第十九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年輕公子?”封承啓不由自主的輕愣了一下。
“是,屬下從未見過這位公子,應該不是秦家人,但應與秦家和秦姑娘極為相。這點可由他們單獨在花廳相處,身邊沒有下人陪伴,兩人又相談甚歡、言笑晏晏看得出來。”影七以一副就事論事的冷靜口吻分析道,內心卻直打顫的祈求着,別讓公子注意到他的私心啊。
“身邊沒有下人陪伴?”封承啓不由自主的皺起眉頭。
影七沒有應聲,就怕自己多説多錯。
“小桑那丫鬟呢?為何沒陪在她的小姐身邊?”封承啓問影七。
“屬下去時那丫頭就待在花廳外。”影七如實答道。
封承啓的眉頭瞬間又皺得更緊一些,他沉默了一下,説:“也許那個人是秦姑娘的弟弟,她有兩個弟弟在州學,偶爾休假才能回家一趟不是嗎?”
“那位公子以『秦姑娘』三個字稱呼,應該不是秦姑娘的弟弟。”影七心直門快的搖頭道,隨即獲得公子一記冷眼,瞪得他頓時冷汗直,連大氣都不敢一下。
封承啓目不轉睛的瞪“他半晌,似乎看穿了什麼而緩聲問:“你為何要對我説這些?”
“屬下只是回來覆命,並照實稟報一切,沒有為什麼。”影七硬着頭皮答道。
封承啓不發一語看着他,目光鋭利如劍,刺得影七隱隱有種生疼之。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一瞬間,封承啓終於將鋭利的目光從他身上移開,開口道:“去查一查那個傢伙是什麼人。”影七頓時如蒙大赦,立即點頭應是,然後飛也似的逃離現場。
封承啓則在原地又站了一會兒之後,驀然轉身朝松風院外走了出去。
松風院的守門人見他獨自出現有些意外,因為這位貴客住進秦家之後,大多時間都待在松風院裏,偶爾離開總有老爺或小姐親自來請,親自陪伴着,獨自一人走出松風院還是頭一次。
“花廳在哪兒?”封承啓問守門的下人。
雖然只是個守門人,但能被派來替秦家的貴客守門,那也是需要些眼力與機靈的,這個下人便是這樣的人,立即機的躬身應道:“小的為公子帶路,公子這邊請。”跟着帶路的秦家下人一步步的往前走時,封承啓的腦袋正處於一種剪不斷理還亂的紊亂情況。他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有想去花廳的衝動,更不知道自己去花廳要做什麼,但就是莫名的想走這一趟,這種莫名的覺真的很難解釋。
他想,也許他是想趁着有旁人在的機會,讓那丫頭無法再躲着他,對他避不見面吧?
那天的事,他事後真的是愈想愈覺得歉疚,覺得應該要找個機會再次慎重的向她道歉才行,因此他才會讓影七去請她來松風院一趟,怎料她自那天之後竟用各種忙碌當藉口對他避不見面。
五天是他忍耐的極限,而今天已是第四天,於是他早些時候才會讓影七去轉告她,他明要去秦家果酒坊之事,讓她無法再逃避下去。
不過他沒料到會出現這麼一個曲,一位年輕公子,有客來訪,相談甚歡,言笑晏晏?那麼想必這時間他去見她的話,應該能順利見到她吧?而且説不定拜那位來訪的年輕公子所賜,他也能和她相談甚歡、言笑晏晏。
封承啓輕扯瓣,卻不知自己出的不是微笑,而是一記冷笑。
“公子,前方就是花廳了。”帶路的下人説。
“知道了,你去忙吧。”封承啓點頭道,將下人遣走後,獨自一人走上前去。
守在花廳外的小桑被他的出現嚇得目瞪口呆,半晌之後才反應過來,急忙從坐着的台階上跳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又有些害怕的輕喚了一聲“封公子。”不久前影護衞對她説的話還清楚地印在她腦中,讓她無法自已的心生恐懼。
“你家小姐在裏頭嗎?”封承啓開口問。
“是。”小桑不敢回答不是。
封承啓二話不説舉步踏上台階,朝花廳裏走去。
小桑自然不敢出聲阻止,因為影護衞所説的話正在她腦中迴響着——我家公子不是你們這種平民百姓可以如此無禮怠慢的,你若想死也別連累你家主子。
封承啓走進花廳時,花廳裏的氣氛果然是相談甚歡、言笑晏晏的。
秦羅敷正對着孟浩南微笑着,帶着一種令封承啓莫名覺刺目的心滿意足,而孟浩南同樣對着她微笑,笑中帶着明顯的寵溺與些許甘拜下風的無奈,還有一種男人對女人誓在必得的灼熱光芒,雖然很隱諱,但封承啓自信不會看錯,這讓他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
他的出現讓花廳里正在説笑的兩人聲音再度同時間戛然而止,秦羅敷第一時間不由自主的出驚愕的表情,雙目圓瞠的瞪着他,而孟浩南則是警覺的眯起雙眼,因為他覺到了威脅。
“秦姑娘果然很忙,不過正好我今沒事,可以等秦姑娘忙完之後再與我談。不介意我少在這等吧?”封承啓微笑的開口道,説完又朝孟浩南輕點了下頭後,便旁若無人的自尋了張椅子坐了下來。
“兩位請繼續,別在意我,就當我不存在。”秦羅敷和孟浩南表情一致,全是目瞪口呆。
過了一會兒,秦羅敷深一口氣,率先回過神來。她轉頭對孟浩南説:“對不起,孟大哥,小妹有些事情需要處理,今就暫時到此為止,咱們明再繼續可否?”孟浩南點頭,然後猶豫的看了一旁的封承啓一眼,問她“需要我幫忙嗎?”秦羅敷對他搖頭。
“那需要我留下來陪你嗎?”他又問。
秦羅敷同樣回以搖頭,隨後又朝他説了句“謝謝。”
“你知道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孟浩南又瞄了一旁的封承啓一眼,就像示威,也像宣示主權般的對秦羅敷説。
這是他第一次這麼直白的向她表達心意,與以往的含蓄隱諱不同,冷不防的把秦羅敷給嚇了一跳,嚇得她完全不知該做何反應。
秦羅敷一直都知道孟浩南對她很好,也知道他喜歡她,努力想要打動她的心,但他所代表的並不只有他自己,還包括整個孟家,以及孟家在生意上的野心。
孟家之所以想娶她這個媳婦進門,看中的便是她的商業頭腦,想的也全是逐利的事,她不喜歡這種覺,更不喜歡未來的生活整個被利字所包圍與左右。因此她從未考慮過要嫁給孟浩南,對他也儘量保持距離以策安全,雖然他這個人真的不討人厭,唯一討人厭的就是投錯了胎,生在孟家,而這並不是他的錯。
總之在郎有情、妹無意,加上孟浩南的子又太過君子與柔和的情況下,他們倆一直都相安無事,維持着君子之淡如水的來往,可是現在是怎麼了?他怎麼突然來這麼一句,還當着有旁人在場時這麼對她説,他這是在她接受他,承認他們倆之間有姦情嗎?
秦羅敷眉頭輕蹙,覺有些不悦,正閧口説些什麼時,卻聽見坐在一旁的封承啓開口説話了。
他説:“這句話的確動聽,但説與做卻是兩回事,可別打腫臉充胖子啊。”
“你——”孟浩南瞬間變臉,卻在失控發火前一瞬間隱忍了下來。他深一口氣對着封承啓問:“在下孟浩南,家住簡州城,不知公子貴姓大名?何方人氏?”
“我姓封,京城人。”孟浩南倏然一驚。如果只是姓封又或者只是來自京城的話,他不會在意,但是姓封又來自京城的話,他卻不能不謹慎對待。
封是他們大慶國的國姓,而住在京城中的封姓人家,多半與皇族有點關係,差別只在於關係的遠近而已,但是即使最遠的關係,那也是皇室血脈、是貴族,不是他們這些平民百姓可以得罪得起的。
孟浩南是個商人,十歲開始便隨其父親到處行商,走南闖北了十幾年,也見過不少高官貴胄,自然有一定的眼界,而眼前這位來自京城的封公子,雖然不知其身分,但那一身自然的貴氣卻不是隨便人能有的。
這位封公子不是他,甚至整個孟家能得罪得起的人。他幾乎在一瞬間便立刻做出了結論,原本盈滿心間與中的怒火也在瞬間消散,收斂得一乾二淨。
“原來是封公子,幸會了。”他站起身來抱拳道“封公子剛才所説的話,在下定會奉為圭臬,不時提醒自己的。”説完,他又轉頭對秦羅敷説:“秦姑娘,既然你有事要處理,那我便先告辭了。明再見。”接着他又分別向兩人點了下頭之後,這才轉身,頭也不回的走出花廳。
看着他離去的方向,一時間沒能想明白他改變原因的秦羅敷整個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