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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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揚不犢歃電話給她,到最後總是轉接語音信箱;儘管留言給她,或者傳了無數通簡訊,她不響應就是下響應,像狠絕了心一樣。
因為她避不見面,靳揚的心情盪到谷底。壞情緒讓他整天繃着臉,這前所未有的冷峻模樣,讓一干識相的員工每天戰戰兢兢地做着分內工作,就怕一個不小心就觸怒了老闆。
這天,午餐的尖峯時段已過,又非假,店內客人稀稀落落,是一天之中難得可以空閒下來的時間。
趁着這段空檔,靳揚走出店外,獨自一人來到店門口的老榕樹下。他坐在石椅上,望着馬路上的行人車輛來來往往。
道路上混亂的通,就好像他紛亂無章的心情。
午後的陽光透過綠樹梢,淡淡地灑落,在他身上染上一層金黃。陽光炙熱,他心中卻是冷的,覺不到温暖…
他真的不懂她。
那個晚上,她可憐兮兮的,希望他可以收留她一晚。她哭得那麼傷心,緊緊抱着他,不讓他離開,甚至主動親吻他,最後與他一起攜手相擁而眠…
他不懂的是,為什麼那一晚的温存之後,隔天醒來,她卻已經不在身邊,獨留下他,和她匆忙之中忘了帶走的外套。
這幾天,夜深了,他卻因心中記掛着她,翻來覆去無法入睡。
他坐在牀沿,手裏抱着她的外套,傻傻發怔。
外套上,淡淡的薰衣草香味,和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依然動他的心。
初識那一天,當她的外套落在他頭上,鼻端傳來的,也是這一股味道,他不曾遺忘過…
她為什麼要走?在他醒來之前,發生了什麼事嗎?
靳揚想得很專心,就連難得出現的好友已經站在一旁打量他許久,他依然沒察覺。阮恆新等了好一會兒,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
“在想什麼?”靳揚恍然回神,抬眸一瞥,又斂下眼,淡淡回答:“沒什麼。”似乎想把話題扯開,他問:“今天怎麼有空來?”
“喂,大老闆,你是想把我死啊?我每天忙着東奔西跑,就是幫你巡店,偶爾放個假,你就看不過去啦?天哪,好苛刻的老闆。”阮恆新做出咋舌的表情,在靳揚身邊坐下。
靳揚略撇了撇,淡淡笑了。
“真是辛苦你這個苦命的員工了。”阮恆新雖然不常待在屏東店,卻多少也從商曉粟那裏聽説了。自從卓希桐出現以後,靳揚一些反常失神的舉動,他這次回來,多半也是想來看看好友。
“怎麼了?我聽説最近你心情欠佳。”他毫不避諱,直接問出重點。
靳揚略瞇起眼,嘆了口氣。沒有先回答好友的問題,反而問道:“有沒有煙?”
“煙?你跟我要煙?”阮恆新張大了眼。
“很不尋常哦,你竟然跟我要煙?”靳揚不沾煙酒很久了,今天是怎麼回事?看來事態嚴重哦。
“有沒有?”靳揚的口氣開始不耐煩。
“有有有,我什麼沒有,煙最多。”聽見靳揚少有的低沈口氣,阮恆新雖然嘴上叨唸,還是從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放在掌心敲了敲,出一,遞給他。
“喏,拿去。”末了,還貼心地為好友點煙。
靳揚把煙叼在嘴上,深鎖着眉,微瞇着眼,不知在想些什麼。香煙燃起白霧,讓他深邃的眼眸更加朦朧…
“到底什麼事?你已經很久不碰煙了,不是嗎?”靳揚煙最多、酒喝最兇的時候,是卓希桐不告而別的那段時間。靳揚還委靡頹廢了好一陣子,經過靳伯母一番勸説,才把他給勸醒的。
把煙夾在指間,吐出一口白霧後,靳揚才緩道:“好不容易,我終於等到她了,那天…”接着,他把遇見卓希桐之後的事説了一遍。
“那天晚上,我以為我們已經找回以前那種戀愛的覺,我確定自己對她的心情一如往昔,如果我沒有誤會的話,我相信地也是。可是隔天醒來,她就這樣不見了,跟那年一樣,她沒留下隻字詞組,就消失了。我怎麼也找不到她,那種覺…”他抿着,苦笑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