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傾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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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馨兒倚在門前，目光隨着那紛紛揚揚的雪花飄搖着，凜冽的寒風吹着，掃過那半邊腫起的臉頰，泛起一陣青，內心裏卻是沒有一絲觸動。早已經習慣了，自小就沒有孃親的孩子，又是庶女，自然會被府裏的人説閒話，又有一個處處針對自己的姐姐。攏了攏瘦弱的身體，若是沒有主母，沒有呵護自己的表哥，恐怕自己早就不在人世了吧。想起主母因為自己的原因和大姐姐關係鬧僵，而表哥也因為自己被罰去了普陀寺，林馨兒目光茫然得看着空中那紛飛的雪花，彷彿那就是自己。

伸出纖細的骨節分明的手指，接住那紛飛的雪花，雪花零落在手掌心，不一會便消融了，只留下一絲涼意。

“大姐姐？

…

”那遠處一身粉紅，頭戴絨氈帽，在雪中嬉鬧的女子，好似那無憂無慮的小天使一般，不是她的大姐姐，是誰？林馨兒看着不遠處的身影，美麗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意味不明，她是來算賬的麼？

“馨兒…”看着那身着一身薄衫在寒風中站立的女子，注意到她瘦弱的身軀一閃而逝的顫抖，林若伊的心裏一陣酸脹，眼角不自覺的也泛酸，她的妹妹才十歲呀！

那一聲馨兒，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動和心疼，林馨兒怔住了，有多久沒有從那人的嘴裏聽到過這句“馨兒”林若伊從來只會叫自己賤丫頭，野種，狐媚子，只因她討厭自己，討厭自己搶了她所謂的寵愛。黑亮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茫然的空濛，卻也是另外一番的美。

“還不快進去，大雪天的穿這麼少，不怕凍着了麼？就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麼？”看到近在咫尺的人兒，那絕的臉蛋有半邊高高地腫起，吹了寒風之後便開始發青，忍不住撫摸上那一片青，“疼麼？對不起！”温暖的觸隨着肌膚相貼的地方慢慢滲入肌膚，帶來絲絲的顫慄，她是在做夢嗎？大姐姐居然摸着自己的臉，一臉的心疼，還對自己説對不起！

下意識地説了一句“疼…”卻又像彷彿意識到什麼一般，改了口説不疼。

“哎…馨兒真是個笨蛋。”拉着林馨兒的手，將一隻小暖爐在她的懷裏，捏着她的手説，“馨兒不請姐姐進去嗎？怎麼一個勁的發呆呢？難道是凍傻了？”拉着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林馨兒進來裏屋，碧蓮跟在身後一言不發，心裏卻是一番安，她家小姐真的變了，變得懂事了。

林若伊的眉頭微皺，雖然早就從小説裏面知道，林馨兒因為被林若伊針對着，府裏的人都待她不好，經常剋扣她的月錢，吃不飽穿不暖。如今看到林馨兒的房間，裏面的一應家用雖然擦得很乾淨，可是依舊能看出來很舊的了，哪裏是林府二小姐的用度，分明連普通下人的房間差不多。

“大姐姐，馨兒這裏太寒酸了，大姐姐不要介意。”十歲的小蘿莉低垂着腦袋，好像一副做錯了事情的模樣，緊張地扯着衣角，得衣服皺皺的。

“馨兒，對不起！”這次林若伊拉着林馨兒的手，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比林馨兒稍微大的手包裹着小手，用掌心的温暖滲入了她的心田。這次她聽到了，她不是在做夢，大姐姐真的對她説對不起了。

“大…姐姐…”突如其來的温暖，讓她一時語噎，眼角開始泛酸，曾幾何時，她多麼渴望她的大姐姐能夠這樣握着自己的手，跟自己平和地談着，她其實是羨慕着她的，因為大姐姐有疼愛的孃親，而自己卻沒有，甚至連母親的樣子都不知道。

“馨兒，姐姐錯了，姐姐對不起你。”了粉的臉蛋上的赤紅印記，林若伊追悔莫及，為什麼自己不早點穿越過來呢？

“人總是在經歷的挫折的時候才能成長，才會改變。”因為要懺悔，林若伊憋足了勁，要做好前戲，不然依着這麼多年來對林馨兒的種種劣跡，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就得到原諒呢？

“在那天的生辰宴之前，我總是以為這個世界就應該圍着我轉的，我是林家唯一的嫡女，地位自當凌駕於他人之上，從小大人們，下人們也都奉承於我。可是妹妹的出現，讓我措手不及，你比我長得美貌，比我平易近人，除了身份比不上我，幾乎擁有所有我所沒有的優點，連母親都對你讚賞有加，雖然哥哥沒有説過你的好話，卻也是沒有説過的你的壞話，那一刻的我，有一種身邊的光環似乎都要離我而去的覺。膽小的我很害怕，害怕那種專屬於自己的光環會消失，所以就將所有的怨氣都發到你身上，處處針對你，經常暗中對你使絆子，讓你丟臉。每一次的傷害你，都讓我有一絲短暫的快，但是快過後，卻是無盡的後悔。明明你什麼都沒有做，明明你只是想好好地做自己，我為什麼可以如此殘忍地對待你。這一絲的後悔卻是讓我變得變本加厲了，反而是越陷越深，如果不是那天表哥擋住了我，我可能真的會毀了你的臉；如果不是聽到孃親説爹爹對我很失望，罰我不得出門好好反思；如果不是我偷偷聽到那些曾經幫我針對你的下人們對於我無理取鬧的埋怨，我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原來被嫉妒心矇蔽的我是多麼的可惡，多麼的過分，還差點傷了那些真正關心我的人的心。”情到深處從眼角里擠出幾滴眼淚，聲音中帶着一絲顫抖:“姐姐知道錯了，爹孃不能陪伴我們一輩子，唯有親姐們之間相扶相依才是我們所能做的。姐姐及笄之後就要嫁人了，可是姐姐還沒有好好地照顧過馨兒，姐姐深愧疚，嫁人之後，出嫁從夫咱們姐妹就更加地少見了。亡羊補牢猶未為晚，所以姐姐決定等馨兒及笄之後再出嫁，姐姐想再照顧馨兒3年，馨兒能夠不計前嫌給姐姐一個機會嗎？”

“大姐姐…”林馨兒聽着林若伊的陳述，不一陣心驚，又是一陣心疼，原來從小以欺負自己為樂的大姐姐這麼不快樂，果真是應了那句害人終害己。

卻沒有想到的是，大姐姐居然為了向自己恕罪，延遲3年嫁人而來照顧自己，內心説不動是假的，但更多的卻是欣，欣的是，自己終於有一個疼愛自己的大姐姐了，她真的可以期待一下嗎？

“可是大姐姐不怪我把大姐姐的玉佩打碎了嗎？”雖然聽到了林若伊的真實吐，可是從小就被欺負慣了的林馨兒害怕那只是一個夢，一碰就碎。

“傻丫頭，大姐姐怎麼會怪你呢，不是你做的不是嗎？”林若伊看着林馨兒無比真誠地説道，看來之前傷害太深了，想要彌補還需慢慢開解。

“大姐姐真的信我？説不定真的是我不小心打碎的呢？而且那還是表哥送的呢！”有些事情可以原諒，但是林馨兒知道一些原則的東西不會輕易改變的，她要試探，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害怕失去呢？否則怎麼可能只對表哥一個傾心以待。她知道林若伊也是喜歡錶哥的，不然不可能因為玉碎了，就對自己下那麼重的手。她知道表哥是喜歡她的，不然也不會替自己擋下傷害，而被罰去了普陀寺。既然總有一天會面對他們三人之間的情，既然大姐姐給了她一個坦誠的機會，那麼為什麼不稍微利用一下呢？

林若伊沒有忽視掉林馨兒眼裏的一抹希冀和黯然，她當然知道那裏面所包涵的意義。

“馨兒相信姐姐嗎？”

“相信！”不帶一絲的猶豫的回答，林馨兒心裏暗歎:所以姐姐請別讓我失望，我已承受不起。

“我壓就不喜歡錶哥。”

“啊？”

“知道喜歡一個人的覺嗎？見不到他的時候，會發了瘋似的想他；看到他的時候，會忍不住去看他，哪怕只是一眼，會覺到無比的幸福，心裏跟抹了似的；會特別想讓他注意到自己，即使是對自己的一個眼神或者是一句毫不相干的話，都有可能開心半天。可是姐姐這些覺都沒有，如果説勉強想讓表哥注意到自己的話，也不過之前的嫉妒心作祟而已。馨兒可以放心了吧？”

“嗯，姐姐怎麼知道這麼多？”大姐姐真的變了，以前從來都不會和自己説這麼多話，而且還是這麼富有內涵的話，好像一下子從驕縱蠻橫的大小姐變成了知心大姐姐。到底是什麼樣的際遇才能讓姐姐發生這麼大的改變？難道真的是先前所説的那些。

“額…”林若伊一陣語，她似乎表現過頭了，這年頭裝好人也這麼男的呢！

“還不是門的時候被着看了許多書，我所説的那些都是書上寫的哦。所以爹爹説的讀聖賢書，做有德人，真的很有道理呢。”這個藉口貌似還可以吧？可憐的爹爹大人做我的擋箭牌吧！

“哦…看來門也不是不好嘛，可以看聖賢書呢！”

“呀，你這個死丫頭居然打趣你家姐姐了，看我不打你pp！還有我剛剛説喜歡一個人的覺的時候，馨兒的臉怎麼紅的跟猴股似的？嗯哼？”小樣，看你家老姐怎麼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