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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當下沉聲這小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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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榮大喜,心中暗暗,越發堅定了那獨佔嬌花之念。兩人纏綿許久,更聲又傳,北靜王世榮起身去。

可卿也害怕有丫鬟睡醒忽然進來,不敢再留他,便幫男人整鬢理裳,又為他戴上那隻醜惡的獨角鬼面具,難免又是一番難捨難分千叮萬囑。世榮吻了吻玉人,柔聲許諾道:“卿卿放心,我定會常來瞧你的。”推開窗子,飛身逝去。可卿呆呆地望着窗子,現在還陪伴着她的,又只餘那數瘦竹,一輪白月了。***“順豐樓”離“榮國府”並不遠,寶玉同凌採容兩人也不坐車,悠悠地信步而行,不一會兒,已到了“寧國府”的外圍。

兩人沿着粉牆迤邐而行,凌採容見那圍牆內的屋脊假山被月光灑得一片銀,耳中偶聞夏蟲的清鳴,鼻中嗅到不知名花草散發出來的芬芳,只覺神清氣,問寶玉道:“這邊的府第也是你家的嗎?房子可真多呀。”寶玉道:“這邊是‘寧國府’,也是我家宗族一脈,家裏喚我們那邊為‘西府’,這邊叫做‘東府’。”凌採容臉一絲羨慕,道:“你們家族可真大呀,那兄弟姐妹一定很多吧?唉…“寶玉聽她嘆息,轉首問道:”怎麼了?

“凌採容暗淡道:”我卻只是獨自一個,從小就跟着師父,至今連父母在哪兒都不知道。

“寶玉聽她這麼一説。

頓時勾起滿懷心事:“我的兄弟姐妹雖多,但再過不幾年,只怕也得散了…”不知怎麼竟想到黛玉身上,心中一陣黯然,又見身邊的凌採容神情落寞非常,心頭霎泛起無邊憐意,忽一陣衝動道:“不如我們倆今晚認做姐弟,這樣你便有一個親人了,以後我叫你姐姐,你就叫我弟弟豈好?”凌採容望望寶玉,怔了半響,突然“哧”地一笑,道:“這可不行,我們才認識多久,哪有隨隨便便就認了親戚的,不定誰吃虧了呢,不過你這弟弟我這姐姐還是可以先叫的。”寶玉也笑了起來,道:“那此事暫緩再議,等什麼時候你覺得不吃虧了,我們再認做親戚好了。”凌採容笑盈盈地點點頭,仍望着寶玉,只覺他那眉目鼻口皆十分順眼,待到寶玉也怔怔地望過來,忽省自已瞧得太久,暗罵失態,慌忙把頭轉向別外,臉上已是一片微熱。

時下正值初夏,夜裏的涼風偶爾面拂來,吹得人薰薰醉。凌採容剛才吃得口滑,多喝了幾杯“梨花白”此際有了三分酒,揹負着雙手,兩隻腳兒卻揚情恣意地叉而行,仰着頭道:“這樣的天氣,還真有點似嶺南哩。”寶玉道:“嶺南可好玩麼?”凌採容道:“嶺南雖遠不如都中這般繁華,在你們中原人眼裏不過是塊荒蠻之地,但那裏卻有你們這兒沒有的青山碧水,珍植靈獸,在我看來,可比你們都中要好多了。”寶玉一聽,便來了興致,纏着要她説些嶺南的趣事。凌採容也被寶玉勾起了那思鄉情緒,便與他邊走邊説,一時竟不覺得困了。

兩人越行越慢,忽見前邊粉牆拐彎處,有一帶清從花木深處蜿蜒轉出,溪中水緩緩輕淌,於月下泛着銀彩,正是“會芳園”裏那股活水的引源,凌採容輕聲歡叫一聲,轉首道:“寶玉,你困不困?”沒等他答,手指着溪邊一塊大石頭接道:“這兒景真美,我們坐一會好麼?”寶玉正聽她説得津津有味,又兼月怡人佳人在畔,歡喜都來不及呢,立時悦聲應道:“不困不困,我們就在這兒邊聽水聲邊説話,坐到天亮才好呢。”涼風送,雲移月行,不知不覺間,已過了三更未,兩人聊得十分投契,竟皆未有回去之意。凌採容説着説着,睡蟲又生,眼神亂晃起來,螓首幾靠到寶玉肩上,糊道:“知道這會兒姐姐最想吃什麼嗎?

你吃過荔枝麼?就是你們中原那楊貴妃也饞嘴的‘妃子笑’呀,如凝脂,甘軟滑脆,清甜口…哎呀!要是現在還在嶺南就好了。”若在平時,寶玉早就亂了,此刻卻是神出望外,恨不得能立時生出翅膀飛到嶺南去瞧一瞧,不由道:“久聞其名,卻還從來沒吃過呢,真是羨煞人,不知何時,我才能到你們嶺南嘗一嘗哩。”凌採容驀地驚覺,振作地坐直身子,為掩飾害羞,抬手輕拂了從牆頭垂過來的一枝柳,笑道:“在都中你且做個主人,好好地款待我,等將來你去嶺南的時候呢,姐姐也做東道,帶你到處玩兒。”寶玉想到自已豈能有那出遠門之,頓時滋生滿懷惆悵,悶悶地無以排遣,不由嘆息了一聲,抬頭朝天而望,但見那夜空藍碧透澄,月亮分外皎潔,忽地目瞪口呆。

凌採容見了他那副神情,心中訝異,也順着他的目光仰首望去,只見一個白衣人正無聲無息地凌空掠過,身子恰好位於圓月之前,那景象異樣的華麗與詭秘。凌採容口訝道:“天底下竟有這樣的輕功!”凝目細瞧,見那人臉上赫然帶着只藍淌綠的獨角鬼面具,心中立時想起那個把都中鬧得沸沸揚揚的採花大盜來,心頭一熱,肚子裏的“梨花白”都湧了上來,嬌叱一聲:“採花小賊,給我留下!”身子已拔地而起,足尖在牆頭上點了一下借力,凝掌結成刀狀,凌空追去。***原來那凌月而過的鬼面白衣人正是北靜王世榮,他心滿意足的從秦可卿香閣中出來,一時恣情愜意,便施展那足以傲視武林的輕功高飛高走,若非寶玉剛巧抬頭望天,又被月亮襯出身影,誰能發覺到他。

聽得後邊有人斥叱,回首望去,卻見一個少女飛身追來,竟是霓裳華麗身段窈窕,心中一動,便如隼旋空,身法優美地落到一棵大樹的枝梢上立住。凌採容沒料到那人竟敢停下來等她,心中微微一怔,喝問道:“你可是那個大鬧都中的採花小賊?”她見對方悠悠然然地立在一極細枝梢之上,量自已絕辦不到,便落在對面的圍牆頭上,臉上微微一熱,暗覺已輸了一着。

北靜王憑着皎潔的月望去,見其不過十七、八歲模樣,容顏俏麗非常,想起方才可卿也叫他“小賊”不由微笑道:“沒錯,我便是那個採花小賊了,你想捉我麼?”凌採容心中再無疑問,寒了臉叱道:“你作惡多端,我…”北靜王笑笑替她接下去道:“你要替天行道是麼?”凌採容足上一頓,已騰空而起,一掌凌利地斜切過去,口中道:“姑最討厭這種小賊,今天可饒不了你!”北靜王待她掌尖切離面前不到數寸,方把身形一展,霎已輕輕鬆鬆地避過,凌採容心中早料到不會一擊得手,便將準備的後着跟着使出,另一掌從腹下轉出追擊敵人口,捷迅而隱蔽,正是“碧波掌”中的妙一式“潛暗湧”世榮“咦”了一聲,道:“‘碧波掌’?你是‘百寶門’門人?”不知怎麼躲閃,便又令凌採容的追擊撲空,這回他足尖竟落在一片樹葉之上,悠悠晃晃地蕩着。

凌採容攻勢已老,卻連對方的一角衣衫也沒碰到,身子從半空墜落,忙亂中手上抓到了一條枝叉,這才蕩起身子,落到一的樹幹分支上,樣子有些狼狽,又聽對方僅憑一招便説出了她的師門與武功,不大為驚訝。

要知道她那師門雖然厲害,行事卻十分低調,而且向來多在嶺南與南疆一帶活動。她這次進入中原尋找白湘芳,一路生事,數次使出“碧波掌”從無誰能認出她的武功與門派,就是剛才在酒樓上打架,那“齊天大聖”霍榮也把她的掌法錯認做了“白蓮幻掌”而今卻被這採花盜一眼就識破了來歷,當下沉聲道:“你這小賊,居然認得出我的掌法門派,那還不快快束手就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