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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回慧劍難揮但憑幻劍芳心何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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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手比鬥,只爭毫釐,何況半尺之多,只聽得“嗤”的一聲響,少女的衣袖己是給衞天元削去一幅。

衞天元跳出圈子,冷冷説道:“還要比下去嗎?”少女收回寶劍,輕輕吹一口氣,説道:“不錯,你我都已盡展所長,是用不着再比下去了!”她這口氣輕輕一吹,只見銅錢般大小的一片布片,本是粘在劍尖上的,被她吹了起來,布片隨風飄蕩,恰好飄到衞天元面前,少女劍入鞘,兩隻眼睛,似笑非笑的望着衞天元。

衞天元怔了一怔,低下頭一看,只見口部的衣裳開了一個銅錢般大小的裂口。他把手一招,接下那片飄到他面前的布片,用不着拿來補那裂口,已知這片布片是從他的衣裳上剜下來的了。

他想不到這少女的劍法竟然妙如斯,不由得登時面紅過耳,話也説不出來了。

少女劍入鞘,笑道:“好在你和我都是同樣心思,否則只怕是早已兩敗俱傷了。你破不了我的劍法,我也破不了你的劍法,咱們就算打個平手吧。”衞天元當然懂得她説的“同樣心思”是指什麼,心裏想道:“不錯,我剛才是抱着點到即止的心思,對她手下留情,但若是大家都在同時施展殺手,我只能削斷她的一條左臂,她卻可以在我的膛開一個透明的窟窿,我焉能還有命在?”他面紅耳熱,只好抱拳説道:“多謝姑娘手下留情,其實是我輸了半招。”那少女笑道:“你不必客氣,其實你答應和我比劍,已是讓我了。”這話也説得不錯,衞天元假如不“只”是和她比劍,那少女本就無法傷他。

“劍法我是勝不了你,不過你大概可以相信,假如我要殺姜雪君,我是做得到的吧。”少女説道。

這樣説,那就是表明她沒有殺姜雪君了。

衞天元還想到另外一層意思,這少女的本領是比姜雪君高得多,那麼這套衣裳她可以是偷來的,也可以是從姜雪君手中搶過來的;還有,也可能是姜雪君已經被她捉住,那麼姜雪君的衣物她自是可以予取予攜。

“請問你穿了姜雪君這套衣裳跑來找我是什麼意思?”衞天元道。

少女笑道:“第一,是要你不能不理會我;第二,是借這套衣裳作為信物,讓你知道我已經見過她了。”她這樣回答,仍然未能解開衞天元心頭的結。

須知衞天元想要知道的並非她是否見過姜雪君。

她能夠取得姜雪君這套衣裳,用不着她説,衞天元亦已知道她是“見過”了姜雪君了。但“見過”姜雪君並不等於就是姜雪君的朋友。

他要知道的是“見過”之外的其他事情。

“姜雪君為何將這套衣裳給你?”衞天元問道。

那少女笑道:“真人面前不説假話,你當然知道她不會把這套衣裳送給我的,只不過是我借來的而已。”衞天元冷冷説道:“恐怕你還沒有完全説出真話吧?”少女笑道:“不錯,説是借來,其實是偷來的。不過,我想她不會怪我的,因為她已知道我對她是好意的了。”衞天元道:“你既然對她懷有好意,又為何不和她一起來呢?”那少女説道:“你以為我是鬼谷子,合指一算算得出今天準會在這裏碰上你麼?説老實話,昨天晚上,連我都還沒有把握找着你呢?再説,我雖然幫了姜雪君一點小忙,卻還談不上有什麼情的。我怎能對她説,喂,我和你去找你的情人好不好?萬一她大姑娘害了羞,不敢承認,反而罵我一頓,豈不更加糟糕?”衞天元給她得啼笑皆非,問道:“你幫過她什麼忙,你又是怎麼知道我的行蹤?”那少女説道:“你問得太多了。這些事情,你也不必馬上知道的。你因何不先問我的來意?”衞天元道:“好,那我就請問你的來意。”少女説道:“我想先要知道,你心目中是否只有一個姜雪君?”衞天元已是有點煩躁不安,按捺不住,説道:“你問得太多了。我不想談個人的事情,請你乾脆告訴我吧,姜雪君現在哪裏,我去找她,這就不必麻煩你了!”少女似笑非笑的瞧着他,卻沒説話。

她並沒有開口,衞天元卻忽地聽到一個陰陽怪氣的男子聲音。

“嘿、嘿,你對姜雪君果然是有情有義,但對你有情有義的卻似乎不只一個姜雪君吧?應該先找的你不去找,我倒要替另一位姑娘到不值了!”衞天元吃了一驚,呆呆的看了她片刻,方始恍然大悟:“原來那在徐中嶽家裏説怪話的就是你!”

“怪不得她説和我早已相識,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衞天元心中想道。

少女似乎知道他的心思,説道:“你覺得這件事很奇怪吧?”衞天元道:“的確是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要不是我如今和你單獨相對,想破腦袋,我也想不到那個聲音好似利錐一樣刺耳的漢子,竟然會是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少女噗嗤一笑,説道:“我是嬌滴滴的小姑娘?剛才你還罵我是妖女呢!”衞天元有點尷尬,説道:“剛才我錯罵你了,你別見怪。”少女説道:“這樣説,你好像已經承認我是你的朋友?”衞天元説道:“那天徐家的賓客,甚至包括剪大先生在內,都是偏袒徐中嶽的,只有你敢諷刺他,並且幫我説話,即使你不是我的朋友,我也你的。”他不知道這個少女的來歷,説話十分謹慎,既不説“承認”也不説“否認”只是表達了自己的心意。

少女哼了一聲道:“你知道我那天為什麼幫你説話,我是因為,你對姜雪君有情有義,才幫你説話的。”説至此處,她頓了一頓,突然接上這麼兩句:“那天我説的不是怪話,今天我説的也不是怪話。”這兩句話雖然好像有點突兀,衞天元是聽得懂她的意思的。那天她幫他是因為他有情有義,只須他“有情有義”就行,不管他對姜雪君或是別的姑娘。因此如果今天他不先去找那位對他的情義不亞於姜雪君的姑娘,他就是寡情薄義了。

衞天元心頭苦笑:“這種似是而非的道理,也只有像她這樣古怪的姑娘才説得出來。”

“那位姑娘是誰?”衞天元問道。

“是你的師妹齊漱玉!”少女答道。

衞天元苦笑道:“原來你説的是她,這位小師妹我一向是把她當作小妹妹的。”少女説道:“不管你當她什麼,她對你有情有義總是不假。姜雪君現在平安無事,但這位小師妹卻是身在危難之中,難道你不應該先去救她嗎?”衞天元吃了一驚:“她遭遇了什麼災難?”

“她已是落在白駝山的妖人手中!”衞天元大驚道:“她是怎樣被白駝山的妖人捉去的?”少女説道:“不是捉去的,是給騙去的。正因為她受了欺騙,那就更可慮了!”衞天元道:“她是怎樣被騙去的?”那少女道:“詳情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認了白駝山主的老婆做乾孃!”衞天元跳起來道:“有這樣的事,那妖婦在什麼地方?”少女眯眯眼睛,説道:“我不知道。”衞天元起了疑心,説道:“當真不知?”少女説道:“我不騙你,我現在確實還未知道。”衞天元聽出她話裏有話,盯緊她問:“現在還未知道,那就是説已經有了把握打聽到她的下落?”少女説道:“我可不敢這樣説,我只能説,要打聽她的下落,或者我比你較有辦法。”接着笑道:“其實,莫説我現在還未知道,即使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衞天元道:“為什麼?”少女説道:“你一知道,當然是馬上就要去救你的小師妹了。你要救人,他們可是不肯放人的。你以為結果會怎樣?”衞天元道:“他們會先害我的師妹?”少女説道:“那倒不至於,你的師妹對他們很有用處,説不定白駝山主還想要她做媳婦呢!”衞天元瞪眼道:“你不是開玩笑吧?”少女説道:“一點也不是開玩笑,你若不相信,可以去問湯懷遠,前天他親眼看見令師妹和那白駝山的少山主一起走的,不但遠此,而且他們還是以兄妹相稱。”衞天元道:“那我更非趕緊救她不可了。既然他們不會殺害漱玉,還有什麼顧忌?”少女説道:“有。因為他們不肯放人,你就必須和他們打上一架!”衞天元道:“我打不過他們?”少女道:“白駝山主夫婦都是武功高強,而且又擅使毒。我不敢説你一定打不過他們,不過,他們還有一個幫手,我看你最多隻能接他十招。”衞天元當然不相信,心裏想道:“爺爺和我喂招,我都能夠接到五十招外,爺爺是武林公認天下第一高手,難道這個人比爺爺還要厲害。”少女似乎知道他的心思,笑道:“信不信由你,但我可不想你去送命。所以只能另想辦法。”衞天元道:“那人是誰?”那少女笑道:“你又忘記我的脾氣了,倘若可以告訴你的,我早已告訴你了,用不着你問。”她不願意説,通常只有兩種請況,一是她自己也不知道那人是誰;一是她害怕那人知道是她漏出去而加害於她,故而有所顧忌。衞天元見她把那個人説得如此厲害,心裏半信半疑,暗自想道:“這女子武功不弱,縱然是言過其辭,但打個折扣,那人的武功想必也是勝過她的。她不敢説,多半是因為有所顧忌。”衞天元皺了皺眉頭,説道:“那我怎樣才可以救出師妹?”少女沉片刻,説道:“辦法不是沒有,不過…”衞天元道:“不過什麼?”少女説道:“不知你肯不肯相信我?”衞天元道:“你把辦法説出來讓我聽聽。”少女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搖頭,這副神氣好像是在説:“果然不出我的所料,你還是不能相信我。”但是她説了。

“辦法還不是沒有,辦法就在你新近得到手的一件寶貝身上。”

“寶貝”和“身上”本是不能連在一起的,但衞天元一聽,卻也知道她説的“寶貝”是什麼了。

不過,他當然還是不能不假裝不懂,説道:“你説的是什麼意思,恕我不懂。”少女又是噗嗤一笑,説道:“真人面前不説假話,你這車子上藏的那個人是誰?”衞天元情知瞞不過她,説道:“也不是什麼著攔人物,不過只是他生來命好,有一個做大官的老子。”少女説道:“他的老子是誰?”衞天元淡淡説道:“御林軍統領穆志遙。”少女笑道:“着呀,御林軍統領的兒子,那還不是一件寶貝嗎?”衞天元已經猜到幾分,不過仍是説道:“這件寶貝和我們説的事情又有何干?”少女説道:“關係可大着呢,我問你,你要這件寶貝有什麼用?”衞天元道:“當然有我的用處,但這是我的事情,你管不着!”少女道:“你放心,我不會搶你的寶貝的。但我倒想猜一猜你的用意,你不反對吧?”衞天元説道:“你有一張嘴巴,我當然不能縫着你的嘴巴不讓你説話。你要猜儘管猜好了。”少女説道:“我猜你是拿這件寶貝去和穆志遙做一宗易。對麼?”衞天元吃了一驚,心道:“這女子好厲害,她不但好像對我的事情知道得十分清楚,簡直連我的心思都摸透了。”原來他把穆良駒捉來的目的,的確是想和穆志遙做一宗易的。不僅僅是用作人質,保護自己的生命而已。

穆志遙是徐中嶽的靠山,他要報仇,首先就得去掉徐中嶽這座靠山。因此他想和穆志遙辦的易就是,他和徐中嶽之間的仇冤,不許穆志遙手。

換句話説,亦即是不許穆志遙干涉他向徐中嶽報仇。他要用穆志遙的兒子換徐中嶽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