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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回仗勢欺人膏粱劫美佯狂玩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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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途截美衞天元已經下了西山,走向京城。

衞天元的心裏也是充滿疑團,如今他就是去尋求答案。

誰是當年出賣他父親的那個人,以徐中嶽的嫌疑最大。衞天元這次前來京師,也就是為了要查究他父親當年被害的真相的。

“想不到我還沒有機會去找徐中嶽算帳,卻先是見着了他的女兒。”但最令他詫異的還是碰上了揚州大俠楚勁松。

“奇怪,楚大俠怎的會當上了穆志遙的打手?他的女兒又和徐中嶽的女兒同遊西山?難道他已經和徐中嶽同合污?”但他也知道這樣的猜疑是不合情理的。他運了口氣,把擋路的一塊石頭踢得飛了起來,在半空中裂成八塊。他對自己這一踢的力道頗為滿意。心裏想道:“楚勁松的確是沒有用上陰力,嗯,昨天要不是他手下留情,我焉能還踢得碎這塊石頭,恐怕走也走不動了。”昨天他和楚勁松對掌之後,雖然早已察覺楚勁松是無意傷他,未用全力,但多少還是有點放心不下的。因為上乘的武功中,有一種是用陰勁傷人,要過了十二個時辰之後方始發作,這時才知道是否受到內傷的。現在已過了十二個時辰,他的功力絲毫不減,當然知道是沒受內傷了。

不錯,昨天的對掌他也是未用全力,但雖然如此,他還是楚勁松的,楚勁松非但沒有把他當作無惡不作的“小魔頭”而且敢於在彭大遒的眼皮底下對他手下留情,彭大遒可是御林軍統領穆志遙的總護院啊。雖説以彭大遒那點道行,未必就能看得出來,但最少憑這一點就可以斷定楚勁松是並未墮落成為鷹爪孫的了。

“穆志遙和徐中嶽不知還找些什麼人來對付我?楚勁松若不是他們找來的人,怎的又會跟彭大道混在一起呢?穆志遙那兩個寶貝兒子也好像是把他當作了自己人?”衞天元百思不得其解,因此他倒是想冒險去見一見楚勁松,問個究竟了。

不過,引他去找楚勁松的還不僅是這個原因。

由於碰上了楚勁松,他自是不免想起了楚勁松的兒子。在洛陽徐家,曾經一度與他過手的楚天舒。

楚天舒雖然還不能説是他的朋友,但最少他已是可以相信他不是敵人了。

他曾經誤會楚天舒和姜雪君要好,如今雖然早已經過了姜雪君的解釋,這誤會也還是未能完全消除的。他曾經看見姜雪君稱楚天舒同一條船,而且並肩坐在船頭,形狀頗為親熱。他也知道姜雪君和楚天舒都已來了京師。

可惜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不錯,姜雪君和楚天舒都己來了京師,但他們並不是結伴同來的。

要找尋楚勁松並不困難,因為他已經知道了楚勁松是震遠鏢局的客人。他依理推測,楚天舒若然到了京師,即使不是和父親同住,他的父親也必定知道他的住址。

衞天元相信姜雪君不會對他變心,無論如何,他也要見到姜雪君一面。

“其實楚天舒也是個值得一的朋友,即使不是為了打聽姜雪君的下落,我也應去找他的。”他想。

此際他已打扮成一個樣貌十分平庸的普通人,在他的身上幾乎找不到什麼特點,這樣的普通人是不會有人注意的。他在山澗旁邊臨照影,心裏想道:“在這個世界上,要是還有人認得我的話,最多也只有兩個,一個是我的爺爺,一個是我的師妹。除了他們二人,即使是姜雪君,恐怕也未必認得我了。”他對自己的化裝,很滿意。只是在想起師妹之時,心情不覺有點波動。

“師妹如今不知是在哪裏,那天她雖然稱雪君、天舒同在一條船上,但想必不會跟他們一起同來京師的吧?她以為我會回家,想必如今在家中等我。”想到還有一個在痴心等待他的師妹,他自是不免有點內疚於心。但雖然如此,他還是沒有放棄去找姜雪君的念頭。姜雪君的影子漸漸遮蓋了師妹的影子,他加快了腳步。

※※※楚勁松和玉虛子已經由湯懷遠命人把他們抬到震遠鏢局去了,在震遠鏢局養傷當然安全得多。楚天舒也到鏢局隨侍父親去了。

不過在這幢房子內還有兩個人留下,是楚天虹和徐錦瑤。

人已散,庭院飄香,她們就燕肩坐在梅花樹林。

徐錦瑤不知從何説起,先來一段“引子”:“你家裏剛剛出了事情,我就來麻煩你,請你原諒我這不情之情。”楚天虹道:“反正已經有哥哥替我服侍爹爹了,我樂得鬆一口氣。不過,徐姐姐,你卻又是因何不願到鏢局去呢?”徐錦瑤道:“鏢局裏人多嘴雜,不是談話的好地方。嗯,楚姐姐,我有麻煩的事情,卻找不到人商量,只好不辭冒昧,淺言深了。”楚天虹笑道:“我年紀比你小,你叫我一聲妹子吧。你我一見投緣,姐姐你又何必客氣,有什麼事情,盡説無妨。”徐錦瑤道:“這固然是我的麻煩事情,但和你也有關係的。妹子,你是聰明人,想必也能猜到幾分了?”楚天虹想了一想,説道:“敢情是和昨天在西山上發生的事情有關?”徐錦瑤道:“正是。穆志遙那兩個寶貝兒子調戲咱們,我氣憤不過,回去就告訴爹爹,哪知,哪知,當真是爹爹,有,有…”楚天虹道:“是你爹有意把你許配給穆家的大少爺的?”徐錦瑤又羞又氣,紅了臉説道:“也難怪你們看輕我的爹爹,我有這樣的爹爹,也覺得羞愧。他,他不但要我嫁給穆家的大少爺,還要我來勸你,勸你也嫁給穆家的二不爺。你説這不是要把咱們往火坑上推嗎?”氣憤之下,把父親脅誘她的那些話都説出來了。

楚天虹聽罷,笑道:“好呀,原來你是奉令尊之命替我做媒的。要是給你爹知道你反而是來找我商量對付他的辦法,他一定後悔選錯媒人了。”徐錦瑤道:“你還取笑我呢,我若不是假意答允他,我焉能跑來會你?”楚天虹道:“但若給你爹知道,你就做不成孝順的女兒了。”徐錦瑤怒道:“誰説我還要做他的孝順女兒?”楚天虹道:“若呀,既然你不是與他同合污,那麼清者自清,濁者自濁,你也不必因他羞愧了。”徐錦瑤苦着臉道:“話雖如此,但目前我可還是跟着爹爹住在他們穆家的呀。就像住在狼窩一樣,我真是有點提心吊膽。要是我不肯依從他們,只怕,只怕!”楚天虹笑道:“你怕給了?”徐錦瑤道:“虧你還有心情説笑,事情已經找到咱們頭上,總得想個法子對付呀。你打算怎樣?”楚天虹道:“我不相信他們敢來搶我,我爹雖然卧病在牀,也決不會讓別人欺負我的。”徐錦瑤苦笑道:“你有好父親,又有一個好哥哥,我可是沒人保護的孤女!”説着,説着,眼睛都紅了。

楚天虹道:“別急,別急。你把我當作妹妹,我的哥哥也就是你的哥哥,我們不會不理你的。你説吧,你希望我們怎樣幫你的忙?”徐錦瑤嘆了口氣,説道:“我本來是希望和你一起逃走的,但如今令尊正在養傷,你怎能還走得開?”忽聽得一個人笑道:“徐姑娘,你説錯了,我正是奉了爹爹之命,叫妹妹回家的。”原來是楚大舒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進來了。

楚天虹喜道:“哥哥,你來得正好。”楚天舒笑道:“是來得正好,你們説的話我都已聽見了。”接着又道:“徐姑娘,你有此心意,那也正是最好不過,有個人還在擔心你不肯離開你爹呢。”徐錦瑤怔了一怔,説道:“什麼人?”楚天舒道:“遲些再告訴你。你們既然決定離開京城,那就事不宜遲,我給你們準備車輛,妹妹!你也得收拾行裝了。”楚天虹道:“且慢,急也不急在這一時,我想知道爹爹為何要我馬上離京,難道他也知道了這件事?”要知楚勁松昨從西山回來。立即就給湯懷遠請去鏢局,等他回到寓所之時,楚天虹早已給齊勒銘點了道了。楚天虹被穆志遙的兒子調戲的事情,一直還沒有機會告訴父親。

楚天舒道:“爹爹要咱們回家,不是為這件事情。他是不想咱們留在這是非之地。爹爹的病有湯伯伯照料,用不着咱們心。所以他認為咱們還是早回家的好。”楚天虹喜道:“既然爹爹有命,那我馬上準備行裝。”徐錦瑤思疑不定,説道:“楚大哥,你説這許多話都有時候,為何不能現在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我只要知道他的名字。”楚大舒笑道:“最多半枝香時刻,他就可以來到你的跟前,我先讓你猜猜,看你是否猜得着。”説罷就走了。

果然不到半枝香時刻,楚天舒就回來了,而且多了一個人與他回來。

徐錦瑤一見此人,不覺又驚又喜,失聲叫道:“郭師哥,真想不到是你!”原來和楚大舒一起回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心上人郭元宰。

郭元宰道:“我也想不到在這裏能碰上你,我到震遠鏢局打聽消息的時候,還以為你是和師父住在穆府的呢。”徐錦瑤道:“我是稱爹爹住在穆家的,如今正是為了不想在穆家住下去才要離開的。我的事情,楚大哥已經告訴了你吧?”郭元宰道:“已經告訴了,所以我也不打算去見師父了,馬上就和你離開!”三人上了馬車,楚天舒道:“郭兄多多拜託你了。”楚天虹怔了一怔,説道:“哥哥你不走麼?”楚天舒道:“有郭大哥送你們回去,我想留下來服侍爹爹。”楚天虹道:“這樣也好,那麼我稱徐姐姐先走一步,只盼爹爹早點用藥,你們也能夠趕快回來。”徐錦瑤道:“家父不見我回去,恐怕會來找我的。還有穆家那兩個少爺,恐怕也會來找麻煩,楚大哥,你最好避開他們。”楚天舒道:“我理會得,你們走吧。”送走妹妹,他就立即回鏢局等候消息了。湯懷遠答應過他,為他偵查齊漱玉的下落的。要知他之所以要冒險留在京師,固然是為了看護傷還未愈的父親,但另外一個原因,則正是為了放心不下齊漱玉的。

※※※郭元宰等三人從西門出城,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面出現一條岔路,郭元宰打開一份地圖,説道:“咱們是走官道還是走小路,官道是去懷柔的,小路是去涿鹿。”楚天虹笑道:“怪不得你好像悉道路,原來你早已準備了一份地圖的。但我可是人生地不,連地圖都不懂得看的。何必問我,那可真是應了一句俗話:問道於盲了。”郭元宰道:“這份地圖,是一位熱心的老鏢師給我的。他們鏢局繪製的地圖,比市面出售的一般地圖詳細得多。”走上山道,馬車雖然有點顛簸,徐錦瑤卻是開心得很,笑靨如花。

“來了京城大半個月,除了天虹妹子之外,我每天見着的都是令我討厭的人,住在穆家,也好像被關在鳥籠裏一樣。哈,今天才算透一口氣。”郭元宰趁她高興,説道:“對啦,你和師父來到京師之後的遭遇如何,我還沒有問你呢,你可以告訴我麼?”徐錦瑤笑道:“發生的事情那可多了,我真不知從何説起。”她説了幾樁在穆家的所見所聞,雖然她不會説自己父親的壞話,但從她所説的那些事情中,郭元宰已是知道外間所傳不虛,他的師父,有中州大俠之稱的徐中嶽,即使還不能説是“賣身投靠”最少也可説得是以巴結權貴為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