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老太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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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這間有些破敗的房門的時候，羅思言多少有些心酸，想不到這位老夫人的房子居然會是那麼狹窄而晦暗的地方，雖然説香港是眾多富人的天堂，但是有富必然有貧窮。儘管依然是在燈紅酒綠下，卻依然還是有這樣殘破不堪的房子。

沒有想到真的會在原地看到那個老太太，羅思言和陸家傑勸了老太太一會，終於那個老太太説要回家，兩個人就送她回來。結果看到這樣一間屋子。

“老夫人，你的親人呢？”陸家傑也皺了皺眉頭，覺這個地方連空氣都帶着一種腐朽的味道，這樣的房子，早就該拆了吧，居然那麼大年紀的老人，還在這樣的地方居住，能不生病嗎？

“沒有了。”老夫人似乎有些糊塗，只是搖了搖頭，從口袋裏拿出鑰匙遞給羅思言，陸家傑接過去，打開了房門，打開房門的瞬間，一種發黴的味道撲入臉面，陸家傑咳嗽一聲，忍住乾嘔的覺説道:“你們等會再進來，我打開窗户透透空氣。”摸了半天總算找到燈在哪裏了，只是打開燈，屋子裏依然黯淡的可怕，鋪天蓋地的都是照片，把羅思言和陸家傑都嚇了一跳。再細看，那些照片上居然都是一個年輕的女子還有一個英的小夥子。只是這撲面而來的照片，總讓人覺到格外的怪異，和壓抑。

“老夫人，這······”羅思言下意識的想要抓住老夫人的手，卻發現老太太一臉的痴的樣子看着牆上的照片，黯淡的眼神竟然有些發亮，好像重新活過來一般，她有些開心的走過去説道:“雲成，我回來了。還帶了客人回來。”陸家傑把窗户打開，深呼了一下，總覺得某個地方有些疼痛，這樣的屋子裏的氣氛，真的讓自己幾乎想要奪路而逃。

“這難道是您和您的丈夫嗎？”羅思言好奇的問道，似乎也隱隱的知道些什麼。

老太太被羅思言的問話打斷了思緒，似乎從某種回憶中清醒過來，在這件破舊的屋子裏，羅思言和陸家傑聽到了關於這個老太太的故事。

那還是在中國內戰的時候，這位老夫人名叫遊藝在香港的一家張姓大户家做丫頭。好像真的就是小説中的故事一樣，那家大户人家的大少爺張雲成愛上了她，兩個人年齡相仿，雲成總是愛偷偷的帶她出去玩，那段時光真的是很美好啊。在一次夜晚，他們在海邊的時候，兩個人偷吃了果。沒有想到，一個多月之後，在月信並沒有來的時候，被張家夫人知道了他們兩個的事情，還知道她居然有了雲成的孩子的時候，那簡直是一場暴怒。她被打的死去活來，最後也產了，雲成被了足，她也被趕出了張家。她在家裏躺了幾個月才從牀上爬起來，這幾個月的思念，讓她一直撐着，要見雲成一面。

可是她來到雲成的家的時候，卻發現那裏面的已經換了新姓了。打聽了之後才知道，張姓大户已經移民了。至於去了哪裏，她並不知道。這間小屋子，就是當然她的家，雲成也是知道的，所以那麼多年，她一直沒有想要搬走，拒絕了很多人的愛情，只因為她的愛棗已經給了那個男人。她一直等着，等着他回來找她的。”然後呢，他有沒有回來過？”羅思言緊張的問道。

“他回來過。”老太太低頭一笑，只是眼淚也隨即掉了下來:“就在三十年前，那個時候我二十五歲，他竟然真的回來了。看到我還在這裏，他很意外。只是他來了是告訴我，以後，我們再也不能見面了。他讓我看到了他太太的照片，很漂亮温婉的大家閨秀，是我所不能比的。”

“他居然這樣做，然後呢，為什麼您不嫁給別人，既然知道他還活着，既然知道他已經娶？”羅思言不解的問道。

“小姑娘，你大概不知道，我傾盡了一生去愛他，雖然知道他有了子，可是我已經沒有愛了。真的，我已經再也愛不上別人了。這樣等待着，我也知道，總有一天，我會死掉的，可是我還是希望在這裏死掉，因為這裏對我來説，太重要了。”

“這······”羅思言瞪大了眼，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什麼愛情觀，難道説這樣的如飛蛾撲火一般愛上一個人，傾盡所有的年限去想念一個人值得嗎？愚蠢，絕對的愚蠢！只是她沒有再説什麼，只是眉頭緊皺的站起身，愣了半響，才嘆出一口氣。這世界上，為什麼會有那麼為了愛情死也堅持的人呢。

兩個人出來的時候，一直都沉默着不説話，這個老太太的事情對羅思言的刺太大，讓她幾乎不知道該説些什麼。陸家傑看着她的側臉，停了一會，拉住她的手温言説道:“別想了。我們明天就要回去了，本來還想多帶你去些地方的，但是爸爸讓我回去，説是有事情。我們把這個老太太事情給香港的護工管理吧。我們也無能為力。”

“我知道。”低低的説了一聲，眼淚的卻突兀的掉下來，嚇了陸家傑一跳，忍不住擁她入懷，輕聲説道:“怎麼了，被動了麼？”羅思言在他的懷裏搖了搖頭，沒有動，沒有同情，只是憤怒，這樣的女人，太可悲了。自己才不會這樣愛上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