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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福緣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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衞蘅躲熱鬧的時候就喜歡來這裏,她輕輕靠在橋上的廊椅上,緩緩撥動了手裏的琴絃。

衞蘅心裏實在不是滋味兒。若她對於陸湛的所作所為能夠深切厭惡的話,那她也不至於茫。可是衞蘅自己知道自己心底深處的想法,她心底會有竊竊的惡意的欣喜,欣喜於上輩子説她“不矜持”的陸湛現在卻不遺餘力地幫她。也或者可以説是欣喜於前世未達成的心願這輩子居然誤打誤撞地成了。

若事情僅僅如此,衞蘅也不至於如此彷徨。只是衞芳和商彥升成了親,還有她的五哥哥和王茹也成了親,這都是前世既定的軌跡,以至於衞蘅沒有自信去相信,這輩子陸湛不會和衞萱成親。

想起陸湛將和衞萱成親,衞蘅心裏的觸不算太深,這事實她上輩子就已經接受了,可是若是以後這兩個人成親,衞蘅心裏大概再見陸湛時會尷尬死的,而且少不得對着衞萱還得有些心虛。衞蘅並不想當這樣的人。

再然後,衞蘅想着自己即使和陸湛成親,想必將來也會成為怨侶,她可沒衞萱的本事能兜得住楚夫人,還有陸湛的鶯鶯燕燕。

衞蘅的情緒順着箜篌,或低述或掙扎或牴觸地在指尖上緩緩出,到最後她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她甚至還破罐子破摔地想,怎麼她娘就不能將她和範用的親事早點兒定下來,也省得人成胡思亂想的。

一曲終了,衞蘅大約都沒意識到自己彈了什麼,可是當她看見對面斜靠在廊柱上淚滿面的衞萱時,不由愣了愣。

衞蘅還沒有自大到,覺得自己的箜篌聲可以動衞萱如斯,想來大約是她的箜篌聲觸動了衞萱的某個心結。

衞萱也發現了衞蘅在看她,用手絹輕輕擦了擦眼淚,走過來坐到衞蘅身邊道:“三妹妹,我如今才算是明白,當初為何孤鶴先生要説那樣的話你了。”衞蘅看着衞萱眨了眨眼睛。

衞萱垂眸看了看衞蘅玉白修長的手指“這世間若是少了你的箜篌,可真是一大損失。”衞蘅笑道:“二姐姐這是太誇獎我了。”

“並沒有。”衞萱拉了衞蘅的手道:“三妹妹是不是也在為親事發愁?”對於這樣直白的衞萱,衞蘅一時半會兒還真是不知該如何反應,她和衞萱如今的關係雖然親近,但是也沒親近到可以聊這些知心話的地步。

不過衞萱的一個“也”字,勾起了衞蘅的興趣,頓時將她自己的那一片愁腸置於了腦後,因為衞蘅可沒想到,原來衞萱也有發愁的時候,她還以為衞萱什麼事情都是成竹在的。

“二姐姐有心事?”衞蘅問,如果沒有心事,衞萱斷然不可能會淚。

衞萱看了看衞蘅,她知道這個三妹妹的子,人是頂頂好的,只是有些小子而已,無傷大雅,衞萱的心事也無處述説,她那一幫子好友裏能説這些話的一個也沒有。

可衞萱畢竟也只是一個十五歲的少女,加之情緒還沒平復,因而開口道:“你知道的,我若不是因為跟着恆山先生出外學畫學了一年,今年十月就該結業了。”結業之後就是議親、定親,煩擾紛紛而來。

衞蘅點了點頭。

“我也不瞞你,我正是不想太早訂親嫁人,才勸服了母親讓我跟着恆山先生學畫的。”衞萱道。

衞蘅睜大了眼睛,沒想到衞萱跟着恆山先生學畫還有這個原因,她還以為衞萱純粹是愛畫畫來着。衞蘅想着,上輩子衞萱也是跟着恆山先生學了畫的,豈非她上輩子也是這樣的想法?難道她不願意嫁給陸湛?

“可是等女學結業,二姐姐的年紀也不算小了啊。”衞蘅道,十六歲結業,從議親到成親,還要個一年半載的,嫁人的時候衞萱也就十八了,實在不算早。

衞萱笑道:“對於咱們來説,哪怕是十八嫁人,也嫌早,嫁了人哪有當姑娘舒服自在。”這倒是實話,衞蘅點了點頭,與衞萱相視一笑。

“可是二姐姐剛才是在觸什麼呢?”衞蘅又問,單純是為了不想早嫁,可不會惹得衞萱如此煩惱。

“説來也不怕你笑話,若是年歲相當的話,我孃親恐怕恨不能讓我嫁到宮裏去。”衞萱道,但是太子已經有了太子妃,衞萱是無論如何不可能去當側妃的“她總覺得我樣樣都優秀,什麼事都處理得好,就該去搏個前程。”真是天下父母心,衞蘅反握住衞萱的手,沒想到木夫人原來對衞萱也是這般嚴厲的。

衞萱的臉紅了紅“若是叫我説,倒寧願嫁個清淨人家,平平淡淡地過一輩子才好。並不求大富貴,平安才是福氣。”衞蘅猛地點頭,可不就是麼,衞萱上輩子嫁入齊國公府,表面瞧着風光,一輩子榮華富貴,一品誥命,可是女人心底的苦只有自己知道。按衞蘅的意思,若是衞萱嫁給了範用,那肯定會極幸福的,範用鐵定將她捧在手心裏,生怕摔着、燙着了她。

衞蘅心裏一動,雖然她也對自己這種心思有些小小的不齒,但依然問了出來“可是我聽説,大伯母有心將你説給陸家表哥啊。”衞萱臉一紅,她母親的確有心將她嫁入陸家,也來問過自己的意思,衞萱也知道陸家的媳婦不是那樣好當的,可是因着那個人是陸湛,她也有心試試。不過這些子,她再也沒有聽自己母親提起過這件事,衞萱何等聰慧鋭之人,知道定然是和陸家的親事沒有説成。

在衞萱心底,對陸湛也是有一絲嚮往的,畢竟是那樣優秀的男子。但是親事不成,衞萱心底雖然有遺憾,卻也並不苦惱。她苦惱的是如今不知該何去何從。

畢竟衞芳的前車之鑑就在眼前,誰知道商彥升會是那樣的人,那樣的人家居然就敢拿捏侯府的小姐,所以儘管衞萱嘴上説想嫁入清淨的人家,可真要到那一步,她卻又未必敢。

衞萱的茫正是為了這未知的將來,當然平常時間,她也並不為這些事煩心,只是今偶然路過被衞蘅的箜篌聲引,不知不覺就勾出了心事,這才有了眼下這番心。

衞萱沒有回答衞蘅關於陸湛的話題,畢竟就連她自己也知道得不多,她也沒去問自己母親後來的事情,不想自取其辱。

“三妹妹今年也十四了,你心裏可有什麼打算?”這話雖然不該問,但是衞萱都了底兒了,自覺就同衞蘅親近了不少,因而問了出來。

衞蘅想了想,她對自己的親事,在花燈節之前,都是在嫁給範用還是不嫁給範用之間徘徊的,至於現在她自己也就説不清了。但是有一點兒衞蘅是知道的“我想嫁個心裏沒有別人的。”這是衞蘅上輩子十幾年的為的生活裏求而不能得的。

衞萱笑了笑,心裏覺得衞蘅還是年紀小了些,只顧着什麼喜歡不喜歡的,在衞萱看來,女人的生活裏還有其他許許多多的東西,比如自己的喜好,又比如將來的孩子等等。若是衞蘅一心關心的都是“心”那麼衞萱還真是有些替衞蘅的將來擔心。

只是這會兒衞蘅還小,衞萱覺得跟她説了她也未必懂,等將來她大了,有些道理自然就明白了。

顯然衞萱和衞蘅對“心裏沒有別人的”的理解是完全不同的。衞萱以為衞蘅是針對妾氏在説,反過來也就是男人心裏只能有自己,但是衞蘅卻僅僅是要求對方心裏沒有別人就夠了,至於有她沒她,目前她還沒有太多的觸。

但是不管如何,過心的兩姐妹,在心底都覺得對方親切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