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朕在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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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葬的儀式雖然隆重，為那個老人披麻戴孝唉聲哭吼的人也很多，但是劉卡卡知道，其實躺在那個金玉棺材裏面的他，是很孤獨的。活在這個世界裏，和她一樣身邊都沒有親人，哪怕是現在跪在靈堂裏畢恭畢敬叩頭的雪國國君，對他來説也是非常陌生的吧。

他在這個世界裏活了那麼久，如今終於可以離開了。不知道現在閉上眼睛的他，會不會回到本來屬於他的地方？

劉卡卡就站在靈堂的外面，她不是他的孩子，和他沒有一點血緣關係，所以不能跨進裏面去。她只能這樣站着，穿着一身素白，看着裏面一羣人大聲的哭吼。站了不知道多久，她轉過身要離去，忽然一羣士兵出現在她面前，帶頭的侍衞抱拳對她鞠躬道:“劉姑娘，陛下請你跟我們走一趟。”距劉卡卡嚇了一跳，她轉頭看了看還跪在靈堂裏的人:“走…走一趟？走去哪裏？皇上不是還在裏面嗎？”

“陛下等一會兒便會過來，您先跟我們走吧。”侍衞非常強硬的站在那裏，劉卡卡沒有辦法只能跟着他們走了。似乎是帶到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宮殿之中，旁邊還有一彎清澈的水，水面上懸浮着幾盞琉璃燈，非常漂亮。

侍衞們把劉卡卡帶到這個地方之後就走了，她趴在窗台上數着外面的琉璃燈，一盞兩盞三盞四盞…好像有很多…燈上面還點着蠟燭，閃閃發亮着，照在水面上漂亮極了。

鵒“陛下。”忽然守在宮殿門口的兩個宮女輕輕喚出了聲，然後跪到了地面。劉卡卡轉過身，看到那個滿頭白髮的男子從外面跨了進來，他穿着金絲鑲線的白龍袍，全身上下都非常素雅。

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因為光線很暗，所以沒有很看得清他的容貌，現在這樣一瞧，還真的是普天下難得的美男子。他和洛間的美不一樣，洛間是帶着凡塵之氣的，而他…好像周圍可以看到一股仙氣，將他襯托的飄飄仙。

“你一直伴在父皇身邊，直到他離開，是嗎？”站到了劉卡卡的面前，他低着頭看她。

劉卡卡長得並不高，想要看他的臉必須死命的仰起頭:“我是後來幾天才遇到你父皇的。他喜歡聽故事，我就給他講了幾個故事…之後他覺得累了，便躺在牀上休息。我在旁邊給他繼續講，最後…他就沒有再睜開眼睛。”

“什麼故事。”天澤剎門長袖一拂背過身去，他坐到了宮殿裏的一張龍椅上。

劉卡卡其實早就站累了也想坐坐，但因為那是龍椅所以她就一直沒這個膽:“就是一些，我們那邊的故事。”天澤剎門緩緩閉上了眼睛，他手指在扶手在輕輕一點:“好，把你講給父皇聽的故事，也講一遍給我聽。”

“從前，有一個國王，他和皇后結婚很久了，可是都沒生孩子。因此，他們倆人都渴望有一個孩子。有一天，皇后在湖邊洗澡的時候，出現了一隻青蛙，對皇后説:‘你將會生一位公主！’不出一年，皇后果然生了一位公主。”劉卡卡當然不可能把他們那邊世界裏的事情告訴這個雪國國君，恐怕連他都不知道自己的父皇早就換了人吧。

她沒什麼故事可以講，所以只能講安徒生童話，見天澤剎門沒有任何反應，她就繼續講了下去:“國王非常地高興。他邀請了全國的仙女來參加慶祝宴會。但仙女一共有十三位，而仙女用的銀盤才只有十二個。因此國王就沒邀請到一個壞心的仙女。宴會當天，仙女們都打扮得十分漂亮，帶着他們的祝福來參加盛宴。當第十一位仙女獻上她的祝福之後；突然間，沒被邀請的壞仙女出現了，並且詛咒説:‘你們都看不起我，我要報復在公主身上，當公主滿十五歲時，會被紡織針扎中而死。’”

“這就是你給父皇講的故事嗎？”才説了一半坐在龍椅上的男人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看向劉卡卡，眼睛微微眯起。

劉卡卡到全身一震，那是一種很難説得清楚的壓迫力，她受過好幾次，在這個看上去不温不火的男人身上。

這樣的壓迫力，是偃月國皇太子偃月華所沒有的。在偃月華身邊，她很少覺到害怕，儘管外面的人都説偃月華是一個非常恐怖的人，但是劉卡卡卻一直都安然無恙的。相反，這個坐在面前不温不火的男人，雖然擁有像仙人一樣的俊美外表，卻渾身上下都帶着強大的壓迫力，讓劉卡卡害怕。

“朕在問你，這就是你給父皇講的故事嗎？”並沒有拍桌子拍椅子，而是這樣輕描淡寫的説話，劉卡卡整個人都動彈不得，她不敢還嘴，也不敢動，就這樣站着，呆呆的看着他。

她覺到，他在生氣，在憤怒，因為他知道自己剛才講的方小説西並不是之前給那個老人講的，所以他很不高興。

劉卡卡縮了縮脖子，她不知道應該怎麼回答他，腦海裏原本想好的謊言全部都卡在了那裏，她一點都不敢動。天澤剎門，能夠成為雪國的國君，能夠擁有這樣的外表卻不動聲的控制朝野之中的人，一定不是泛泛之輩。

“回答朕！”聲音一下子提了起來，劉卡卡差點就被嚇得一股坐到地上，她怔怔的看着他，肩膀顫抖的厲害:“你…你幹嘛嚇唬人。”天澤剎門皺起了眉頭…嚇唬人，這還是一個新鮮的詞。

劉卡卡挪遠了幾步站起身:“這些故事，我也有講，別的故事，我也有講，我只是挑了其中一個。並不是陛下您不喜歡聽，別人也就不喜歡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