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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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他是想出去透透氣,考慮一下這些女人今後該如何處置。梅四娘知道他的心事,也不阻攔。剛走到鎮外,邢飛揚就看到一個差役晃晃蕩蕩往鄉里走去。看到那身衣服他想起了吳悦,邢飛揚暗道一聲:“正好給老子解氣。”不言聲地從後趕上,一掌把他擊暈,夾着他跑到十來裏外的野地中。等那人醒來了,邢飛揚用劍點點他的鼻尖“王八蛋,查個路引就敢殺人越貨!”那差役認出是邢飛揚,忙連磕頭。
“你媽,磕頭也會選地方,想磕你把土上刨個坑出來!”
“大爺饒命啊…”
“饒命?説!查路引害了多少人!”
“大爺,小的也不常查路引。”
“不常查?那為什麼查爺的?”
“是上峯有令,讓查查周圍的生人。”邢飛揚一驚“誰的命令?”
“金陵府裏發的文,説是誠親王的諭旨。”邢飛揚急道:“什麼時候!”
“六七前。”刺死差役,邢飛揚急速回院。剛進入小巷,就看到梅四娘在門邊焦急地張望着。
“怎麼了?”
“柳姑娘走了!”
“怎麼走了?往哪兒走了?”
“主子剛出門,柳姑娘就出來了,她説要去找師叔,騎上主子的馬走了。”邢飛揚正待拉馬去追,想到“小牛”的腳力,無奈止步。
邢飛揚先把眾女移到吳府,免得官府再查,又請吳知非幫忙打點官府,為各人補齊路引。待完畢,才帶上仍未完全曝光的水仙子,騎上青花馬再赴金陵。此時誠親王正在返回金陵的路上。雖然未能擒住邢飛揚,但接到軍報,鐵虎堂五千悍匪已被全殲,誠親王還是很開心。
這一下就完全解決了趙無極威脅,邢飛揚再厲害,也不過是一刺罷了。這些天他已經玩膩了雲氏姐妹,便把白妙兒和喬秀叫到自己的大車中。
因為誠親王有令不許死,兩女雖被眾軍士一路折磨,此時洗乾淨後,倒還有幾分原來的姿。不待誠親王發話,白妙兒便爬了過來,用俏臉輕擦他小腿。誠親王伸直腿,微微閉上眼睛。
白妙兒整個身子都伏到誠親王腿上,舌頭從膝蓋順着大腿一路向上舐,兩腿跪坐在誠親王腳上,把腳趾套在花瓣間。誠親王背對着雲霓勾勾手指,對着喬秀正要説話,突然聽到車外軍士一陣驚呼。一柄利劍劃破窗簾,趙無極從車窗斜着探進半個身子,直擊過來。誠親王肩頭中劍,狼狽滾倒在地,卻也避開了咽喉要處。
聽到驚呼,守在車中的魏若文、韋光正、沙萬城已經各自起兵刃。此時正是立功的好機會,誰都不甘落於人後,尺、刀、鐵爪並舉硬生生阻住趙無極的追擊。
一向只是空手製敵的趙無極與三人硬碰幾招,心知自己困於車窗,無地施展身法,眼光一掃,突然厲聲喝道:“殺了他!”眾人心下戒備,不知他還有什麼幫手。一旁的雲霓雲裳聞聲愣了一下,趙無極多年的積威使她們不敢多想,便出掌誠親王拍去。
誠親王武功並不甚高,掙扎着躲了幾下,被雲霓一掌擊中大腿,痛徹心肺。魏若文放開趙無極,揮舞鐵尺來格開雲氏姐妹。趙無極暗歎一聲,長劍劃個半圈,開韋、沙兩人,退到車外。
此刻車外守衞的軍士已經湧了過來,近處刀槍並舉,遠處則紛紛彎弓搭箭,待趙無極離開大車,便如磁石般引了密如飛蝗的勁箭。
趙無極肋下箭傷未愈,現在又身在空中,見狀大喝一聲,長袍猛然鼓起。但他雖然運氣護住腹,腿上卻中了一箭。帶着一篷血雨落到道旁的林中,接着一聲馬嘶,蹄聲遠去。
韋光正早已鑽出車窗,帶領百餘騎銜尾追趕。雲氏姐妹武功荒廢多年,又無心戀戰,與魏若文纏鬥幾招,趙無極一去便惶然住手。
誠親王驚魂未定,坐在車中着氣。等眾人走遠,才擦了一把冷汗,狠狠盯着伏在地上顫抖的雲霓雲裳,咬牙罵道:“賤人!”
“王爺饒命…”雲霓雲裳苦苦哀求。
“饒命?你們差點兒就害了本王的命!”
“奴婢是嚇昏了頭…”
“被誰嚇昏了頭!”雲霓小聲説“奴婢剛才看到趙無極,心裏一慌…”誠親王盯着兩人半晌“是看到了趙無極那個鳥人…”他哼了一聲“饒命可以。萬城,把她們眼珠子剜出來。這樣你們以後就不會看見趙無極了。”誠親王重重出了口氣,正在想怎麼收拾這兩個女人。拉着兩女走到車門處的沙萬城身形一定,忽然掏出鐵爪將一個與車隊擦肩而過的女子拉下馬來。
他認出來騎所乘之馬,正是當從粉雀院擄走南宮媛那位神秘豪客的坐騎。
“你是誰?”誠親王問道。
一肚子怨氣的柳霜懷被人突然擒住,肩上被鐵爪抓破處火辣辣地疼痛,聽見這話便罵道:“你們是什麼東西!敢在路上隨便抓人!小心我師哥…”想起邢飛揚昨夜所為,頓時心裏一酸,説不出話來。誠親王心念一動,奇道:“你是柳霜懷?”柳霜懷默不作聲。
“你不是被…若文,派人去驛館看看李老四他們是不是來了。”看到面前這些與把自己押來的竟是同一夥人,柳霜懷心底泛起一陣恐懼。
她垂頭閉眼,緊咬着嘴,後悔自己一時衝動又落入虎口。誠親王心中默算,片刻之後倏然睜眼“這條路通往金陵附近那個鎮子?”沙萬城看了看,説道:“臨清。”此時正是上午,趙無極無法藉助夜隱蹤,被韋光正一路緊追身不得。心一橫負傷奔回粉雀院。與粉雀院相距三條大街,邢飛揚正坐在驛館遠處的茶坊裏,靜靜等待誠親王返駕回城。
見趙無極奔到粉雀院越牆而入,韋光正揮手命人散開包圍院子,自己緊跟着追了進去。趙無極本未在院內停留,他掠進室內一把抄起程華珠,直接穿過院子,不等繞牆趕來的軍士攔截,便朝城外發力奔去。
他不再保留真元,雖是徒步,卻疾逾奔馬。待韋光正重新上馬,已經被拉開將近一里。浩浩長江,滔滔東,逝者如斯夫,不捨晝夜。趙無極慢下身形,抱着程華珠走到江邊緩緩坐下。
看着懷裏沉默而憔悴的玉人,趙無極温柔的説:“我知道你想死。我也知道你想我死。”
“很快,我就能實現你這兩個願望。”程華珠雙目緊閉,一如山中那個夜午。身後的喊殺聲已經追近。一枝勁箭來,趙無極反手握住,正待回手投出,卻苦笑了一下,把箭扔在地上。
“你放心,我不會讓他們糟蹋我們的屍身。”説着趙無極一手托起程華珠的下巴,俯身吻住紅,手指使力掰開緊閉的牙關。等纏住裏面香軟的小舌。趙無極鬆開手,程華珠的牙關猛然合緊,死死咬住他的舌頭。趙無極扯着嘴角一笑,無言地説:“你終於動了。”鮮血湧入程華珠口中,趙無極長身而起,抱着她躍入波濤洶湧的江中。誠親王派快馬入鎮招來當地官員,詢問此地是否有陌生人出入。王主簿不敢隱瞞,但只説那些人上午已經離開,不知所蹤,現在只剩一個空院。
搜索了院落後,沙萬城放開巨獒,不多時眾軍已把吳府團團圍住。誠親王命人清鎮,將所有居民全部趕至十里以外,然後破門而入…
尾聲在金陵苦等了一整天的邢飛揚在天亮後回到臨清。還未入鎮他便心頭掠過一陣寒意,原本熱鬧的集市,居然空無一人。
邢飛揚心下戒備,硬着頭皮繞鎮而行,緩緩走向吳府。歷史彷彿在重演。現在的吳府,一如當的明月山莊。邢飛揚策馬踏入青煙繚繞的院落中,茫然在瓦礫間穿梭…
聽到府內傳來的聲響,南宮媛知道大難將臨,她不願再落入敵手任人污辱,起一把剪刀,便跳進院後的一口井裏。她不知道那口水井已被廢棄,裏面只有齊膝深的水,距井口不過一丈多高。
南宮媛躲在井中,聽着院中的格鬥聲、打罵聲、慘呼聲、哭叫聲、奔走聲、馬蹄聲、火焰噬房梁的聲音…
井口飄過滾滾濃煙,一切歸於平靜。火焰漸漸熄滅,無邊無際的黑夜悄悄降臨。南宮媛睜着雙眼等待黎明的到來。不知過多久,上面隱隱傳來細碎的馬蹄聲。南宮媛芳心猛然揪緊,她把剪刀握在前,咬咬嘴,高聲喊道:“有人沒有…”剪刀已經刺破衣服,她看到井口出一張悉的面孔。邢飛揚啞着嗓子説:“你怎麼在這裏…”南宮媛躍上馬背,緊緊依偎在邢飛揚懷裏。
邢飛揚沙啞地問道:“你要去哪裏?”
“你呢?”沉默一會兒,邢飛揚説:“我要去找梅四娘,找小師妹,去殺誠親王、魏若文、沙萬城…”
“我跟你去。”
“南宮姑娘…”
“我叫爾朱秀媛。你就叫我秀媛吧,飛揚…”邢飛揚看着懷裏的玉人,不由呆住了。紫狂二oo三年五月二至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