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推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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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親王呵呵一笑,這才想起朱笑眉“那個丫頭呢?死了嗎?”沙萬城連忙應道:“我去看看。”誠親王遊目四顧,指着倒在一旁的柳無涯和雲錦的人頭説:“括海,你把這些收拾收拾。”於括海手中拎着雲錦的頭顱,腋下夾着柳無涯的屍體疾步出了東暖閣,走向後院。邢飛揚看到三師兄出現在東暖閣的燈光下,心裏一驚一喜,驚是不知三師兄為何會在這裏出現。喜是能與師兄聯手,報仇就事半功倍了。待看清他手中所拿的物體,邢飛揚腦中一暈,頓時雙目裂。
取了水仙子的功力後,邢飛揚武功已經超過於括海,兼且天賦的輕功,正忙着處理師父師弟屍身的於括海渾然不知身後跟着自己殺心翻湧的師弟。邢飛揚他獨身一人,無力攜帶兩個人,顧不得師父的遺體,擊暈於括海再次逾牆而出。
聽到邢飛揚又帶着一個人從外面回來,水仙子不由心中納悶,只半天時間就帶回四個,好象金陵的街上到處都是走失的人似的。邢飛揚一劍砍掉三師兄的左臂,對着痛醒的於括海咬牙切齒的問道:“為什麼!?”於括海看到邢飛揚的面容,不由魂飛魄散,舌頭象打了結,半天作聲不得。已經認定是三師兄害了師父,心狠手辣的邢飛揚毫不猶豫砍下他右手拇指。於括海痛呼一聲,叫道:“師弟師弟,有話好説…”一年前柳無涯接到顧開山傳來的消息,説誠親王好象有些不安分守己,委託他派人前去偵視。
於括海奉命下山,沒想到只跟蹤了一個月,什麼都沒發現,就被誠親王設計生擒。誠親王先是嚴刑拷打,見他死不吐口,便改變策略。一邊拉來獄中死囚,當着他的面一一用酷刑折磨至死,再找來幾個美女前來服侍,給他治療傷勢。
經過一個多月在地獄與天堂之間的徘徊,於括海終於屈服了。誠親王早已留心那個自己前來報效的趙無極,既然收服了於括海,他便捏造出一個“夜舞”由於括海出手刺殺西域派來與趙無極談判的密使。
因為是在誠親王自己的地盤上,於括海又確係摩天崖門下,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縱然是趙無極這樣老巨滑之輩,也被誠親王不斷送來的各種情報昏了頭,不知不覺就着了道兒。
沙萬城家在西域,多有事求助於誠親王,一來二去兩人便識了。誠親王見沙萬城是趙無極的心腹,一邊對他的家人以禮相待,一邊不懈挑撥。沙萬城自負對趙無極忠心耿耿的,又非無能之輩,卻始終未能躋身排名之列,一直有些不服氣。
等看到連史洪心都快升老六了,他更是心懷不滿。等誠親王亮出底數,沙萬城權衡了誠親王與趙無極兩人的實力,趙無極再怎麼説也是一個草莽之士,怎比得誠親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下?
誠親王見狀,不失時機的給趙無極報信,讓他勞師遠征率眾滅了明月山莊,又謊稱在北方與他會面商談大事。待趙無極中計,萬里奔波,往返於雁門與武夷之間時,誠親王便先來到金陵,與沙萬城直接談判。
許諾大事若成,沙萬城名列魏若文之下,而且多有封賞。等趙無極回到粉雀院,沙萬城已經徹底倒戈,投向誠親王。
此時誠親王又命於括海回山,向柳無涯報告趙無極滅掉明月山莊滿門,無一留存的消息,聲稱找到機會,設計誘趙無極來到金陵,請摩天崖派人手相援。
結果驛館一戰,東二身死,雲錦重傷,只有誠親王坐收漁翁之利。他又怕把趙無極得太緊,趙無極自知必死,不顧一切的兩人勾結的詳情,便故意縱他逃逸,讓沙萬城挑選出來對趙無極死忠的部下,伏在驛館旁,果然阻住了柳無涯的追擊。
另一方面則另伏重兵在粉雀院,偷襲趙無極。但誠親王還是沒想到趙無極武功這麼高,居然能負傷再次殺出重圍,連鐵虎堂的兩隻巨獒都找不到半點蹤影。
既然逃了趙無極,就不能再放過忠於朝廷的鷹犬柳無涯了。誠親王等到柳無涯治療雲錦元氣已損的時候,着沙萬城提來朱笑眉,給她服下劇毒,再請柳無涯出手療毒。
結果元氣大損的柳無涯被於括海一劍刺死。對於邢飛揚,誠親王先請摩天崖諸人在金陵附近巡視,假如他在城中,肯定會與師父師兄會面。
如果邢飛揚放棄追蹤趙無極,回到終南山,誠親王則做另一手準備,命人攻上鋭盡出的摩天崖,殺何蓮心,擄走柳霜懷,回山的邢飛揚被眼前的慘狀怒,肯定二話不説去找黃明翔憤,那就讓他們火拼好了。
但算無遺策的誠親王沒料到,趙無極會先下令把全體人馬撤至雁門。而邢飛揚在玄武觀撲空之後又會這麼快來到金陵,沒有早一天遇上摩天崖的人,也沒有晚一天錯過時機,卻正好撞破於括海弒師之舉。
那個去粉雀院的陌生人本來是一個線索,但沙萬城卻怕被誠親王責備,掩蓋了南宮媛被人帶走的消息。就在邢飛揚擊暈於括海帶回客棧的時候,沙萬城也發現了馬廊中利箭穿喉的兩名鐵衞。
待看到柳無涯的屍體被扔在後院,朱笑眉、於括海從驛館失蹤,誠親王明白:邢飛揚已經來到金陵。
邢飛揚割掉於括海的舌頭,一點點把自己的三師兄細細切碎。等把所有的骨頭都砸成粉末,邢飛揚住了手,愣愣坐在一邊,看着初升的陽光透過窗紙,照亮滿是鮮血的地面。
現在他已經沒有了,師父、師孃、四位師兄都不在了,沒有親人,沒有朋友…但還有小師妹…還有師叔,還有那些等待自己援手的人。責任是男人的動力。
等水仙子默默的收拾完地上的血,邢飛揚霍然起身,推門而出,正遇見南宮媛關切的目光。霞光中那張嬌豔的玉容使他呆了一下“…早。”南宮媛也一夜沒睡,一邊照料蔣青衫和朱笑眉兩人,一邊聽着東邊房內的説話聲、低沉的痛呼聲、什麼東西被砸碎的聲音…“你也早…”南宮媛看着有些失神的邢飛揚,低聲説:“朱姑娘已經好些了。”
“哦…”邢飛揚坐到椅中,良久説道:“姑娘認得路嗎?”南宮媛聞言連忙搖頭“我從來沒有到過中原…這些年也沒出過門…”此事邢飛揚委實難以決定,即使南宮媛説她認識路,自己也不可能坐視這樣一個弱女子,還帶着一個四肢皆無的更弱的女子,毫無防護之力的萬里迢迢回到西域。
思索多時,邢飛揚起身喊來小二。午後,邢飛揚付了房錢,先讓南宮媛幫助蔣青衫和朱笑眉起身,自己則悄悄把水仙子到馬下。然後要了一輛車,五人兩馬一車直奔臨清。臨走時,南宮媛看了邢飛揚一眼,奇怪怎麼不見他的那個同伴。
但見到邢飛揚一臉的憂心忡忡,她也沒問。等小二發現這位給了兩倍房錢的豪客房內,居然有一大團被切得餃子餡般的碎時,五人早已走遠。臨清雖然是一個鎮子,但地處江南繁華之地,與北方尋常的州府相差不遠。
邢飛揚安置了眾人,便乘馬來到吳悦所説的吳府所在。看門的聽到這人訊問小姐的消息,立刻跳起身奔進府內。吳知非正在給病人診脈,聞信只説了一句:“無妨。”便急匆匆的了出去。聽吳知非説吳悦並未回府,邢飛揚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吳知非最擅長的就是望聞問切,只看來客的表情立知事情有些不妙。
女兒在姨家已經住了四個多月,近兩個月乾脆一點消息沒有,幾次派人到明月山莊去接女兒,但家丁回覆都説道路斷絕,無法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