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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章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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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裏例行公事的號完脈,改了方子,收拾東西就要回太醫院。卻見張語慢條斯理拿了一本棋譜出來翻。心裏嗤笑,就她下的那個五子棋,看什麼棋譜。卻在轉身之後,又忍不住回過頭來“娘娘如果有什麼看不明白,臣可以解答一二。”上百年的孤本啊,落到不懂棋的人手裏,豈是明珠暗投就可以形容的。

張語冷淡的説:“你又不是我師傅,我做什麼要問你,看不懂就看不懂。不要你管。”前些子他去了趟曲毓那裏,那孩子跟他抱怨:“你明明説再不收徒,我是關門弟子,做什麼又突然冒個師妹出來?”他當時就瞠目結舌“你説什麼,她叫你師姐?”今略提了一提,張語當場就變臉。

他只好陪着笑臉説:“您是皇后,臣哪敢”

“不是那就走吧。”張語胡亂翻着,的確是看不懂。然後賭氣往地上一扔。

“哎喲。”江裏撲了上來,捧住棋譜,孤本哪!他平素都要沐浴焚香,才敢輕輕翻動。

看江裏在那裏唉聲嘆氣,像是扔的是他的單傳獨子,想要還給她又分明不捨。思忖幾番,終是遞了過來。

“你答我個問題,這棋譜就送你了。”張語恨聲道。

江裏手一翻,已把棋譜收了回去。

“娘娘請問。”張語彎下身子。湊過來。小聲説:“你知道朱嗎?”兩隻眼睛眨都不眨。看着他地反應。江裏茫然搖了搖頭。這是什麼問題?豬

嘆了口氣。

“行了。你拿去吧。”江裏小心翼翼把棋譜包好。納入懷中。

“謝娘娘。嗯。那個每地補藥。還請娘娘按時喝。對您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地。”

“知道了。厄。你別讓曲毓知道我地身份。”勉強笑道:“我當初只是不想叫曲毓師傅而已。你不必有顧慮。”江裏也很糾結,他本想將衣缽傳給曲毓,只是一直顧忌她是個女兒家。這小皇后天資,勤奮不輸曲毓。他也想收下她,只是跟皇家扯上關聯終是不妥。怎麼偏生是兩個女孩兒。

江裏走了,錦瑟和鈴音拿了張語前兩天説要看的璇璣圖出來。

“這就是傳説中蘇蕙璇璣圖?”錦瑟和鈴音一人扯住一邊,把圖攤開給張語看。

鈴音笑着接口:“是啊,奴婢小時聽父親説,這璇璣圖有正讀、反讀、起頭讀、逐步退一字讀、倒數逐步退一字讀、橫讀、斜讀、四角讀、中間輻讀、角讀、相向讀、相反讀十二種讀法。可得五言、六言、七言詩四千二百零六首。”鈴音的父親秀才出身,母親是商賈女兒。

張語點頭:“而且每一首詩都悱惻幽怨,一往情深。不過不只四千二百零六首,是七千九百五十八首。”整幅圖共八百四十一字,用五絲線織就,用以區別三、五、七言詩體。堪稱迴文詩中之千古力作。

“絕世才情!厄,收起來吧。免得讓人自慚形穢。”朱祐樘回來就取笑她:“又是蒐羅絕世棋譜,又是研究璇璣圖,怎麼,打定主意做才女?”張語頭搖得跟撥鼓似的,饒了她吧。棋譜本來就是給江裏的,至於璇璣圖,當初久仰大名,找來看看而已。她可沒那份才情。她還是看閒書比較合適。

“怎麼在我身邊,你總在看書?”張語納悶“你看奏摺,我不看書做什麼?”那她怎麼呆得住。

“也罷,管你做什麼,乖乖在旁邊坐着就好。”説完伸手調整了一下她腿的位置,人就倒了下來,把頭放在她腿上。

“半個時辰,記得叫我。”張語只覺腹間被他的髮簪戳着不舒服,便伸手把簪子取了出來,任朱祐樘的頭髮散落在她膝上。

“你給我梳?”朱祐樘醒來,瞪着她。

“叫餘嘉進來吧。”她沒有這個才藝。以前看電視,有人叫囂:“爺的額娘給老祖宗梳了十八年頭。”她笑到把水噴出來。現在才知道,這梳頭絕對是門學問,難怪那麼多太監靠這個受寵。還被冠以劉梳頭,張梳頭之類的稱號。

有一句話叫禍不單行,黃河水患還沒過去,老天爺又開始大雨滂沱,綿綿不斷。

張語望着窗外又急又猛的雨簾,嘩嘩啦啦下了足有一一夜了。昨兒半夜雨還沒停,朱祐樘就開始發愁,在牀上翻來覆去跟烙餅子似的。今天天還沒亮,就起身去文華殿了。下雨本可免朝,但這麼大雨,皇帝怕是又要召集內閣調錢調糧了。

“娘娘,小初子回來了,要叫他進來麼?”

“嗯,叫他把衣服換過,喝碗薑湯再進來。”這個天,出去不濕身才怪。

“娘娘,小的聽餘公公説,京師、通州等地大雨水溢,屋坍人死。”

“其它地方呢?”

“只聽説京師附近大雨成災。”

“你下去吧。”年輕的弘治皇帝有着無比的雄心壯志。萬里江山正在他的腳下展開,等着他塗抹點染。可是,上天並不因此眷顧他,哪怕據説皇帝是天子。弘治二年繼黃河決口,七月京師又是暴雨成災。

報上來的國庫存銀令文華殿中的君臣都覺得捉襟見肘,皇帝撥了四十萬兩用於賑災,安置受災百姓。

張語此刻只恨自己沒有韋小寶那雙能撈錢的手。轟隆隆,宏大的雷聲滾過天際。身為皇帝總不能以一句“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來推責任。

朱祐樘回來時一臉倦,張語端上一碗粥,他喝了幾口就推開了。

“這是天災,陛下既已分派下去,還是放寬些心。”

“嗯,朕是在想京師重地,天子腳下,遇上災情尚是如此。若是邊遠之地,等災情報上來怕是已經晚了。這次事了,我想在各地設立常倉房,豐年儲糧,荒年救災。一地有災,還可以從旁邊的州縣就近調糧。”張語挨着他坐下“賑災也好,儲糧也好,都是有司官員在作。所賑貧民,貧民卻未必有糧。”朱祐樘點頭:“賑災官員的人選是首要問題,賑災過程令司禮監、户部、錦衣衞各派一員同撫按官從公查勘。事後再據賑災政績對官員加以獎罰。”

“嗯,那你再吃點東西。”京師大雨過後,張語空去了一趟回堂。

不出所料,這裏讓曲毓和傅鸞詞得是熱熱鬧鬧,估計不出多久,她就能躋身中華慈善總會了。

“東家。”曲毓抱着藥材出來,看見她,揮手就招呼。東家?

張語抹了一把汗。

“怎麼樣,災民裏有沒有爆發疫情?”曲毓隨手拿袖子擦擦汗“師傅讓太醫院的兩個年輕太醫配了方子,每在安置場所熬製藥汁發放,倒是沒有。”

“小魚大夫。”

“小魚大夫。”往來幫忙搬藥材的幾個小孩子看見張語,笑嘻嘻的招呼她。他們都是附近貧民的小孩,張語義診時的常客。後來接手這個藥鋪,索把他們進來做雜工,這樣的小孩子很少有人請的。張語也掙扎過,我不是用童工,我是做好事。

“老常呢?”老常是從陸家挖來的賬房。

“肯定在後邊。”

“我去找他。”

“朱夫人。”老常正在打算盤,看見她立馬站了起來。他不知道張語到底什麼來頭,不過自家少東家叮囑過,萬萬不可慢待。

“請坐。老常,外邊那幫孩子你多費心。”老常畢竟是借來的人,外邊那幫娃娃若是有人可以學到他幾分,也算是找了個前程,她也可以有人用。

“夫人放心。有兩個小哥,我看不錯。”

“你在算什麼?”

“是本月各位大夫按藥方的提成。”老常有點好奇張語的這些想法,但陸隨玉能把他借出來,他也是老江湖了,自是不會宣之於口。

“小計,袁元,你們過來。”張語站在門口,叫老常口中不錯的兩個小孩過來。

“一百饅頭一百僧,大僧三個更無爭,小僧三人分一個,大小和尚各幾人?”張語説完,蹲下砸核桃。

小計低頭一笑“大和尚二十五個,小和尚七十五個。”張語點頭“沒錯,核桃給你。公雞一隻價五個銅板,母雞一隻價四個銅板,小雞一個銅板買四隻。現在有銅板一百個,買得三種雞共一百隻,問各買幾隻?”

“公雞十五隻,母雞一隻,小**十四隻。”這回先答出來的是袁元。張語也砸了個核桃給他。

老常臉上帶笑,站在一邊聽着。

見曲毓眼瞪得溜圓,做茫然狀。張語想着蹲在地上認藥草的事,突然覺得有點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