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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癩龍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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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驚而醒,向下望。一個肩了木扁擔,擔上有草繩,帶上上了樵斧的老樵夫,正怡然自得唱着向上走,相距不足三十步了。

向上走的人,除非山路平坦,不然很少抬頭,必定俯身低頭而行,樵子戴了草笠,低頭走路,因此無法看到面孔。

他這時已是個驚弓之鳥,見了人就心中發,疑神疑鬼往壞處想。

“印三來了,不然一定是仇家。”他心中暗叫。

他一跳而起,撒腿便跑,手按在刀把上戒備,惶然狂奔。

轉出山腳,前面視野遼闊,一眼便看到東北方天際濃煙滾滾,天宇變

“咦!什麼地方失火?”他止步口叫。

不等他仔細分辨,前面百十步小徑轉角處,一個人影轉過嶺腳,飛步而來,右手提着血跡斑斑的鋼刀,左手提了兩個古怪的球形物。

他先是吃驚,等看清來人是誰。駭然叫:“柳軍師,你怎麼啦?你不是留在堡中戒備麼?為何獨自跑來了?咦!你手中的…”來人是柳成,臉冷厲,直奔至丈內,方大叫道:“東翁,大事不好。”

“慢慢説,什麼大事不妙?”

“有人白晝入侵,人數甚眾,殺人堡中四處放火,大事去矣!”

“什麼?是什麼人?”金獅驚駭地追問。

“全堡已成火海.東翁的人已作鳥獸散。什麼人不知道,人太多,屬下殺了兩個,東翁看看是否認識他們,便可猜出是怎麼回事了。”柳成上氣不接下氣地説,跨近一步將兩個人頭遞過。

人頭臉已經改變,全是血,肌扭曲,如不仔細察看,不易分辨相貌。

金獅接過血淋淋的頭,提起一看,臉大變。

這剎那間,刀光一閃,刀風及體。

金獅大駭之下,不假思索地舉左手急擋,火速後退,本能地出手自衞,反應總算快。

可是,仍然慢了一剎那“嚓”一聲左臂落地,刀光再劃過左肌裂了一條大縫,上起左鎖骨,下抵左下三四寸,骨亦傷,鮮血象噴泉般湧

“哎…”金獅厲叫,飛退八尺,人頭丟掉了。

柳成跟蹤而進,刀光再閃“力劈華山”手下絕情,咬牙切齒形如厲鬼。

金獅側跳八尺,生死關頭,身手居然靈活,但鋒尖仍在肩留下一道口子。

“住手!你瘋了麼?”金獅淒厲地叫。

柳成忍辱蟄伏八年,八年隨從生活,對主人的呼喝己留下深刻的印象.這一聲斷喝,令他不由自主地住手,失去繼續追襲的好機,一怔之下,突然止步。

金獅痛得眼前發黑,厲聲問:“柳成,你…你瘋了不成?你…”柳成神智一清,突然仰天狂笑,笑聲淒厲刺耳,令人聞之心驚膽跳。

“你笑什麼?”金獅問。

“哈哈哈哈…”

“嚷!你真瘋了?”柳成突然止笑,厲聲道:“我瘋?你才瘋了呢,你認得這兩個人頭麼?”

“你…”

“她們是你的子和媳婦,是我把她們砍下來的,大概你已認出來了。”1“天!你…你…”

“記得十二年前荊門州雙河口鎮,油坊主人一門老少被你慘殺的事麼?我就是唯一逃得命的油坊少主人柳明義,十二年血海深仇今得償,老賊,你認識我麼?你再看看我…”金獅大叫一聲,如見鬼魅般扭頭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