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情結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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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宅殺聲震耳,惡賊們正在火拼。
江邊有私梟的船,可是有人把守,去不得。四人落荒而走,江百里背了印-領先而行,他曾經到縣城請郎中,算是識途老馬。
遠出十里外,後面火光燭天,顯然陳宅失火。隱隱可聽到附近村莊的警鑼聲,鄰村的人趕去救火了。
天太黑,遠出二十里外,江百里終於叫苦道:“糟了!走錯路啦!”這一帶皆是平陽、荒野、稻田、湖沼密佈,小徑左盤右折,四通八達,白天看地勢與晚間完全不同,既沒有山可以辨認,憑天上的星宿只能估計概略的方向,不路才是怪事奇蹟哩!
到了一座大湖旁,江百里説:“咱們歇歇,找村落問路。”趙奎卻不同意,説:“不行,不能歇腳。這一帶可能有庭水賊的旱窩子,咱們避開村鎮唯恐不及,還敢去問路?半夜三更、説不定反被人當賊趕呢。咱們只要往南走,便不會錯得太遠,能走就走,愈遠愈安全。”怎能一直往南走?小徑時而南,時而西,或者折向東,總不能飛越池塘,又不能涉稻田而過,只能順路走,萬一因超越而丟失道路,那就更糟了。
五更初,他們都有點累了。估計已走了六七十里,按理早該到了縣城啦!
前在傳來了犬吠聲,村莊在望。
趙奎籲出一口長氣,在一排白楊樹下上步説:“好了,在這裏等天亮。即使惡賊們知道咱們向縣城逃,也追不上咱們了。”江百里解下印-,關心地問:“印老弟,創口怎樣了,有何覺?”印-倚樹歇息,笑道:“很好,毫無變化。江爺,謝謝你們。”江百里坐下苦笑道:“不必客氣,咱們還沒謝你呢。我又誤了大事,竟然了路,好好一件事,卻被我糟了。”趙奎嘆口氣,搖頭道:“這不怪你,任何人也會路,在這種情勢下,摸得清方向已經是不錯了。”左婷扶印-坐好,柔聲間:“印爺,要不要換藥?”她帶了藥囊,這是她唯一帶在身邊的物品。
“也好,勞駕你了。”他地説。
疲勞過度,躺下來就睡着了。
大剛亮,印-便被一陣犬吠聲所驚醒。
小鳥在枝頭歡唱,好一個大晴天。
左婷偎在他身旁,睡得正香甜,滿臉倦容,花容消瘦,臉龐往昔紅潤的光澤已不復見,顯得蒼白毫無血,眼角出現了皺紋,眼眶內陷,像是胎換骨換了一個人。
注視着姑娘的臉龐,他深深嘆息,自語道:“姑娘,苦了你了,這是一場噩夢,還不知你能否從噩夢中清醒過來哪!”他伸手輕撫姑娘的臉頰,無限憐惜地長嘆一聲。
驀地,他到心一陣洶湧。
他汗直豎,伶伶打一冷戰。
舉頭向南望,裏外的村莊在朝霞下閃閃生光。犬吠聲急驟,一行人影正走出村口。
那些閃光,是護心鏡與刀鞘刀把映的反光。
他心中一緊,暗叫不妙。
賊與強盜有別。賊作案偷偷摸摸,強盜則明火執仗打家劫舍。
庭湖的湖寇,已有千餘年曆史,各朝代的官吏,對這些源遠長、聲勢浩大的湖寇極為頭痛。
水上爭鋒,弓箭為先,湖匪們對箭頗懷戒心,因此有些人在佩上一塊鐵和銅製成的圓板或方板,稱為掩心甲或護心鏡,用來防箭頗為有效。
只消一看這些奇形怪狀、方圓大小不同的護心鏡,便知碰上湖寇了,而且這批湖寇正在行劫中。
他輕推姑娘的肩膀,低叫道:“左姑娘,醒醒。”左婷一驚,身叫:“什麼?你…”
“你看。”他向村莊一指。
左婷大驚,一蹦而起,急推不遠處沉沉大睡的趙奎,惶然叫:“趙叔,不好了…”趙奎驚醒,猛地抓住了身旁的單刀。
印-身而起,説:“趙爺,湖寇在打劫村莊。”江百里也醒了,注視片刻悚然道:“不對,湖寇不會遠離庭百里外打劫,這裏是湖寇的旱窩子,他們正在出窩。”共出來三十六名之多,魚貫北行。
“咱們快躲起來。”趙奎叫。
一旁是高可及丈的矮林,草深林茂。四人往林中一鑽,隱起身形。
湖寇漸行漸近,第三個人赫然是逆子陳老二,第四個人是逆女陳大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