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九章連夜雪君心如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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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風儀殿,飛絮趕緊叫人準備水給魏然沐浴,換上乾淨的衣裳,魏然也累得睡着了。
下午的時候,飛絮叫魏然起來吃了些東西,魏然還是沒神,又繼續睡。
晚飯怎麼叫魏然都不起來,飛絮看時間不早了她也該出宮了,吩咐宮人今天照看好魏然,如果醒了就要給魏然備吃的,囑咐了半天總覺得心裏不安,四處查看了一番才離開。
半夜裏,魏然起來找水喝,似乎覺得自己有些熱,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心叫慘了:“發燒了,搞什麼,飛絮飛絮…”叫了兩聲看了眼外面,天黑了,這才記起晚上飛絮不在宮裏,還是她特許飛絮晚上可以回宮的:“唉,屋漏偏逢連夜雨。”魏然在牀上折騰了半天,才爬起來,眯着眼睛四處看了眼,牀榻不遠處有温在爐上正冒着熱氣的東西,魏然挪着步子過去,揭開蓋子一看,是一盤點心和一碗白粥。
魏然並沒有覺得餓,把點心和粥端了出來,裏頭還有一小盅湯,魏然把湯端出來,是臘梅花煮的湯,香香的很不錯的樣子了。魏然喝了幾口繼續回去睡,覺得像是很熱,就把被子掀開了。
沒想到第二天,就再也爬不起來了,直到飛絮來了才覺得不對勁。拉開牀簾子一看,魏然臉紅得像醉酒一樣,躺在牀上時不時哼一聲。
“趕緊來人,去叫醫正來,娘娘怕是染了風寒了。”飛絮卻不知道遠不是染了風寒這麼簡單。這一個多月以來,魏然的心情就沒好過,整天鬱郁無歡,身體受了心情的影響,加上刺幽反覆折騰着,這不病則已,一病來只怕就很難得再好起來了。
杜正好看到了風儀殿地宮人去叫醫正,於是也關急地跟了過來:“我娘怎麼了?”
“回皇子殿下。皇后娘娘偶風寒。不礙地。”
“唉…我這爹啊。這娘啊。就是這麼不讓人省心。”杜這話一説完。旁邊跟着地醫正和宮人都笑了。
杜忽然想起:“我爹知不知道?”
“回皇子殿下。皇上這會還不知道。奴婢已經告知了江公公。這會江公公應該正跟皇上説着呢。”杜忽然折返去紫宸殿。把宮人和醫正扔在當場愣了很久:“醫正大人。我們還是先去風儀殿吧。”
“是啊。煩請姑娘領路吧。”杜一路跑着,把跟在他身後的宮從累得跑都跑不過來。杜看了身後一眼,站住朝他們説:“不用跟了,我去紫宸殿,待會兒會去風儀殿,你們先去風儀殿候着吧。”宮人們跟着杜久了。也知道他們這位殿下是説一不二的主,只是讓他們去風儀殿候着。他們也沒這膽,萬一就離開這會兒。杜出了什麼事,這可就是大罪過。
“殿下。您先去,奴才們跟在您後頭。沒事的。”大內監發了話,大家也就跟着一起執行。
杜看了眼,也不再説什麼,由得他們去跟着。到了紫宸殿,杜還沒來得及進殿門,杜三就從裏邊出來了:“爹…”
“慌慌張張地做什麼,禮官平時怎麼教的…”杜三話還沒説完,就覺到不對勁了,這話似乎小時候他在先皇嘴裏聽到過,原來為人父為人君者,就是這樣…
但杜三卻不想這樣,於是迅速地在杜撇着嘴注視下改了口:“跑滿點,大冷天出汗,待會風一吹,晚上你就得喝藥。”
“爹,娘生病了噢。”杜話才説完就看了眼杜三,臉竟然沒變,杜不由得臆測,難道在他爹心裏,他娘已經不重要了?
杜三拍拍杜的腦袋,這才發現不知覺間,杜已經有齊肩高了,眉眼間也依稀有了自己地影子:“,你長大以後幫爹照顧天下百姓,你説好不好?”
“爹,雖然我已經十多歲了,可到底還小,你千萬不要現在就把這個皇宮丟給我,然後跟娘跑掉。爹也是二十多才做皇帝的,不至於讓我十多歲吧。”杜心裏怕怕,話説什麼時候他娘能生個弟弟呢,那樣把江山丟給弟弟也不錯…
杜三心裏本來就這個想法,十五歲登基在恆朝的歷史上又不是沒有,大部分君王都是十來歲登基。杜三看着杜肖似魏然的眼睛,卻把話了回去:“不會,爹努力等到到你認為自己可以勝任地那天。”努力等到,杜下意識就覺得這話裏是有陷阱的,只是看着杜三純粹的眼神,杜就覺得自己想多了,卻沒想到就是這麼一個不留神,就讓杜三
後揪住了。
兩父子一路聊着天,一路往風儀殿趕,漫天的風雪披在身上,趕到風儀殿時,那兒已經亂成了一團糟。
醫正捻着脈半天,已經陷入一呆滯狀態,醫署的醫官們也被傳來了幾個,大家都是一個腦袋兩個大。
杜三一進去就發現了不對戲:“怎麼了?”
“皇上…娘娘地脈象,實在是臣等所未見過的,時虛時沉,時浮時退,臣等實是才疏學淺。”醫正抹了把汗,看着杜三的反應。
杜三坐到醫正讓開的凳子上,執手切魏然的脈搏,果然像醫正所説的那樣脈象雜亂無序,杜三不由得皺眉:“醫正,按理如果是風寒上,或是外
入侵,應是或實或虛。這脈象,確實亂了些,你們幾個醫官一起都不明白嗎?”醫官們被杜三問得誠惶誠恐,紛紛跪倒在地:“臣等無能,請皇上降罪。”杜三揮了揮手:“都下去吧,醫正留下就是了。江得安啊,派人去看看莫白衣在不在紫歸,在就請過來,如果不在,立刻請沈悦塵進宮一趟。另,傳書去採幽山看顧閣主能不能來一趟。”江得安得了命趕緊轉身去做,飛絮站在旁邊,杜三説完就看着她:“飛絮,昨夜是誰守夜?”
“回皇上,是風儀殿的蘭衣。”蘭衣立刻含着眼淚跪下,昨夜是她守夜,卻半夜睡着了,早上起來一看桌上地吃食動過,就知道今天要糟糕:“皇上,奴婢該死。”
“以後不要在風儀殿侍候了,飛絮去另外給她安排個去處。”杜三看着牀上的魏然,壓住想把叫蘭衣地宮人拖出去斬了的衝去:“你們都出去吧,朕在這和雨弦單獨待會兒。”杜指了指自己:“爹,我也要出去吹冷風啊。”
“去偏殿候着,娘醒了叫你。”杜三堅定地把人趕光,然後了外衣上牀榻,把魏然扶坐起來,運足七成內力,渡到魏然體內。
忽然杜三身子一震,手緩緩垂了下來:“雨弦,你地身子究竟怎麼了,為什麼連內力都運行不了?脈象紊亂,臉蒼白,渾身發涼卻冒虛汗,絕不目是風寒這麼簡單,你到底有什麼事沒有告訴我?”
“媽,我想回家…”睡夢中的魏然低低地説了一聲,杜三身上地温度,這時讓她更加想念家。於是抓着杜三的衣裳,往杜三地懷裏鑽去,臉上揚起一抹淺淺的笑臉,卻帶着些悲傷。
杜三看了好不心疼,更有無奈:“這裏,不是你的家嗎,雨弦啊,你到現在都無法把這裏當成家來對待嗎?”這一夜魏然都沒有醒,可憐的杜同學,在偏殿委屈的睡着,時不時的還要豎起耳朵來聽一聽,生怕有人叫他。
杜三也沒睡着,看着魏然在自己身邊,卻總是深覺得不安。
第二天一大早,杜三趁着魏然還沒醒過來,就起來了。現在他不確定魏然想見到他,所以得抓緊。摸着魏然的額頭,已經退了燒,脈象也平穩些了,杜三才放心地轉身離開。
杜就在門外等着,看杜三出來不滿意地説道:“爹,你騙我。”
“我是説娘醒了才叫你,娘到現在還沒有醒呢。”杜三嘴角不自覺地咧出一點笑,心情稍微好些了,只是他的心情好完全建立在自家兒子的鬱悶之上。
“爹…”杜的臉皺成一團,眼淚汪汪地看着杜三。
杜三笑着想去抱杜,卻恍然間想起,兒子都及肩高了,於是改用手拍拍杜:“是真沒醒,醒了自然會叫你。”
“那我現在去看娘,爹去上朝吧。”杜臉上笑容一揚,意思就是魏然現在屬於他了,杜三就趕緊去辦他的正經事吧。
杜三看着杜這表情,又笑了,擰了把杜的臉,心情分外舒暢:“不要久待,郭逸南待會在書房不見你,你又該挨訓了。”杜眉眼皺在一起,想起那郭逸南來,他就想長嘆三聲:“爹,我可不可以要求換個師“郭逸南是當朝的大才子,換師父基本上不太可能,你還是認了吧。”郭逸南不但是當朝的大才子,更是郭相的兒子,郭氏家庭的下任繼承人。所以先郭逸南做太傅,還有另一個考慮,那就是政治上的平衡,這就是帝王遊戲的規則,而現在的杜還不必懂得。
君王啊…杜三苦澀地咀嚼着這個詞,望了眼風儀殿內便踏上車輦去上朝了。
而風儀殿裏的魏然,也恰在這時候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