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第一百二十章第一百二十章我藉着好不容易出宮的機會,領了趙維説讓我在將軍府多住幾天的旨,換了便裝,帶了紫玥,去看已是幾年未見的梅姨。
我沒有事先知會梅姨一聲,只是悄悄去了樂信坊的後院,想看看當初住過的地方,如今變成那番模樣,卻未想到,入眼的竟是淡忘了幾年的悉,當年住過的庭院竟還是我走時的模樣,沒有一絲變化,只是纖塵不染,也不知現在住的是哪位姑娘,是學舞習曲,還是詩作畫,是否也有自己的一番心境,無限心思無處述。
這般想着,不覺中就拾階而上,一步一步,恍若當年。庭間花菊開的甚好,萬壽菊,瓜葉菊…,各式的花菊開了滿園,蕊暗香,俯瞰下去,倒也另有一番冷淡妖嬈。
紫玥不知這是何地,喜歡之意溢於言表,見院中也是花開遍地,不笑道:“這倒真是一清雅之地。”我牽輕笑,淡淡的道:“曾經,我在這度過了我以為的最美的幾年。”那時,梅姨將我照顧的那般的好,不讓我受丁點的委屈,待我如大家閨秀,只希望我傾國傾城,才情蓋絕。讓我明知那些紛雜爭鬥,卻可以安然的躲開,如在自家時那般的琉璃彩瓦,纖塵不染,無爭無慾。
紫玥一臉詫異,正接話,裏面一個女子突然開門而出,見我和紫玥站在外邊。也不驚訝,只是輕聲的説道:“小姐回來了。”説着,向我打了個千,繼續道:“小姐地房間,奴婢已經收拾好了,小姐先進去歇息,奴婢這就去回稟夫人。”這一番話。説的我很是驚訝,看着那婢女半響説不出話來。
那婢女見沒有迴音。許是見我一臉愕然,忙也不待問的接着説道:“奴婢名喚阿菊,原是夫人的貼身婢女。夫人説這幾小姐要回來,讓奴婢來服侍小姐幾。”我更是一驚,這梅姨,連我會回樂信坊都知道。我抬腿進屋,看着一如初時的樣子。輕撫着桌案,瑤琴,恍若撫着曾經,撫着過往的一點一滴,不由問道:“這屋子一直都是哪位姑娘住着的?”阿菊見我沒有讓她離開地意思,也沒有即刻離開,只是默聲的跟在我身後,這會見我突然出聲相問。忙答道:“這屋子自小姐離開後,就一直空着。夫人專派了人來打掃,保證每都不染風塵。”我心中一陣動,翻湧出。這些,都應是母親給我地温暖,可是。梅姨一直都是默默的做着,並不圖我能夠知道。若不是如月婚禮,我得了幾宮外的空閒子,我定是不知梅姨的這般温情相待。
我坐在桌案前,輕挑起一琴絃,對阿菊道:“你先下去吧。”説罷,手指未停的翻飛在琴絃上,成了一曲《平沙落雁》。清秋寥落,鴻雁飛鳴。曾經是這樣的歡笑,婉兒姐姐是那樣的温婉淑雅。笑聲相待地教我這樣一曲。如今。我卻不敢親自去順親王府探望,去看看曾經那如空谷幽蘭的女子。此刻是怎樣的一番天地。是以怎樣的心情,看着自己心愛的男子,娶了他人為,冠以他人自己的姓氏,讓他人成了名正言順的鎮西王妃。
彈至一半,已是無意再彈下去,遂收了手,任餘音裊繞。
紫玥站在身後,見我突然的收了手,不問道:“主子怎麼不彈了。”我搖了搖頭,轉身看向紫玥,“你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嗎?”紫玥微微有些臉紅,不好意思地笑道:“奴婢不是京城人士,自入了宮,也未在京城的大街小巷轉過,所以不知。”我輕嘆了口氣,站起身來,“就算你是京城人士,恐你這般的良家女子也是不知曉這些地方的。”紫玥一愣,不明白我的話,只是怔怔的看着我。
我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庭間地花菊隨風起舞,輕聲説道:“這是樂信坊,是京城第一歌舞坊,也就是男人口中的花街柳巷之地。”我背對着紫玥,看不清她的表情,卻也可以覺到她的緊張慌亂,不由淡笑,笑得心中泛出絲絲苦楚。
是啊,人人稱羨的段家之女,竟然是在這樣的地方長大的,任誰聽了,會不覺是個最大的笑話,最諷刺的笑話。
我靜立在窗前,緩緩説道:“其實,我並不是你們所看到的那樣,是段將軍地掌上明珠。我只是代他地掌上明珠進宮的一枚棋子。”我猛然轉身,看着一臉錯愕地紫玥,自嘲的笑道:“你定是不相信吧。可是,許多時候,事實比你眼見的旎要殘忍的多,要更加的不堪入目。曾經,我也是在琉璃彩瓦下成長,五歲的時候,就已經得了先皇的賜婚,將我指與段承康,就是當今的駙馬,鎮北侯。可是,好景不長,我的家族在朝野傾軋間,成了第一把炮灰。而我,險逃劫難,成為了他人手中的一枚棋子,被安置在了這樂信坊…”紫玥淚滿面,哽咽的喚了我一聲,“主子。”我走到她面前,替她拭去臉上的淚,説道:“別哭了,都過去了。”我自己都沒有想到,回憶起曾經,竟是如此的淡然,好似是他人的事情,從未在自己身上發生過,那些糾結的過往都與自己不甚相干。
説話之間,梅姨已是推門而入了,看見我,滿臉笑容。
我低聲對紫玥道:“快去洗把臉,別讓他人看出你哭過。”邊説,已是忙向梅姨了過去,嬌柔的喚了一聲“梅姨”梅姨將我抱在懷中,親拍着我的背,説道:“都是做母親的人了,還這般撒嬌。”我將頭枕在梅姨的肩上,説道:“梅姨,謝謝你。”梅姨輕輕的將我推開,仔細的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才柔聲問道:“最近身子可好?”我點了點頭,笑道:“多謝梅姨關心,身子已是大好了。前兩年一到深秋就開始犯病,總是乏力,今年還好。梅姨,看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不然,還找不了這樣的機會來看梅姨。”梅姨撫摸着我的臉,説道:“就幾年功夫,可是瘦多了。李康每次出宮,多半的消息就是你病了,都讓梅姨急的要死,可也只能乾着急。”我抿了抿,安梅姨的説道:“現在已經大好了,梅姨儘管放心。”梅姨點了點頭,拉着我到桌邊坐下,説道:“今是如月出嫁,你去相送了?”
“恩。”我撫着桌上瓶中花枝,只輕言了過去,不再做聲。
梅姨卻是嘆了口氣,看了我許久,才開口説道:“以後,還是離他們遠些吧,小心連累了自己。”我不明梅姨的話語,轉眸緊緊的凝視着她,問道:“梅姨為何如此説?”梅姨別開臉去,沉聲道:“以後你會懂的。”見梅姨如此,我知是她不想再説,便也不再多問。只是心中的疑團更大,以前做的那個夢,這幾年來,總在心頭縈繞,總擔心它會才成為真實。如若,真的倒戈相向,又會是怎樣的一番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