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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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四章第一百一十四章小喜子話才出口,碧珠扶着我的手頓時猛地一緊,竟有些微微的抖了起來。我斜睨了碧珠一眼,狀似沒有察覺懷疑般的往回走。
快到瓊瑤苑的時候,就已遠遠的看見侍衞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的將瓊瑤苑裏外圍了個嚴嚴實實,見我回來,齊身打千請安:“如貴妃金安。”我拂了拂手,往裏間走,齊兒住的房間外密密的跪了一干奴才婢女,趙維坐在牀榻邊,握着齊兒的手,看着太醫給齊兒診傷。
李公公在門邊站着,給我使了個眼,這才向裏傳道:“皇上,如貴妃回來了。”裏面一片死寂,似乎都可以聽見呼
聲,趙維坐在牀榻邊,如若未聞的看着昏
的齊兒,沒有吭聲。
我深了口氣,走了進去,俯身請安。
趙維看也沒有看我一眼,也沒有讓我起來的意思,讓我就一徑的俯身站着。
那邊太醫已是診出了結果,幫齊兒也包紮好了,齊兒小小的一個小臉被白布層層的裹着,遮去了一張臉的大半,襯得一張小臉越發的可憐,如在泣訴,如在控告。
太醫躬身小心翼翼的向趙維稟報結果:“皇上,大皇子是福壽之身,雖是摔得有些重,卻都只是皮外傷,沒有摔着筋骨要害…”太醫的話還未完,趙維已是沉聲開了口:“沒有傷着筋骨要害?”太醫聞言。顫抖地跪了下去,“微臣罪該萬死。”趙維沉了半響,都沒有出聲,只是握着齊兒的小手,最後,才寒聲道:“先退下吧,給大皇子將藥煎好。大皇子倘是好了,朕再來定你的罪。可若是。不好了…,你應該知道怎麼辦。”太醫跪在原地,俯身叩頭,顫巍巍的謝恩,“謝主隆恩,微臣明白。”李公公走了過來,領了太醫退下。順手掩了門。
趙維撫着齊兒的小臉,嘆了口氣,這才説道:“起身吧。”因為彎身俯跪的太久,身子已經有些僵硬,猛然要站起來,身子晃晃的竟是站不穩,眼見着倒下去,趙維已是飛身過來。一把將我攬在懷裏,眼裏地關切一閃而過,反而是冷了聲,責怪道:“怎麼這麼不小心。”明明恍若關切的話語,從他地嘴裏出來,卻似冰似刀。寒的沒有温度,只剩責怪。一個字一個字,冷寒深沉,如冰寒大雪從頭,猛然澆下,淋了全身,每個
孔都是寒徹透骨,沿着血脈快速的蔓延道五臟六腑,整個心都似要糾結了起來。
那張臉也是冷沉的看不出任何表情,我的手不抖了起來。輕輕的推開他。重又俯身請罪:“臣妾罪該萬死,沒有照顧好大皇子。”趙維的手還僵在半空。見我俯身請罪,手動了動,似乎要將我攬入懷中,最後,竟是什麼都沒有,只是,轉過身,輕聲地説道:“對不起。”聲音低微的不可聞,恍若是我一時的錯覺,在我想辨出是真是假是實是幻的時候,辨出他為何説出對不起,是為了齊兒,還是方才對我的責怪的時候,他已是下了旨:“如貴妃照顧大皇子不得力,
足三月。”又是三月的
足,趙維這次倒是寬容,沒有責怪瓊瑤苑的一干婢女奴才。
我喚了凌姑姑過來,問她今是怎麼地情況,怎麼就出了這樣的狀況。紫玥因幫着我在廚房做桃花酪,無法去照顧齊兒,只留了凌姑姑一人。
凌姑姑雙眼通紅,一臉後悔,哽咽着道:“奴婢也不清楚,大皇子怎麼就摔了。今奴婢腸胃正好不適,所以陪大皇子去放風箏的時候,中途走開了一會,可待奴婢回去的時候,大皇子已是摔了,當時身邊只有小安子一人,其餘的人都離的極遠,所以也不知道情形。幸而還好,正好逢上樑公公,才沒讓奴婢們手忙腳亂地出了大漏子。”
“梁公公?”我心裏莫名的一慌,看着凌姑姑,問道:“是那個梁公公?”凌姑姑沒有覺得有何不妥,只是如實的説道:“是御前的梁公公,梁安。”梁安,那個淑妃安置在御前的人?
我的手不由握緊,大腦一陣空白,心裏明白,該來的,怎麼也逃不過。就算是我想置身事外,不參與宮闈之爭,也是無法避免他人的算計責難。
齊兒自摔了以後,一直昏不醒,到了晚間,卻突然的發起高燒了起來,渾身灼熱發燙。
太醫因了趙維的旨令,一直候在外間,見我傳喚,忙走了進來。
我不安焦急地看着齊兒,這個孩子,在我身邊,已是待了三年多,我看着他由幼小地嬰孩,一點一點的,慢慢長大,牙牙學語,蹣跚學路,乖巧聰明,聽着他每親暱地喚我“母妃”一聲一聲,甜糯稚
的聲音,喚進我的心坎中。小小的孩子,已是懂得很多,對我極是尊敬。而我,從初將他抱在懷中的那刻起,就已是傾注了自己全部的心思,只當他是我的親生,將對那個曾大意失去的孩子的愧疚,全部的彌補到了齊兒身上。
我實在不敢想象,如若他就這樣的離我而去,會是怎麼樣子的一個情景。
太醫已是請好了脈,回稟道:“娘娘不要太過擔心,一般的摔破額角,都極易引起高燒。今夜,燒退了,就應是無礙了。”我木然的聽太醫説完,撫着齊兒滾燙的小臉,淚氤氲的在眼中旋繞,哽咽的道:“齊兒,都是母妃不好,都是母妃沒有照顧好你。齊兒,你一定要沒事,一定要好起來…”太醫默聲的退了出去,才至門邊,已是躬身請安,“皇…”才出了聲,已是被人生生的打斷,趙維的聲音也是極其輕微,“大皇子怎麼樣?”
“回皇上,大皇子只要今夜退了燒,就無礙了。”後面再説的什麼,我已是聽不清明,只是紫玥第二替我梳洗的時候,趁身邊沒人,輕聲對我道:“主子,皇上昨夜在瓊瑤苑外站了半宿,定是也極擔心大皇子,主子怎麼沒有讓皇上進來呢。”我看着鏡中的自己,還是初入宮時的眉眼,幾年過去,歲月似乎未在我的臉上留下痕跡,只是眼睛已經不再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