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神情惶然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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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伸手輕輕圈住李察威爾的脖子，一邊輕着，一邊膩聲説道:“親愛的，人家的功力還沒有恢復呢，你又想要我去做什麼？”李察威爾彷彿絲毫沒有覺到脖子上的酥癢一樣。

淡淡笑道:“當然還是要你去做你的老本行，甚至這一次的人，都是你的老相好呢…”安吉麗娜微微一顫，問道:“是誰？”李察威爾伸手推開安吉麗娜柔軟的身軀，就好像推開一扇窗户般，壓低聲音説道:“就是那個第五小隊的隊長，我要你去找他…”＊＊＊當白曉飛等人走出旅館，趕到黛兒金娜上一次出現的地方時，執法部的四人組卻已經不見了蹤影。只有地上一灘新鮮的血跡，證明這裏曾經發生過一次小規模的爭鬥，而鮮血的主人卻已經不知何處。

罪惡之都裏有一個很奇怪的現象，就是很難見到屍體…雖然在這座城市裏，幾乎每一小時都會發生血事件，甚至很可能每天都有人死亡。

可是沒從來沒有人找到過死屍的去向，就好像有一羣看不見的清潔工，在不斷搬運着死屍一樣，出於安全考慮，白曉飛把大鬍子留在旅館照顧閉關的古月楓，本來想要把小貓女也留下的。

可是按照顧愛自己的説法，她也曾經接受過專業的格鬥訓練，甚至已經是地階一級的水準，只不過實戰經驗不算豐富罷了，所以白曉飛還是把她算作一份戰鬥力，帶在了身邊。

地階一級，起碼也比自己強吧…白曉飛苦笑着掐算己方的實力，越想越是沮喪。現在隊伍中最強的古月楓閉門不出，連帶着只能留下實力不明的庫拉爾汗，再去掉沒有戰鬥能力的方晴晴。

就剩下自己、艾佛璐茜和新來的顧愛三個人能夠出戰，這樣的陣容在罪惡之都裏如果不惹事的話，大概勉強算是能夠自保。

可是想要在兩名天階的眼皮底下追緝安吉麗娜，甚至可能需要和黛兒金娜率領的執法部火拼，就只能稱之為送死行為了。

所以當黛兒金娜等人沒有出現在眼前的一刻，白曉飛反而暗中鬆了一口氣。不知是否因為封城的緣故，本來在白天行人稀少的罪惡之都忽然變得熱鬧起來。

很多穿着奇裝異服的古怪身影竄上了街頭，用一種挑釁的目光來回掃視着，似乎隨時可能因為一言不合就拔刀相向，不過除此之外，罪惡之都似乎並沒有發生更多的騷動。

除了氣氛有些壓抑外，歌照唱、舞照跳、架照打，渾然看不出半點屍橫遍野、血成河的預兆，讓人懷疑上一次封城期間死掉的半數人口，是不是真的因為某些天災降臨，而不是慘烈的屠殺。白曉飛幾人沿着長街走了幾步，一時不知該去哪裏追尋黛兒金娜的去向。

就在這時，周圍的人羣忽然產生了一陣異動，就好像深海中忽然湧起一股暗般，身處其中的魚兒就紛紛朝着一個方向湧去。艾佛璐茜最喜熱鬧，見狀立刻叫道:“好像有事，咱們過去看看！”白曉飛一頷首，三人跟着人羣朝街道的盡頭跑去，只見稀稀落落的人越聚越多，眨眼間就有上百人匯合在一起，全都朝着一個方向疾奔，穿過兩條街區，竟然已經不下千人。這些人全都站在街道上，盯着遠處幾家富麗堂皇的賭場門口翹首以待，似乎等着什麼人出現一樣。

艾佛璐茜忍不住抓了一個骨瘦如柴的路人問道:“你們在看什麼？”那人有些不耐煩地掃了艾佛璐茜一眼，見是個部奇偉的女人，頓時笑逐顏開地答道:“有人在裏面掃場子，不過不是賭錢。

而是賭人！”艾佛璐茜奇道:“人！人怎麼賭法？”路人咧開嘴，出幾顆焦黃的牙齒笑道:“那還不簡單？比如咱倆賭一把，你要是輸了，你從此就是我的女人。我如果輸了，我就跟着你走！”艾佛璐茜柳眉一豎，怒道:“呸！老孃要你這竹竿一樣的傢伙跟著作甚，劈成柴火都不夠燒壺開水的！”那路人也不着惱，又盯着艾佛璐茜的部狠狠看了幾眼，直到她捏着拳頭怒目而視，這才扭過頭去不説話了。

白曉飛眼珠一轉，不由也出幾分壞壞的笑意道:“所謂賭人，難道是賭客贏了的話，賭場裏就要賠一個人給他？如果賠出來的是美女，倒也有些意思。”消瘦路人曬道:“如果是賭美女，倒也不算稀奇。這裏每個月都有輸瘋了的男人把老婆孩子押在賭桌上面，大家早就看膩了…”白曉飛奇道:“不是賭美女，難道是賭雜工？這也有人肯接嗎！”

“憑什麼不接！按照賭場的規矩，就是隻要你有東西放到枱面上，他們就得拿出一樣的東西來跟你賭。”消瘦路人興高采烈地説道:“只不過這樣的賭法我也是第一次遇到，今天可算是漲了見識！”艾佛璐茜皺眉問道:“把人當成貨物一樣賭來賭去，又有什麼熱鬧好看？”

“嘿嘿，他們堵得雖然不是美女。

不過卻也不是普通人，而且往常就算有人把老婆孩子押上賭桌，不過也就是一個兩個罷了…你猜今天這掃場子的帶了多少賭本？”

“多少？”

“上百人！賭到現在，他已經贏了上百條人命了！嘿嘿，如果這一家賭場再次輸掉，不知有沒有上百個奴隸賠給他？”白曉飛終於聽懂了其中的意思，忍不住失聲問道:“呃…你的意思是説，有人衝進賭場裏，帶着一百多個小弟當賭注。如果贏了，就要賭場賠給他一樣的人數，如果輸了，就把帶的人留下？”消瘦路人點頭應道:“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我聽説那個賭客還不接受其他賠償，金磚銀卡信用點，一概不要！輸了是留下活生生的人，贏了也要帶走一樣的人數！好多家賭場已經派人出去買奴隸了，就是擔心到時候沒法賠付。”艾佛璐茜奇道:“輸？這人既然敢來挑戰，難道也有輸的時候嗎？”消瘦路人壓低聲音道:“説來奇怪，他進了賭場有輸有贏，而且有時候就好像跟賭場有仇一樣，非得贏得對方所有人都跟着他走掉，等到下一家的時候，又把贏來的一羣人隨隨便便輸回去…”説到這裏，他頓了頓，嘿嘿笑道:“這種賭法，分明就是那個場子專門請來的高手，對其他場子示威來的！只不過現在還沒看出究竟是誰家在背後搗鬼罷了。”白曉飛忍不住曬道:“就算有人找賭場的麻煩，跟你們這些人也沒什麼關係。想要看熱鬧的話，何必在外面傻站着？”

“這位小兄弟是外面來的吧？”消瘦路人白了他一眼，這才得意洋洋地説道:“我們罪惡之都的人一向跟紅頂黑…

如果這人賭輸了當然和我們沒關係，不過一但他贏了賭場，外面這些人少不得要進去沾沾喜氣。他雖然不要錢，我們大家卻還是想要的。一家賭場裏如果連看守和發牌的人都沒有，那還不是隨便我們想贏多少就贏多少？”白曉飛這才明白為什麼身後的人羣越聚越多，原來都是抱着藉機贏錢的目的而來的。就好像一家銀行的金庫本來戒備森嚴警衞如雲，可是忽然之間沒有了警衞，一疊疊現金就光明正大地擺在明面上，這些人當然要一擁而上地瘋搶了。

就在這時，白曉飛口袋裏的方晴晴忽然低聲説道:“小白，顧天豪的那家賭場就在前面那條街的左數第三家。”白曉飛這才想起己方還有個探查顧天豪的任務沒有進行，只不過安吉麗娜的身份與背後勢力都已經昭然若揭，是否還要接觸這個顧天豪，就僅僅關係到自己“古怪能力”的秘密了。

問題在於，這個顧天豪是不是真的能幫上自己呢？一家賭場的大門豁然敞開，走出黑壓壓的一羣人來。這些人多數都穿着賭場裏保安的衣服，其中也有做荷官與服務生打扮的。

但是統一的特點就是身材高大、體型魁梧，一個個低着頭面無表情，驟然看去更像是一支將要踏上沙場的軍隊，而不是賭場裏的工作人員。

“出來了！快查查人數，看這家輸了還是贏了？”人羣譁然一聲，猛地朝前衝了一步，紛紛對着人頭清點起來，有些子急的乾脆已經一邊數着，一邊朝賭場的大門湧去。

白曉飛卻愣在原地，心中升起一種啼笑皆非的覺，看着那羣彪形大漢裏為首的一人，喃喃説道:“看不出我這位老朋友還多才多藝，居然連賭術都學會了…我沒認錯人吧？”艾佛璐茜同樣瞪大了眼睛和白曉飛看着一個方向，卻答非所問地説道:“他收小弟的速度也比你快多了…不過，我看他身後那羣人滿臉橫的傢伙不像是賭場裏的荷官，卻像是和他一樣的打手。”白曉飛呻一聲，苦笑道:“看來我沒有認錯人…他怎麼會在這裏！”這時人中忽然傳來一聲歡呼:“人數比原來多！

這家賭場輸了…”話音未落，就已經被後面的人簇擁着朝那羣大漢身後推過去。長街上的數千人頓時亂成一團，一羣紅了眼的賭徒全都朝着剛剛被贏走了工作人員的賭場裏衝去。

而走出賭場的那羣人毫無停頓，徑自朝着下一家賭場的大門行進，除了隊伍末尾的少數幾人有些腳步踉蹌，神情惶然外，剩下的壯漢動作整齊劃一，就好像一支軍隊在行走。

為首的一人身材魁梧至極，黑西裝下的肌幾乎隨時都可能漲裂衣服般隆起。寸許長的短髮好像豎立的鋼針，刀削一樣的臉頰寒冰般冷然無情，一雙眸子中光閃動，充滿了對戰鬥的狂熱與嚮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