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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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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身為縱橫在貴族間的上,她本來就備受男人的寵愛,一堆王公貴族將她當作寶貝一般的疼,甚至連英國與歐洲幾個小柄的王儲,都是她眾多的情人之一。

她可以在倫敦各個地方來去自如,也曾陪着王儲出席宮廷宴會,她是上社會最高貴的一隻花蝴蝶,想要與她一夜宵,價值難以估算。

卡羅琳一踏進包廂,其他人便頗識‮趣情‬的離開,留下她與席蒙兩人獨處。

“心情不好嗎?我的愛人。”卡羅琳接過席蒙的酒杯,坐在他身旁,柔軟的身子偎過去。

“我今晚沒興趣。”席蒙冷漠的別開眼,端起桌上其他杯酒,沈思地啜飲着。

“嘿,親愛的公爵大人,你不會這麼小氣吧?我只是來這裏找點樂子,順便跟你打聲招呼,還有邀請你後天晚上來參加我的賞花宴會,沒必要給我釘子碰吧?”卡羅琳聰慧地替自己找台階下,心底卻澀澀的。多少男人盼求她一笑,她卻獨鍾只把她當牀上情人的席蒙。

為了討他歡心,她將自己在郊區的別墅,種滿了一整園的鬱金香,來見他時也會在衣着打扮上下工夫,裙上的花紋或是發上的花飾,也都以鬱金香為主。

席蒙喜歡鬱金香,非常喜歡。不是因為他喜愛,而是受到他死去的母親影響,他只愛鬱金香這種花。

“賞花?你的園丁又培育出新的花種?”席蒙終於肯正眼看她。

“紫黑的鬱金香,比起前陣子米爾頓伯爵公開的那種,還要更接近黑,你一定會喜歡的。”卡羅琳趁機拉近距離,又軟軟地偎靠在他身旁。

她愛這個男人,這個男人卻不許有人愛着他,而她周旋在眾多男人之間的身分,正好可以掩飾她的愛…如果不是這樣,他大概也不會讓她留在他身邊吧。卡羅琳苦澀地想。

叩叩。包廂的門傳來兩聲禮貌的叩響,身為主子隨身伺候的貼身男僕,歐文總會在席蒙喝醉之前,現身領主子回家。

“公爵大人,時間不早了。”有外人在,歐文不會直呼主子名字。

“歐文,你真掃興,我才剛來呢,就不能讓我和公爵多聊一會兒嗎?”卡羅琳半開玩笑的嬌嗔,眼眸戀戀不捨地糾纏着席蒙的一舉一動。

“公爵大人今晚要住在郊區的別墅,卡羅琳小姐知道公爵的規矩。”歐文看出卡羅琳想留夜的暗示,不得不出聲替主子回絕。

卡羅琳當然知道席蒙的規矩。歐文所指的那座莊園別墅,是席蒙母親生前住的地方,他從不帶女人回那裏,那裏就像是他的秘密城堡。

“那至少,讓我一起乘車送公爵大人回去,可以嗎?我的愛人。”卡羅琳以笑容掩飾失落,愛嬌地輕撫席蒙的膛。

席蒙淡睞她一眼,整了整衣領前襟,沒拒絕也沒應聲,兀自起身離開包廂。

見狀,卡羅琳嫣然一笑,趕緊跟上他腳步。

她知道,他就算再冷淡,也不會對她無情。不只是因為她是他在牀上的情人,更因為她的身分總會使他想起他的母親——席蒙的母親當年也是周旋在貴族間的上

馬車在別墅門口停下,席蒙單手扶着前額,已經有八分醉意,卡羅琳搶在歐文之前,攬着席蒙走下馬車,對於眼前矗立的華美別墅,眼中透着無限嚮往。

歐文低咳一聲,靠過來接手。

“卡羅琳小姐,送到這裏就好了。”卡羅琳勉為其難地揚起笑容,非常緩慢地鬆開席蒙的手臂,正想着該用什麼藉口讓自己留下來時,一陣嬌柔的笑聲突然飄入耳中。

卡羅琳轉頭,看見一個年輕的東方女人手中抱着一盆花器,身上穿着絲綢衣裙,也沒套着白圍裙,由此可知,她的身分並非下人。

她是誰?卡羅琳警戒地瞅着東方女人,心底沒由來的一慌,轉頭看席蒙,發現他的目光正追逐着東方女人的身影。

“潔兒。”歐文喊住正和女僕有説有笑,故意忽略這方的潔兒。

女僕一看是主人返家,趕緊躬身行禮,飛也似的跑開,潔兒抱着玻璃花器,彆彆扭扭地靠過來。

一想到下午歐文説的那個故事…唉,她可以假裝全忘光光了嗎?

“有事嗎?”潔兒一聞見席蒙身上的酒味,小巧的鼻頭皺了一下,卻看見席蒙的嘴角挑起一抹笑。

換作是從前,再加上這個壞蛋今天偷吻她,她對這抹笑應該是又氣又惱,可能還會有一點點的害怕。

不過,只要一想起歐文説的故事,她對這個壞蛋的覺就複雜起來…可惡,歐文一定是故意的!

“公爵喝醉了,可以幫我一起扶他進去嗎?”歐文故意替兩人制造機會的用心太明顯了,傻子都看得出來。

潔兒遲疑着,一旁的卡羅琳又驚又慌,眼底燃起妒火,立刻上前攬住席蒙的手臂。

“何必勞煩小姑娘呢?又不是第一天伺候公爵,我一個人也可以的。”卡羅琳的身子緊偎靠席蒙,豔麗的笑靨令前院盛開的花卉相形失

潔兒看着他們兩人親密的肢體接觸,心口忽然有點空,像遺失了什麼,又有些酸酸澀澀的,但她極力忽略那覺,故意往後退了一步,想借由拉開距離讓自己清醒。

這個細微的動作卻惹怒了席蒙,他不耐地揮開卡羅琳與歐文,雖有醉意,但腳步仍是踏實有力地走向潔兒,然後伸手一把扯過她。

潔兒被他突兀的舉動一嚇,手中的花器摔落到地,視線一花,她已經被席蒙拉上門階,一路拉進屋內。

“哈維。”歐文喊來馬伕。

“送凱雷小姐回去。”

“那個女人是誰?她怎麼可以踏進屋子?”卡羅琳不肯走,一臉震驚地問着歐文。

“她是公爵新聘請的花匠。如果沒其他的事,請恕我失陪了。”歐文單手放在左,微微欠身後便轉身入屋,留下錯愕的卡羅琳瞪着重新掩上的鐵黑大門。

花匠?一個花匠可以這麼沒規矩?讓席蒙表現得這麼在乎?卡羅琳失魂落魄地坐上馬車,透過窗口,心碎地看着離自己越來越遠的華美別墅。

不,她不會輸的!那個東方女人只是一個花匠,能比得上她嗎?她在牀上伺候過席蒙,席蒙雖然有過其他情人,但沒一個像她這麼固定,他那樣冷沉好勝的格,絕對不可能愛上一個人。

她才是最靠近席蒙的人…沒錯。更何況,她和席蒙的母親有着太多的共通點,席蒙對她一定有着某種程度的眷戀,絕對不會跟她分手。

卡羅琳如是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