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計劃生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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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爺。”寄芙安心地閉上了眼。
她聽到皇甫戎吼着石硯、石墨,失去意識之前她還在想,能夠這般理直氣壯的躺在他懷裏,受點傷不算什麼,很值得。
正所謂計劃趕不上變化,到最後延遲進江北,反而是因為寄芙的傷,皇甫戎堅持等她傷好一半才走,深怕她病弱會遭時疫染,無論她再三表示沒關係,他還是很堅持,不過他的堅持確實只單純為了她的身子着想,因為他真的很擔心她,並非還有其它拖延時間擴大疫情的目的摻合在其中。
她不知道暗器取出之後,她發熱昏了一天一夜,她滿口的囈語,喊姊姊又喊磊哥哥,直説要回百草堂,講的全是他聽不懂的話,大夫在她昏時又來看了一次,説她一定得靜養幾,否則可能喪命,因此他才堅持不動身。
寄芙的傷口在第四結痂了,皇甫戎這才肯啓程,這也多虧了孟太醫準備的那些良藥,否則那暗器抹了毒,不可能那麼快好。
饒是動身了,但身為欽差的皇甫戎本該下令一路飛奔至臨南才是,他卻讓車伕慢悠悠的往目的地前進,着實令眾人不解,只得解釋為王爺這是憐香惜玉,怕把初愈的寄芙顛散了才如此,也幸好道上人煙越來越少,趕起路來也不辛苦便是。
寄芙原先對時疫還一無所知,但是當他們進入標寫着“臨南縣”的界石之後,終於明白何大山等人為何要逃難了。
臨南最繁華的城鎮幾乎成了空城,也不知道人都到哪裏去了,街上所有商家都大門緊閉,無從得知裏頭究竟是有人還是沒人。
皇甫戎做了決定。
“先到行轅!”
“是啊是啊,大夥趕路也累了,先到行轅吃頓熱騰騰的飯菜,睡個好覺再想對策也不遲。”石硯很是贊同,因他快累癱了。
這一路上奔波得他骨頭都快散了,他與石墨雖是身分低微的小廝,但服侍的主子爺是親王,子過得比起一般下人算得上是養尊處優,主子爺去打仗時,他們也是在府裏候着,從沒離開過京城,這回是他們第一次出遠門,且不是遊山玩水,除了累,還是累,現在他只想躺下。
五暗衞服從於皇甫戎,自然沒有異議。
“奴婢覺得應該先去看看哪兒有病人…”寄芙覺得委實奇怪,就算疫情嚴重,也不可能連個人都沒有,難道…她想到了一種可能,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皇甫戎當然也想到了,沒有人,自然是死光了,他蹙着眉道:“你説不能見死不救,現在連個人都沒看見,你也要多管閒事嗎?”他總覺得自己不能堂堂正正的面對她,前幾,她問他是否寫信給皇上告知叛臣是掃北王梁越一事,他竟回答不出來,她很訝異的追問為何沒説,他最後是有些惱羞成怒的説他自有打算,她只是一個奴婢,不必管。
畢竟她問得越多,便越有可能知道他另有所圖,若知道他在設法延遲賑災,她肯定會非常震驚,她會重新看待他這個人,會對他的前世獵户説法起疑心,她是大燕人,自幼在這塊土地長大,又怎麼能接受他正在做搗毀大燕之事?
然而他話才出口便懊惱了,他絕沒有把她當奴婢看待,他不過是不想她再追問,為了堵她的嘴,他才會那麼説。
當時的她是愣了一下,但什麼也沒説便默默轉身離開了,他想她一定很受傷。
而此刻,她默然不語的神情又讓他想起那個時候,自己説的話是不是又在提醒她為人奴婢的身分了?
皇甫戎清了清喉嚨,試圖解釋道:“我是説,與其無頭蒼蠅似的找,不如先去行轅,行轅裏總會有人,在那裏打聽消息才能事半功倍。”寄芙忙曲膝行了個歉禮。
“爺説的是,是奴婢心急,思慮不周全了。”他在心裏直嘆氣,她這是在拉開與他的距離是吧?從那天后,她便謹守為人奴婢的本分,這讓他鬱悶得快瘋了。
這個硬心腸的丫頭,她當真要這樣跟他鬧嗎?他不過是説錯一句話,她便收回所有的關心,還讓他無從對她發脾氣,無從要求她再好好地關注他。
罷了,誰讓提醒她是奴婢的人是他,如今她聽話的做回奴婢,不再關心他,不再與他説笑,也是他應得的報應。
一行人先到了府衙,怎料府衙大門緊閉,任石硯拍打了門板老半天也無人相應,於是一行人轉而到了距離府衙不遠的行轅,石硯與石墨到處察看,這偌大的行轅分為西廳、東廳、上廳、別廳,卻是無一廳有人在,像是十天半個月無人居住了。
照理,行轅除了朝廷欽差和地方官員會來留住食宿外,還掌管着政令傳達和軍隊運輸,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有。
“爺,不對勁。”青龍説道。
皇甫戎知道他若再視若無睹,五暗衞也會對他起疑,便下令他們分頭探查,若得蛛絲馬跡,再行回報。
行轅既然無人,石硯、石墨自然是要擔起收拾房間讓主子休息的活兒,還要設法出一頓飯菜來,雖然寄芙才是婢女,但他們心裏都明鏡似的,寄芙在主子心中可不是婢女,他們哪敢使喚她。
石硯、石墨在收拾房間時,寄芙也説要收拾自己住的房間,便揹着她的小包袱和醫箱去了旁邊的耳房。
皇甫戎看着她的身影,忽然有些煩躁不耐。
失去她的關注原來是如此難受的事,明明他心裏就沒當她是奴婢,她是真的不知道嗎,怎麼可以為了一句話就讓他堵心至今?該死的,這丫頭,是要他先放軟求和嗎?
就在他糾結之際,又見到寄芙背了醫箱出了耳房,她頭也不回的往長廊那頭疾走,那方向是行轅的大門,讓他不由得疑惑,她這是要去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