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二王相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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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寄芙輕聲喚醒了皇甫戎,但聲音卻有些異樣,皇甫戎聽得分明,心頭一凜,心念電轉,她的口氣急促,像是如臨大敵,不會有刺客闖進王府來要行刺他吧?
他倏地睜開眼眸,見房裏還沒點上燭火,倒是聽到了響亮的淅瀝雨聲,他嗓音平穩地問:“什麼事?”同時暗自迅速盤算着情勢,他並沒有皇甫戎的記憶,不知道究竟有無暗衞在暗處保護他,憑他如今的病體,要帶着沒有武功的她一起逃,似乎是不可能的事…慢着!莫非,刺客如今已經在寢房裏,正拿着劍抵着她?
無論如何,他都會護她周全,若是有人膽敢傷她一寒就試試,他絕對不會放過!
他正想得千里遠,又聽見寄芙有點笨拙地道——“王爺,那個…皇上來了。”皇甫戎眼中暴起光,心中警戒更慎。
原來是燕帝來了,難怪寄芙的語氣如此緊張,一個小小的王府丫鬟見着了天子,總是要畏懼的。
“扶我起來。”寄芙忙將他扶起,拿了大枕讓他靠得舒服些,又將被子拉高一些,怕他受涼了。
皇甫戎瞅着她這些細微的小動作,慢騰騰地説:“點上燭火。”他知道燕帝皇甫仁來過一次,當時他狀態不好,心神渙散,本無法跟皇甫仁説上話,且當時寄芙還奉他不見任何人之命,大着膽子將皇上給擋在了寢房外,皇上的反應是驚訝之餘哈哈大笑,這是事後他神略好時,安公公説與他聽的,安公公説皇上沒有動怒,反而認為他有個忠心耿耿的丫鬟守着很好。
想到這裏,他看了眼寄芙,她垂着濃長眼睫,正專心地伺候他穿衣。
這個丫頭真是大膽,皇上也敢擋,雖然是奉了他的令,但好歹也要看看對象是誰,不是嗎?
她就是沒見過世面才如此沒規沒矩,等他好了,定要帶她看看這天下之大,可不是隻有這燕朝的顯親王府一處而已,大秦朝更有壯麗江山,又豈是燕朝可相比的。
穿好外衣,他讓她去請皇上進來,並囑咐她在簾外守着。
寄芙出去沒一會兒,安公公便打了簾子進來。
“皇上駕到!”兩名恭敬的小太監一左一右打起簾子,後面是星大步的皇甫仁。
他是當今天下四大強國——燕、秦、梁、金之一的大燕朝的國君,登基已七年,年號和樂,而燕朝也如年號一般,呈現太平盛世的和樂景象。
燕朝的歷任帝王皆勤政愛民,強項是農糧,也是國本,鄰近小柄鬧饑荒時,總要高價向燕國購買糧食,因此天下傳着一句話——“在燕國沒有餓死的人”然而有一好,無二好,燕國的弱項是醫術,那是因為得心病走火入魔的望祖皇帝,因太醫醫死了他最心愛的女人而殺盡了天下大夫,雖然這事兒已過去了整整六十年,燕朝的大夫依然青黃不接。
“戎弟!”皇甫仁急切而來。
皇甫戎看着走進來的皇甫仁,一身琥珀長袍,與他這副身軀的容貌有七成相似,渾身自有一股天子威儀和掩不住的尊貴俊逸。
皇甫戎實在不甘願向燕帝下跪,可是如今他是人臣身分,還是得維持禮數,於是他極其不情願地用恭敬語氣説道:“臣弟拜見皇上…”皇甫仁不等他下牀下跪,一個箭步上前扶住了他,温言阻止道:“你我兄弟之間何須多禮?何況你有病在身,這等繁文縟節就免了。”皇甫戎順水推舟的坐好,嘴上客套道:“君臣之禮不可廢。”皇甫仁微微一笑,輕輕拍了拍他的手,順勢在牀邊的繡凳落坐。
“在這裏,咱們是兄弟,不是君臣。”皇甫戎在心裏冷笑幾聲,面上不動聲。
“多謝皇兄。”這種場面話,前世他也對他的堂兄——鎮王耶律火説過,但他心裏可不是那麼想的,君是君,臣是臣,君臣之禮絕不可廢,一旦廢了,就會有人活泛起別樣心思,會想要也嚐嚐坐龍椅的滋味。
他抬眸看着眼前這當今世上,據説最是聖明的君主。
他自然不認為皇甫仁配得上這樣的稱讚,他自詡才是最偉大的君主,為大秦開創了前所未有的疆土版圖,壯大了國威,征服了鄰近十個小柄,如此偉大的君主,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沒錯,他不英明,甚至有無知之人説他殘酷、獨裁集權又好大喜功,在他為了鞏固江山,削弱舊勢力而誅殺、監一干功臣時,一批視死如歸的窮酸文人還批判他濫殺無辜。
他們懂什麼?一朝天子一朝臣,前朝老臣只會阻礙他的開疆闢土之路,要讓大秦邁向唯一強國,就必須除掉他們。
再説了,當今世上,如同他這般有魄力的君主又有幾人?據他所知,皇甫仁登基來年即發生幾個位高權重的前朝老臣想擁立掃北王之事,皇甫仁卻因婦人之仁,沒有將一干罪臣得而誅之,幾個老臣下了天牢,問罪但未斬首,只將為首的掃北王軟在封地,這是何等愚蠢的行為,以為那些人會泫然泣、不盡,從此不再有二心嗎?
皇甫仁真的太天真了,要知道,已有叛亂之心的人不會再有忠誠,只會暗中等待機會,而他絕不會犯那種錯誤,動搖他得來不易的江山。
“怎麼這樣看着朕?”皇甫仁嘆了口氣。
“戎弟,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臣弟應該知道什麼嗎?”皇甫戎收回太過鋭的目光,淡淡地道:“或許皇兄已查到,是何人對臣弟下的毒手。”皇甫仁點了點頭。
“不錯,是查到了。”皇甫戎慢慢地問:“是何人?”皇甫仁卻不直接回答,先道:“你出事之後,朕下令京城府尹、大理寺、刑部以及相關部門全部動員調查,所有可疑及有關的人全都下獄嚴刑拷打,軍也在城裏城外搜索可疑之人,最後,所有線索都直指一個人——陸偵娘。”他一點也不意外,她就是被派來要置原主於死地的人,他猜她估計用絕命鴆一次就能取皇甫戎的命,等皇甫戎一死,她便會回秦國去,因此她也沒心思為自己留後路,手法糙,自然留下了許多破綻,會查到她身上也是理所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