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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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趙博理醫生冷靜清晰的指揮下,孫秀青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漸漸的,原本緊繃的心情稍稍平緩了下來。
“傷者的傷情看起來可怖,但通過你剛剛的檢查反饋來看,他只是受了嚴重外傷,並無明顯內傷跡象。大腿處出血最多,因為傷到了股動脈,股動脈是人體中較大的動脈,血勢急、呈噴狀,你們的按壓法思路正確,但力道不足以徹底止血。你現在找巾或衣服將靠近心臟一端包紮起來,再以乾淨的止血帶緊緊地壓住傷口,打結!”哪裏會有其他的衣服?孫秀青想也沒想,掉外套,衝鋒衣的材質並不適合,針織衫似乎也不太好,那麼就是最裏面的棉質秋衣了。
她猶豫了幾秒,還是當機立斷,當場下,然後迅速穿上針織衫,外套也來不及套了,將下來的秋衣用力那麼一撕…好吧,衣服質量太好了,不能像電視劇裏那麼順利地撕開,只好紅着臉跑到放石斧的地方,利用工具,將白的衣物一一拆解成可以用的布片。
小野正在忙着燒熱水,沒注意到這一幕,一邊按壓止血一邊幫忙拿手機拍攝實況的大野卻注意到,那女人最裏面穿得什麼東西?
該遮住的分明都遮住,卻那麼粉粉,比什麼都不穿還人。簡直無法不讓他去在意。
布條都撕好,水也燒開了。樹屋村以前沒有燒熱水使用的習慣,也只有孫秀青喝了兩天涼水不舒服之後,用偶然撿到的硬果殼煮水喝,被小野學會了。
孫秀青按照趙醫生的指示,先用比較的布條束縛住傷者大腿傷口內側,用以減緩動脈血速度。再用熱水汆燙消毒的布條擰乾,壓在傷口上纏了幾層。趙醫生本來想提示她不能用力過猛,以免血徹底不通導致壞死,但透過鏡頭看到的情況,卻只能一次次地説:“再用力點,你這樣本止不了血,再用點力。”孫秀青大汗淋漓,忍不住嘟囔:“再用力他會痛死的吧?”
“你看他叫了嗎?”孫秀青看着傷者,他正在看着自己的動作,分明很是痛苦忍耐的模樣,卻一聲不吭。
“再用點力,無法止血就只能看着他死。”孫秀青只得咬着牙,用力勒住傷口,打結。
大野按壓的手放開,他們觀察了一會兒,纏繞的白布條沒有被繼續染紅,看樣子血終於止住了。
最急的傷勢處理好,還有兩處較大的外傷,分別是左與右肩。簡單詢問過傷者,傷是被巨獸的爪子劃傷,而肩部則是被狠狠咬了一口,連皮帶撕下了一塊,看着十分觸目驚心。
這時候採藥的小朋友們回來了,帶着新鮮青翠的藥草來找孫秀青。孫秀青將草藥放在鏡頭前,趙博理蹙眉:“這些是什麼?我沒見過這種藥。”孫秀青答:“這裏很多都是遠古植物,在現代已經滅絕了。但app上説,這種植物有止血作用。”趙博理問:“就沒有沒滅絕的那種嗎?”孫秀青為難:“或許還沒進化出來。”這樣的對話簡直要瘋,孫秀青説:“要嘛用吧,只能用了,我之前試用過,這東西的確可以止血。”趙博理只能默認“但是,動物的口部細菌多不勝數,被咬傷的部分必須先消毒。可以製作生理鹽水嗎?有酒嗎?”孫秀青搖頭,趙博理只好提醒自己,還是要記得把對面當成原始森林才行,接着問:“還有其他的藥草嗎?消炎作用的…”孫秀青一想,在樹屋村的某棵大樹底下,找到一株前幾天拍攝過的藤蔓植物“app上曾説過,這種植物可以去瘀生新、消炎鎮痛。”趙樹理透過鏡頭仔細打量,覺這種草藥與現代的滑葉藤有些相似,看來藥理也相通,這時才對孫秀青説的那個app產生了一點信任。
他們先將藤狀植物的葉片採下、碾碎,均勻地塗抹在傷者肩上,再敷一層止血藥,缺乏有力的消毒條件,傷口暫不包紮,好在這邊出血並不嚴重,敷上物藥之後血勢也漸漸收住了。
第二處創傷暫時處理完畢。
最後是部的劃傷,雖然出血狀況沒有前兩處嚴重,但卻是最難處理的部分,因為創面太大。整個左到小腹中間被拉出一道長長的傷口,如果再深一點點,或許就可以看到腹中的內臟了…
趙醫生眉頭緊皺:“難以置信,他究竟被什麼東西所傷?”但現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給我看看你的針。”孫秀青跟他説過,有兩骨針。但拿出來之後,雙方都沉默了。孫秀青羞愧不已,如果這幾天,她嘗試再磨一些更細的針,或許現在就可以派上用場,千金難買早知道!
趙醫生開口了:“這個針,請成一半長短,磨得更尖些,消毒、準備縫合。”孫秀青猶豫,趙博理語氣堅定:“按照我説的去做。”孫秀青點了點頭,跟大野低聲商議着。比比劃劃之間明瞭了她的意圖,大野拎起石斧,先是順利將骨針劈成一半長短,再放在斧刃迅速來回剮蹭打磨,最後成功穿孔,不足五分鐘,一枚只有原先一半長短細的骨針被打磨成功。
沒有縫線,頭髮絲代替。
“針線”消毒之後,縫合的工作由大野完成,這是孫秀青與大小野相處兩個多星期以來對他們培養出的信任。大野的細心、謹慎遠在自己之上,遇事也更為鎮定。
尤其是在完全沒有麻醉條件下,用一仍然較的骨針對傷口進行縫合,即便是眼前這名鐵打的漢子,也忍不住發出陣陣倒涼氣的聲音。孫秀青想她一定下不了手,而大野做到了,他的手也微微顫抖,眼角有可疑的水花,可孫秀青告訴他要這麼做,她前面處理的很好,效果是眾人親眼看到的。他堅信這種縫合,可以挽回友人的命。
縫合傷口並不順利,出乎意料的,花費了將近一個小時的時間,期間孫秀青一直為大野擦汗、為傷者補水,小野舉着手機為趙醫生連線,所有人目不轉睛地凝視着大野的動作。
最後,他完成了。幾乎也虛了。
趙醫生説:“很好,縫合的傷口附上生肌癒合的草藥,再給病人挪動到乾燥、通風的地方好好照顧,注意整潔,除了股動脈其他傷口暫不要包紮,注意別被蚊蟲叮咬。”諸如此類的術後叮囑,趙博理説得尤其仔細,孫秀青也一一牢記在心。對完全翻譯給其他人沒有信心,她乾脆自己背起照顧傷者的責任,掛線之前,她對趙博理千恩萬謝。
趙醫生説:“你也很難得,好好照顧他,有發燒或其他異常隨時找我。”
“好的,謝謝趙醫生!”大野小心地將傷者背到樹屋村靠東面的一處空屋。孫秀青用剩下的草藥,處理了他臉上、身上一些比較細小的傷口,然後對圍成一團的眾人説:“大家先回去吧,現在他需要安靜和新鮮的空氣。”大家大眼瞪小眼,不懂。大野大概明白她的意思,三言兩語將眾人打發走了。
孫秀青將屋內收拾了一番,保持乾淨整潔之後,終於呼出一口氣。
她做了什麼?在醫生的指導下,她參與了一場手術!救了一條人命!不,暫時還不能這麼説,這個人能不能活下來,能不能度過危險期,實在説不定,不過她還是高興的,起碼她做了力所能及的努力。
高興的孫秀青並沒有意識到,她的所作所為在這羣原始人中間掀起了多大的轟動。人們並沒有直接找上她,而是堵住了大野跟小野。
“她是什麼人?她手裏是什麼東西?她救裔的時候跟誰在説話?她真的可以信得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