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38如果不是考上公務員,讓餘非在官場上混了幾年,以他這樣的年齡可能還在打個小工泡個小妞白天上班晚上泡吧之類,對哪個不滿了便罵他個天昏地暗拿個酒瓶砸他孃的稀巴爛等。餘非自然也有這樣的狂,只不過經過幾年的官場薰染,他學會了隱忍。但是,他又不是一個深諳官場之道的人,他的率真甚至狂妄並沒有真正湮滅。而此時李志高的霸道,又一次將他的狂發。
只聽餘非大喝一聲:“李志高,別以為你是縣長就可以一手遮天,我是縣委以正式文件任命的鄉黨委**,你一個人憑什麼説停職就停職。再説,對政績也都是年終進行考核,我完不成任務也要看我到年終時的表現,你現在憑什麼説我不行?”此言一出,舉座皆驚。尤其是縣長李志高,硬是半天沒説出話來。也許他被餘非突然發出的大聲震住了,也許他從餘非的話中發覺自己的失言,無以辯駁,總之,李志高怒目圓瞪拂袖而去。
誰都為餘非捏一把汗,餘非自己當然也沒有底,不知道李志高此去會有何舉動,與縣委**和常委們謀劃將自己免職也説不定。但事已至此,擔心也無用,餘非還是按照既定計劃努力推動。
話説李志高回到縣城後,怎能放下餘非公然對他的頂撞,讓他下不來台?立即找縣委**梁廣德商議,力主將餘非停職或調離青遠鄉。梁廣德沉思良久,一方面責備李志高過於衝動,沒有集體研究之前不該公開説停餘非的職;另一方面要李志高暫時保持克制,仔細分析餘非何以口出狂言。李志高説:“這小子原本就是個潑皮,他公然藐視上級沒什麼奇怪的。”然而梁廣德卻不這麼認為,他説:“餘非應該不是傻子呀,他難道不知道頂撞上級的後果,尤其是主要領導,這其中莫不是有什麼玄機?”李志高説:“對一個狂徒而言,口無遮攔是其本,會有什麼玄機!”梁廣德搖搖頭:“不對,餘非畢竟做過王曉慧市長的秘書,他們是不是還有來往呢?這個要清楚才行。王曉慧現在是省委組織部副**,我們千萬不要因為一個餘非而將她給得罪了,那樣就得不償失了。”李志高只好強壓怒火,説:“梁**,那就等年終再説。如果餘非這小子完不成縣裏下達的各項考核任務,絕不能縱容他。”梁廣德點點頭:“好啦,好啦,你也別這麼大火氣,到時候再説吧。”李志高又説:“通局的同志和分管領導跟我講,餘非找了他們好幾次,想興修一條青遠鄉至國道的水泥路,説國道雖與青遠鄉隔了兩座山,但直線距離並不遠,只要能拉通,定能促進蔬菜產業的大發展,這事**怎麼看?”梁廣德問:“有這樣的通規劃嗎?”李志高搖搖頭,説:“沒有這樣的規劃,只有維修青遠鄉至縣城公路的規劃,但要等三年以後。”梁廣德説:“那就讓他自己出錢去修。”李志高笑着説:“我也是這個意思,他算老幾啊!不給縣裏錢,還讓上級撥款,做夢去吧!嘿嘿。”這些天,餘非確實在為興修水泥路的事不停奔忙,青遠鄉相對縣城是偏遠了些,但附近卻有國道通過,只要能打通隔着的兩座山,把青遠鄉與國道連通起來,青遠就離發展前沿不遠了。他多次去通部門爭取立項,但總是碰壁,苦不堪言。
可眼看蔬菜產業就要轟轟烈烈搞起來了,通運輸跟不上那可不行。餘非為此寢食難安。這天,他又從縣通局出來,失望寫在臉上,顯然事情辦得很不順利。餘非見天已暗了下來,遂決定回家住一晚,明天再作打算。
父親餘洪清見兒子把一個鄉黨委**做得這麼艱難,便點撥道:“你大小是個官,這當官之道不懂點怎麼行,什麼為人民服務啊,造福一方百姓啊,這些只能作為口號。特別是你這麼一個基層小官,為官之道全在‘糊’二字。你糊,我糊,你唱讚歌我朗誦;你虧心,我虧心,**黨糊八路軍;你有生殺大權,我有一定之規;你要報表我出數,鄉領導糊縣幹部;你好我好大家好,你升遷來我撈錢…”餘非不以為然,因為太累,躺在沙發上呼呼大睡。餘洪清嘆息了一聲,叫老伴取來被單蓋在他的身上。
餘非做了一個夢。他夢見青遠鄉的山綠了,地白了,農民哭了。這是怎麼回事呢?原來山上滿是果樹經濟林,所以綠了;田地滿是一排排的包着薄膜的蔬菜大棚,所以白了;至於農民因何而哭,那是因為包鼓了,他們太過動所致。夢中,最讓餘非開心的是:水泥公路通到了青遠鄉農民的腳下,而且連接的是國道,成羣結隊的貨車趕來收購新鮮蔬菜了。
這當然僅僅是一個夢,尤其是無力改變通落後的現狀,讓餘非到了夢裏夢外的天淵之別。但讓餘非始料未及的是,夢過之後,現實突然朝夢的方向急速發展。
就在餘非夢後的一個多月,縣通局的領導突然告知餘非,青遠鄉連接國道全長11公里的水泥公路建設項目已獲批覆,而且青遠鄉至縣城公路維修工程也將提前實施。
聽到消息,餘非又驚又喜。他不要問,難道真有神靈相助,原本無望的事情通過一場夢後竟應驗成真?作為受過高等教育的餘非,當然不會輕信世上還有鬼神,既然公路建設即將上馬,蔬菜產業就該放心加快它的發展進程了。但餘非還是回到家中,破天荒地對着家中的祖宗靈位拜了三拜。因為,他坐在沙發上做夢時,正好面對着家裏的神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