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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重返帝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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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都依舊,巍峨的城郭佇立在廣闊的大平原上,幾座山巒起伏,幾點湖泊輕漾,宛如寶石點綴拱衞着初夏的聖殿城。

隨着夏季臨近,白晝漸漸變的冗長,而黑夜卻顯得那麼短促與匆忙。我們入城的時候已經是黃昏時分,而天卻依然象白天一般,遠處的晚霞燃燒着火紅的彩,渾圓的落悠然的踱向地平線後。

在城門口經過的簡單的檢查,大隊人馬浩浩蕩蕩開進了聖殿城,這樣一支大規模的隊伍自然引起了往來行人的關注,紛紛向我們投來矚目禮,私下竊竊私語的相互探詢。

有幾個膽子大些的孩童喧譁跳躍着跟在隊列的後尾,直到我們抵達疊翠苑才不見他們。

嘉修陛下果然信守他的承諾,不僅為我保留着府邸,連以前的僕人使女也一應俱在,倒省卻了我不少麻煩。

費羅很好的承擔起尤里魯留下的職責,有條不紊的安排入駐的各項瑣事。庫一進疊翠苑就消失不見,我也不會去多問他的行蹤,這個低調而強橫的傢伙永遠不需要我去擔心什麼。

當然,前提是他是我的屬下。

安姬思連疊翠苑都沒進就獨自離去了,她當然是去聯絡天宗在帝都的部眾,行使作為宗主的權利與義務。

惟有德博這個小子陪我到書房裏坐下小歇,使女送上茶水糕點退出後,他毫不客氣的抓起一個做工緻的香餅進嘴裏,狼虎嚥的樣子半點也沒王孫公子的風範。

“喝口水,別噎死。”我淡淡説道。

“噎死也比餓死強,”德博含糊不清的道:“修嵐,晚上我們去哪裏溜達一圈,青樓還是賭場?”他説着話的時候腦袋裏本就沒想過一國新君出現在青樓或是賭場到明天早晨將成為何等轟動的一條新聞。

我回答道:“你以為我還有這個空閒麼,看着吧,已經有人找上門來了。”德博無所謂道:“沒關係,反正天還早,我等你就是。”我想了想説道:“那麼稍後就去賭場轉轉,你該可以找到一家帝都最豪華出名的賭場吧?”這些子帝都風雨匯聚,賭場應該是個很不錯的情報瞭解場所。雖然説我擁有天宗在蒙思頓的龐大情報網絡,但有些事情還是需要切身體會一下才好。

德博見我應允,興高采烈道:“好啊,待會你跟着我就是,沒人比我對帝都的賭場青樓更悉了。”他想起一事,又問道:“修嵐,是不是要叫上費羅?”説到費羅,他的身影已出現在門口。

這名比亞雷爾新任的伯爵雖然經歷了連的旅途勞頓,但看上去依然盔甲鮮明神采奕奕,朝我躬身施禮道:“陛下,有一位貴客求見,屬下已請他到客廳等候。”德博一怔道:“還真被你説中了?”然後朝我一眨眼,嬉皮笑臉道:“不會是那位尊貴的公主殿下吧?”我心有悟,靈覺中忽然泛起來人的身影容貌,微微搖頭道:“你猜錯了,是温裏特伯爵。”德博朝費羅嘿嘿一笑道:“不用問,準是來商量訂婚儀式的事。費羅,看來你未來的岳父大人還真是熱心。”費羅微紅着臉,沒有説話。

我搖頭道:“你當温裏特伯爵這麼急着找我僅僅是為了敍家常,為了費羅和瑪莎的婚事?”德博也不是笨蛋,沉一下驚訝道:“難道他是傳達陛下旨意來的?”我哼道:“你要不要我和一起去見他,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德博連連搖頭起身道:“免了,有這空我不如先出去找幾個朋友,回頭再到疊翠苑來等你。”説完兔子一般溜出書房,呼朋引類去了。

我走進客廳的時候温裏特伯爵正在聚會神的欣賞懸掛在壁上的一幅油畫,專著的模樣似乎是還沒有發覺我的到來。

我沒有打擾他,悄然走到身旁,與他並肩而立。

比起上一次在比亞雷爾見到他的時候,温裏特伯爵明顯憔悴許多,他半邊的面龐隱藏在幽暗的光線裏,眼睛中透着一絲疲倦。

油畫描繪的是帝國興起時的一幅戰爭場景,無數戰士揮舞着金戈衝殺在廣袤的平原上,一支身着白金盔甲的騎士隊伍顯得分外醒目,正拱衞着帝國的王旌義無返顧的衝向前方密密麻麻的敵軍戰陣中。

“這是第三次敦北克會戰的場景,距離今天已經是很遙遠的事情。”温裏特伯爵柔和低沉的聲音説道:“當時衝殺在帝國大軍最前列的,就是又聖殿一手培育組織起的聖殿騎士團,為了那次會戰的勝利,帝國大軍傷亡將近十萬,其中就有我的三位先祖。而聖殿騎士團也損失了一半多的優秀騎士,卻終於奪得了整個帝國的北方,將敵人趕進了一望無際的大沙漠。”我微微一笑説道:“這樣內容的油畫在帝國隨處可見,伯爵為什麼會突然對它興趣呢?”温裏特伯爵的嘴角逸出一縷雲淡風清的笑容,回答説:“我只是忽然覺得先人開創出帝國偌大的基業,着實是件不容易的事情。我們憑藉先人餘蔭坐享着榮華富貴,太平盛世,但這一切是否就會亙古不變了呢?”我心頭一動,隱約把握到温裏特伯爵現在的心情,更由此覺察到帝都的狀況果真已處於風雨飄搖中。

我裝作若無其事的説:“任何一個王朝都不可能亙古存在,蒙思頓也是一樣。不過以眼下帝國強盛的國力,似乎暫時還不必擔心有衰亡的一天。”温裏特伯爵苦笑説:“但願如此。”他轉過身,凝視着我説道:“修嵐陛下,不瞞你説,陛下的病情已撐不過今年秋天。聖殿的安德赫特長老竭盡一切的可能,也不過是在勉強維持陛下的生命,減輕病患的痛苦而已。”我心中不一怔,儘管早預料到嘉修陛下的病情不輕,但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竟然已經到了燈盡油枯的地步。

回想起當離開帝都時,嘉修陛下依舊神矍鑠,紅光滿面,絲毫沒有顯出龍鍾老態,難道這也僅僅是他刻意掩飾着的一個虛假表象?

還是其中另有文章?

温裏特伯爵繼續説道:“修嵐陛下,明天朝會後我的馬車會來接你入宮,到時候不用我多説,你就會明白我剛才説的話並不是謠言。”我點點頭回答説:“好,明天早晨我在疊翠苑恭候伯爵的大駕。”我很想問温裏特伯爵一個問題…在嘉修陛下死前,會在歐特與馬斯廷之間選擇誰?

不過即便是温裏特伯爵恐怕也不曉得這個答案,況且他就算早已知道,也不可能給我。

但有一點毋庸置疑,不管嘉修陛下將皇位傳給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勢必會引起另一個皇子的不服,一場宮廷內訌再所難免。

即便落選者心甘情願接受這一命運,而贏得皇位的繼承人又怎麼可能縱容一個心腹大患酣睡在自己的卧榻邊?何況,在黑暗中,亞丁也正虎視眈眈的窺覷着帝國的王座。

只要不是笨蛋,都該預料到風雨的來臨,就看嘉修陛下如何在他有限的最後歲月裏將這種可能降至最小。

而我,不正是在等待這樣的局面出現麼?

如果北方聯盟這個時候再一腳,那將會變的更加美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