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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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似夢一般,我們也很喜歡志野的品陶器。
他本想説柔和的女人似夢一般,不過出口時省略了‘女人’二字。
“您要是喜歡,就當作家母的紀念物送給您。”
“不,不。”菊治趕緊抬起頭來。
“如果您喜歡,請拿走吧。家母也會高興的。這東西似乎不錯。”
“當然是件好東西。”
“我也曾聽家母這樣説過,所以就把您送來的花在上面。”菊治情不自,熱淚盈眶。
“那麼,我收下了。”
“家母也一定會高興的。”
“不過,我可能不會把它當作水罐而當作花瓶用呢。”
“家母也用它過花,您儘管用好了。”
“就是花,也不是茶道的花。茶道用具而離開茶道,那就太悽寂了。”
“我想不再學茶道了。”菊治回過頭去看了看,就勢站起身來。菊治把壁龕旁邊的坐墊挪到靠近廊道這邊,坐了下來。
文子一直在菊治的後面,一動不動地保持一定的距離,跪坐在鋪席上,沒有用坐墊。
因為菊治挪動了位置,結果形成了留下文子坐在客廳的正中央。
文子雙手手指微微彎曲地放在膝上,眼看手就要發抖,她握住了手。
“三谷少爺,請您原諒家母。”文子説着深深地低下頭來。
她深深低頭的剎那間,菊治嚇了一跳,以為她的身體就會倒下來。
“哪兒的話,請求原諒的應該是我。我覺得,‘請原諒’這句話我都難以啓齒。更無法表示道歉,只覺得愧對文子小姐,實在不好意思來見你。”
“該慚愧的是我們啊!”文子出了羞恥的神。
“簡直羞死人了。”從她那沒有施粉黛的雙頰到白皙的長脖頸,微微地緋紅了。文子心,人都消瘦了。
這淡淡的血,反而令人到文子的貧血。
菊治很難過地説:“我想,令堂不知多麼恨我呢。”
“恨?家母會恨三谷少爺嗎?”
“不,不過,難道不是我促使她死的嗎?”
“我認為家母是自己尋死的。家母辭世後,我獨自思考了整整一週。”
“從那以後你就一個人住在家裏嗎?”
“是的,家母與我一直是這樣生活過來的。”
“是我促使令堂死的啊!”
“是她自己尋死的。如果三谷少爺説是您促使她死的,那麼不如説是我促使家母死的。假使説因為母親死了,非要怨恨誰的話,那就只能怨恨我自己。讓別人到有責任,或到後悔,那麼家母的死就變成陰暗的、不純的了。我覺得,給後人留下反省和後悔,將會成為死者的沉重負擔。”
“也許的確是這樣,不過,假使我沒有與令堂邂逅…”菊治説不下去了。
“我覺得,只要您原諒死者,這就夠了。也許家母為了求得您的原諒才死的。您能原諒家母嗎?”文子説着站起身來走了。
文子的這番話,使菊治覺得在腦海裏卸下一層帷幕。
他尋思:真能減輕死者的負擔嗎?
因死者而憂愁,難道就像詛咒死者而多犯愚蠢的錯誤嗎?
死了的人是不會強迫活着的人接受道德的。
菊治又把視線投在夫人的照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