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不過,比它更好的,有的是啊。如果您一邊用它,一邊又想着別的上乘的志野陶,那我就太難過了。”
“所以你才説只能把最好的東西送人是不是?
…
”
“那也要據對象和場合呀。”文子的話使菊治受到強烈的震動。
文子是不是在想:希望菊治通過太田夫人的遺物,想起夫人和文子,或者把他自己想更親切地去撫觸它的東西,看成是最上乘的東西呢?
文子説一心希望最高的名品才是她母親的紀念品,菊治也很能理解。
這正是文子的最高的情吧。實際上,這個水罐就是這種情的一種證明。
志野陶那冷豔而又温馨的光滑的表面,直接使菊治思念太田夫人。然而,在這些思緒中,之所以沒有伴隨着罪孽的陰影與醜惡,內中可能也有“這隻水罐是名品”這種因素在起作用的緣故吧。
在觀賞名品遺物的過程中,菊治依然到太田夫人是女中的最高名品。名品是沒有瑕疵的。
傍晚下雷陣雨那天,菊治在電話裏對文子説,看到水罐就想見她。因為是在電話裏,所以他才能説出來。聽到這話後,文子才説,還有另一件志野陶。於是她才把這件筒狀茶碗帶到菊治家裏來。
誠然,這件筒狀茶碗,不像那件水罐那麼名貴吧。
“記得家父也有一個旅行用的茶具箱…”菊治回想起來説:“那裏面裝的茶碗,一定比這件志野陶的質量要差。”
“是什麼樣的茶碗呢?”
“這…我沒見過。”
“能讓我看看嗎?肯定是令尊的東西好了。”文子説。
“如果比令尊的差,那麼這件志野陶就可以摔碎了吧?”
“危險啊!”飯後吃西瓜,文子一邊靈巧地剔掉西瓜子,一邊又催促菊治,她想看那隻茶碗。
菊治讓女傭把茶室打開,他走下庭院,打算去找茶具箱。
可是,文子也跟着來了。
“茶具箱究竟放在哪裏,我也不知道。慄本比我更清楚…”菊治説着回過頭來。文子站在夾竹桃滿樹盛開白花的花蔭下,只見樹處現出她那雙穿着襪子和庭院木屐的腳。
茶具箱放在水房的橫架上。
菊治走進茶室,把茶具箱放在文子的面前。文子以為菊治會解開包裝,她正襟危坐地等着。過了一會兒,她這才把手伸了出去。
“那我就打開了。”
“積了這麼厚的灰塵。”菊治拎起文子剛打開來的包裝物,站起身來,走出去把灰塵抖落在庭院裏。
“水房的架子上有隻死蟬,都長蛆了。”
“茶室真乾淨啊。”
“是。前些子,慄本前來打掃過。就這個時候,她告訴我文子小姐和稻村小姐都結婚了…因為是夜間,可能把蟬也關進屋裏來了。”文子從箱子裏取出像裏着茶碗似的小包,深深地彎下來,揭開碗袋上的帶子,手指尖有點顫動。
菊治從側面俯視,只見文子收縮着渾圓的雙肩向前傾傾,她那修長的脖頸更引人注目。
她非常認真地抿緊下,以致顯出地包天的嘴形,還有那沒有裝飾的耳垂,着實令人愛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