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戰舞飛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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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説來聽聽。”文定的話似乎讓大王越發來了神。
到此時,文定心中對這個國度的來歷有了一絲懷疑,種種跡像似乎都在向文定所懷疑的事情靠攏,嘴上則先要回答大王的問話,道:“許多史書都曾有過記載,周武王伐紂之時,曾有一支驍勇善戰的前鋒之師,此軍的來歷乃是倍受殷商欺凌的巴人所組成。戰場上他們無視刀光劍影的兇險,載歌載舞,毫無怯懦,前面衝鋒者一邊殺敵一邊唱歌,後面等待之人還在跳着舞,就像是等不及似的,將上陣殺敵看作是赴宴一般,牧野之戰正是他們歌舞以凌殷人的威武之勢,殺的商紂之師心驚膽寒,才有了商師倒戈的一幕,他們當時跳的戰舞與大王的勇士所跳之舞有不少相同之處。”文定講完之後,偷偷望向在座的大王與諸位大臣們,似乎人人都陷入了沉思,就連一慣嬉皮笑臉的公子斐也不例外,臉上那深深的凝重取代了往常的歡笑。文定心中那絲懷疑,再次得到了證明。
大殿之中陡然變的異常靜謐,所有人彷彿都被施了定身的法術。楊括自然也覺察出這裏不尋常的氣氛,可又不知這究竟是為了什麼,惟有儘量屏住呼,免得惹禍上身。
“咕嚕咕嚕”一連串的響聲由陸仲簡的桌子上傳來,若是在之前,這點聲音不注意聽的話,壓就不會讓人發覺,可這個時候就彷彿是雷鳴般的響聲,連大殿的梁頂上都傳來了回聲。
驚恐之下,楊括擔心的魂都快要嚇出來了,可陸大爹還在那悠閒自若的暢飲,不時還拾起筷子夾上幾塊魚,嘴裏還很有滋味的嚼上一嚼,接着又是咕嚕咕嚕飲上一大口。
這老頭真是片刻不讓人消停,楊括偷偷瞄了瞄大王的眼,還好還不曾怒形於,這心下的憂慮好歹釋去了少許。
雖然在追思的中途被人打斷,讓大王的心中不是很痛快,可好在大王今的心情是有生以來少有的幾次心花怒放,也就沒有去計較那點小意外。頗為慨的道:“想不到這麼許多年過去了,還會有人記得牧野之戰上,那些祖先的壯舉。”司馬嘆道:“祖先們的英勇與壯舉,是不會輕易被世上之人所遺忘的。”司馬對文定的敵意,在此刻也消失無蹤。
大王與司馬的話不啻於是承認了自己的國度,乃是巴人一脈相傳下來的子孫,文定的猜想也總算是得到了最終的證實,對此文定也是欣喜不已,興奮的道:“看來在下所料不差,大王乃是巴人的後裔,那這赤城也就是巴子國咯。”巴子國,這是幾時有過的國度,楊括等人聽的是一愣一愣的,就連一直在吃喝的陸老頭也放下了酒筷,全神貫注的傾聽他們的言談。
大王沮喪的道:“這世上哪裏還有什麼巴子國,赤城也不過是我們苟且偷安的一方淨土罷了。”
“世上的巴人並未就此銷聲匿跡呀!漢高祖劉邦起兵反西楚霸王項羽之時,巴人範目曾率領七姓巴人為漢高祖平定三秦立下了赫赫戰功,範目也被高祖三次封侯。”這暗渡陳倉的故事,只怕比起那前歌後舞之事更為讓人悉。牧野之戰雖亦是兇險,畢竟商師之主力尚遠在東南之地平涎亂,當時所謂的商紂之師,不過只是臨時拼湊起來的奴隸與戰俘罷了。這些人比西周的武王來更為痛恨紂王,哪裏會有抵抗之心,是以牧野之戰只能説是順勢而戰,勝利是理所當然的。
可暗渡陳倉則不同,韓信異軍奇襲以少勝多,擊敗了以雍王章邯為首的三位舊秦將領,史稱“平定三秦。”三秦為何人,其餘二人尚可不表,章邯者乃是秦朝最後一位名將,率數十萬驪山刑徒與私家奴隸,硬是從關中一路轉戰中原,相繼擊敗周文、吳廣諸部,鎮壓了第一位起義軍首領陳勝。
緊接着又引兵北進,將反秦舊貴族魏王咎圍於臨濟,大敗齊、楚援軍,攻克臨濟。後來再敗楚軍主力於定陶,殺楚將項梁。繼又北攻舊趙地,大敗趙軍,圍趙王歇於鉅鹿城,撲滅了當時大半的反秦之師,若不是項羽力挽狂瀾,説不定岌岌可危的大秦王朝,還不會那麼早就隕落。不管怎得説那幾十萬刑徒與奴隸在章邯的手中,打出了大秦數百年的虎虎軍威,此人的治軍與韜略是讓人信服的,然而他人生中的第二場敗仗就是暗渡陳倉,讓這一代名將自刎而死的敗仗。
這些後話,在座的大王與諸位並不知情,大王略顯傷的道:“巴子國早已敗亡,百姓猶可易主,君王則不然,與其在外羞辱的活在他人統治之下,不如偷生在這大山之中,這世上的巴人與我們早已不是同路之人。”巴子國最後的一位君王,乃是自引士卒勇戰秦師,落得殺身殉國,而公子則在大臣的保護之下先一步逃出。巴子國為秦所滅之後,一些貴族遺民就收拾起舊部擁着公子,躲入這大山之中,經過了一代又一代人的建造,這赤城才有此番規模,算起來足有一千六七百年之久了。
史書上對巴子國的記載皆是隻言片語,知曉了此城的來歷後,文定對它的一切也變的興趣盎然。怎奈此刻夜已深,大王聊興已足,又飲過幾盞酒後便告退去,一場完滿的酒宴終還是逃不過曲終人散的收場。
這場宴會不論是編鐘、戰舞,還是後來道出的赤城來歷,都給文定他們帶來了不小的震撼。散宴之後,文定的心還是久久不曾平靜,回去時坐在轎子上都在回想今的見聞,而前方陸仲簡所乘坐的轎子已傳來了濃濃的酒鼾聲。
走出王宮之後,陸大爹便成了這副模樣,白天還教訓了文定不該貪杯,這話説出口後還不曾過夜,自己便犯了一個相同的過錯,真是讓文定哭笑不得。
靜憶師太已先行施展輕功回去了,這乃是為了顧全文定他們,免得他們又像白天那般因為要顧及她,而勉強陪着步行,何況陸仲簡已是不省人事,這無疑又給他們增添了不小的麻煩。
雖然這些話師太不曾説出口,可她的用心,文定與楊括都能體諒的到,在心裏都對這位方外之人的善良由衷佩。
師太運起輕功而去,燕小姐自然也不會停留,一陣風過後,王府前只剩下三個男人。
深夜,整座城市都陷入了黑,這赤城與外面世界的花天酒地比起來,總是顯得單調了許多。不要説漢口、重慶的夜生活,就是那一隅之地的江夏鎮也比它熱鬧幾分,楚妝樓的來送往可不就是熱鬧非凡嗎?
然而,在這赤城裏沒有這些奇光異彩的夜生活,一到了半晚,人們就早早的進入被窩,整座城市裏除了有幾處重要的所在,還點着零星的***外,其餘的地方真是比黑夜還要黑,在外面的世界裏,人們還有月光相伴、星光相隨,而他們則是連這點光明也不曾有。
相傳巴人的先祖們,在國家未建成以前就是居住在之內,當時有二,一為赤,一為黑。巴姓族人便居住在赤,樊氏、曋氏、相氏、鄭氏四姓族人則住在黑,為了生存,相互間經常發生爭鬥,死傷不計。
後來為了平息這無休止的廝殺,五個氏族分別派出族內最勇猛的戰士進行比試,獲勝者即為五族人公推的首領,比試的項目簡明直接,擲劍於石誰擊中了,誰便獲勝。其他四姓人都不曾擊中,獨獨巴姓的務相擊中。後又相約乘坐土製的小船,能浮起者即為首領,餘人皆沉,獨巴務相泰然自若,是以餘人皆臣服於巴務相之下,公推他為廩君。
廩在秋之時即為虎,廩君即虎君,乃是稱讚巴務相兇悍勇武,有伏虎之能。後來傳説在廩君歸天之後,魂魄化為白虎,夜保護着巴人,所以白虎神就成為了巴人的保護神,巴人每年還要以人血來喂白虎。
巴人乃是神秘的族羣,就像他們信仰的大神白虎,主宰着人間的兵戈和戰爭,是充滿殺伐之氣的戰神一樣,驍勇善戰的巴人,一直便是充滿着血的民族。數百年間,遷徙連同着戰爭,巴人的足跡總是陪伴着巴祖勇士的鮮血,一直到滅亡之即,他們也不曾放下手中的刀劍。
祖先們起源於,想不到千年之後,幾經輪迴,他們的子孫也平靜的生活在這大山的腹地,還延續着這麼個無人知曉的巴人王朝,這個延續了千年的王朝,本身也成了一種傳説。
在那幾處微弱的燈光之中,就有一處來自後宮之內。
燈光之下坐着位濃妝豔裹的粉黛佳人,烏黑亮麗的秀髮被高高盤起,上面還着一枝金光閃亮的髮釵。整座宮殿悄然無聲,佳人只是靜靜的坐在梳妝枱之前,台子上放滿了木梳≈鐲、各種簪子、銅鏡等等,銅鏡裏是一張黯然神傷的臉龐。
一陣輕輕的腳步聲傳來,佳人欣喜的起身相,誰知來的竟只是一位宮娥,短暫的光彩很快就由佳人的臉上消失無蹤。
“冬梅,大王還不曾來嗎?”當看到冬梅隻身而回時,這答案便已在佳人的心中清楚明白的得出了,只是下意識裏她還期待着不同的結果。
“奴婢在宮外眺望了好半天,可就是沒瞧見大王身影。”宮娥踏着小碎步來到近前,勸道:“娘娘,夜深了,還是早些入睡吧!大王興許不會來了。”
“哎。”娘娘輕輕嘆了口氣,道:“再等等吧!不是説今夜要宴請那幾位外來的客人嗎?許是散的晚了點,晚些時候不定大王就會來的。到時候若是睡下了,不及補妝,本宮豈不是有怠慢的罪過。”冬梅還想勸説些什麼,可張開嘴卻又不知該説些什麼,只好又將小嘴緩緩的緊閉上。
“大王到!”殿外傳來了侍從的呼喚。
之前還愁眉不展的娘娘頓時來了神,眉飛舞的道:“如何,冬梅,本宮所言不虛吧!”大王好些子不曾來娘娘宮裏了,害的娘娘受了不少相思之苦,這些別人或許不知,冬梅作為娘娘的貼身侍婢可是全看在眼裏,今大王駕臨於此,她當然是最替娘娘高興的。
“冬梅,快,快幫本宮瞧瞧,這頭飾、衣裳可否整齊,本宮臉上的妝是不是淡了。”倉促之間,娘娘是手忙腳亂的。
冬梅一邊幫娘娘整理,一邊寬她道:“娘娘,您一切都是好的,再説您也不必擔心呀!不管您怎樣,大王還不是照樣寵愛您。”
“死丫頭,竟敢調笑本宮。”嘴上雖是怪責,可娘娘的嘴角卻出了人的笑容。
稍做修飾後,娘娘率着冬梅來到門口接大王。
大王方才由前殿散宴歸來,渾身佈滿了酒氣,剛一推門進來娘娘便聞到了,跪着請安道:“大王萬福”
“唉,這地上多涼呀!愛妃快請起,快請起。”大王説着便將伸出手將娘娘給扶了起來。
如此温心的話語,這般親匿的舉動可是往常鮮少有過的,娘娘的臉上泛起了紅暈之,道:“臣妾多謝大王關心。”
“呵呵,愛妃這晚還不曾安睡,倒讓寡人着實是心痛呀!”娘娘在心裏猜測,今夜大王定是有什麼開心之事,入宮以來這還是她頭次聽他説這些温馨的話。心裏也是特別的動,差點就要落下兩滴淚水,可這不能讓人看見,別過臉對冬梅吩咐道:“冬梅,下去要他們熬些醒酒湯呈上來。”轉過身,幽怨的説道:“大王,您怎得喝的這般多呀!”
“哦,呵呵,今寡人特別的高興,所以就多飲了幾杯,倒讓愛妃替寡人擔心了。”娘娘也染了大王愉悦的心情,笑着問道:“是何事竟讓大王如次開心,大王能告訴妾身嗎?”
“呵呵,就是那幾位外來的客人。”赤城終究是不大,幾下來文定他們到來的消息,也傳遍了這城裏的大街小巷,這可是數百年不曾有過的事了,宮裏大大小小的宮女與侍從就是各宮的傳話筒,這等大事冬梅自然也早就稟告給娘娘知曉了。
大王為人向來不苟言笑,那幾個外來之人為何能使得大王如此開懷,娘娘對他們也充滿了好奇,道:“妾身來定要打聽打聽,他們有何種能耐,竟討的大王這般開心,後也好效法一二。”
“用不着打聽,寡人現在就可以告訴愛妃,只是這等事他人效法不來,只有從他們幾個的嘴裏説出來,才能讓寡人高興。”自家人吹捧,當然沒有得到別人肯定那麼讓人開心咯。
“您越説,臣妾越發的好奇了,求大王就別再逗臣妾了。”娘娘醉人的聲音足足比的上一罈子巴鄉清,巴王的骨頭都給酥了半邊,在半推半就之下娓娓將今晚宴會上發生之事,一一敍説出來。
聽着聽着,娘娘也對這幾個外來之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這並不是説她也很在意王國昔的輝煌,只是因為巴王喜歡,作為女人想拴住男人的心,那就得什麼都會一點。
美貌並不能永遠存在,哪怕就在此時,娘娘額頭之上稍微隱蔽的地方,也已經有了幾道不太明顯的皺紋,女人美好的青只有短暫的一、二十年間。
可智慧卻會保留很長的時間,想要拴住男人的心,就得要投其所好。而相對特別的是,這是一位剛毅勇猛的大王,多多知道點王國往的功績,時不時的點撥一下就能獲得額外的恩寵。
女人的智慧其實並不比男人差,只是二者所用的地方不同罷了,這意思就像是男人征服世界,女人征服男人。
乘着巴王高興,娘娘纏着他講了好些先人偉大的功績,一直聊到二更天,巴王到有些睏乏,便輕輕的摟着娘娘柔若無骨的身子,輕聲細語的在她耳邊道:“愛妃,寡人今夜着實有些乏了,我們早些歇息了吧!還有什麼話我們明再接着談。”這種夫間的暗示,娘娘當然是深有體會,一下子那張白玉無瑕的面容,便漲紅的如同桃花般。大王好幾不曾來過這宮殿了,讓娘娘暗下落了好幾次相思之淚,可當此時巴王要與她行周公之禮時,她反倒是不着急了。
輕輕掙巴王的懷抱,端起桌上那醒酒湯,在大王疑惑的目光之下將湯水呈上,道:“大王,下榻之前您且先將此湯飲下,明早起來頭就不會那般疼痛了。”接着又道:“大王放心,臣妾已經擱了有一會兒了,應該不燙了。”
“還是愛妃最體貼孤王。”巴王的心中泛起一絲甜,接過湯水順帶摩撫愛妃那雙柔弱的小手,是多麼温暖呀!巴王恨不得將自己的一腔鐵骨掏出一半溶進愛妃的身子裏。湯水被他一飲而盡,一把將眼前的女子橫抱而起,大步的走向那屬於他們二人的世界。
輕柔的將愛妃從自己的臂膀間滑向卧榻,騰出來的兩隻手急切的將兩旁的帳子放下,這宮殿之內簾升起了滿室的與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