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童年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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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文定打算在屋子裏看會書,可轉而一想,自己帶來的書全留在成都客棧了,只好無奈作罷,剛想出去轉轉,就被心急火燎的楊括給捉個正着。
‘文定你在這正好,快跟我走。’剛碰面便被他強拉着往門外走。
文定詫異的問道:‘楊兄,這是出了什麼事不成?’楊括也不細做解釋,只是道:‘跟我來便是了,一會到了地方再給你細説。’文定就這樣一直被他拉到昨那座山峯。楊括看着左右沒人,才向他説道:‘文定,你還記得我們來這裏的目的嗎?’這個自然不會忘記,為此,文定在船上的一段時還廢寢忘食的研習了史書,可惜在那段歲月裏,巴蜀之地因為道路不通,與外界的接觸不是很密切,後來幾個王國又忽然消失在巴山蜀水之間。是以史書中有關那幾個逝去王國的記錄也不是很多,那些做書之人也是憑着他國史書中的蛛絲馬跡加以敍述。
他們來自何方?最終又去向何處?這塊土地曾經發生的事情一直以來都是史家心中的謎團。
‘文定,怎麼了?’楊括的叫聲將他飄離的心給抓了回來。
文定趕忙説道:‘記得,記得,是為了那些玉器嗎?楊兄,你到底是想説什麼呀?’楊括道:‘昨那陸居士曾説過,那些玉器的主人便是住在那個他原本要帶我們去的山裏,所以我暗下琢磨,想找到他們之後商談一下,看看能否將那些玉器轉手賣給我們。可今早我去找那陸老頭時,他卻説什麼也不肯去找那山了。’‘哦。’文定恍然説道:‘你是説這事呀!那陸老伯在那裏被關了數月,許是有些忌憚,是以不想再去尋它吧!’楊括也知道陸仲簡的為難處,可畢竟東家他們還指望自己帶着東西回去呢!他也不能就這麼給放棄了,説道:‘所以就只好由我們自己動手找了,文定,我找你來便是為這事,我們兵分兩路在這山裏找上幾遍,那山還能飛了不成?’這買賣,源生當也佔着一份,作為鋪子的代表,楊括的要求讓文定是無可拒絕,只好依言行事。二人分開來各自一邊,説好不管找到與否,黃昏時分在山腳會合。
這座山相當的龐大,在山體上攀爬也不是件輕鬆事。
文定兒時總是喜愛在家鄉的山上俯視腳下翠綠的農田,各家各户冉冉升起的炊煙,一直要等到夕陽西下,見證完那絕然的美景,才依依不捨的回家。在江夏鎮源生當本店的幾年裏,雖然見不着出落,卻在許多個夜裏見識了廟山的月夜,也不失為一份難得的收穫。
只是不論是家鄉的小山,還是廟山那動人的山林,在眼前這座高山面前,似乎都不能稱之為大山,廟山還能呼之為山,自己家鄉的山頭則只能算得上小山丘了。
這座山南北延伸,綿延長,與昨山體另一面見到的陡峭不同,這一面山體山勢平緩,多有林木,夏之中更是綠蔭繁茂,漫步其間,文定只覺得清涼無比,心扉也漸漸被林間百物所敲開。
一陣陣稚的歡笑聲從山上由遠及近的傳來,正是小扁和他那些夥伴,孩童的歲月裏似乎總是充滿着歡笑,對新環境的適應也比大人們來的快,來此地不過數的他們,只要有父母、有玩伴,也就不會愁眉苦臉。
文定不由得羨慕這些無憂無慮的頑童,曾幾何時自己也是這般,和自己的玩伴們肆無忌憚的揮霍着兒時的光陰,每皆期盼着先生能早些結束一的課業,好盡情的呼嘯于山林之中。
要是碰到先生出門訪友之,那便是他們莫大的節,誰也不會提前回家,紛紛結伴去心目中遙遠的地方探險。
兒時總覺得除了學堂與家之間的路,其他的地方都充滿着新奇,祖廟⌒集、別人村口過的小溪,都是他們眼中神秘的所在,直到慢慢長大後才明白過來,每次他們都沒走出那方圓十幾裏,一直都是在那一畝三分地上打轉。
可當時在他們眼裏卻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他們歡笑,他們瘋鬧,連那夏裏的蛐蛐兒,珍惜那陽光下的草木。
還記得一次,他們去東獄廟玩耍,卻不巧碰上了找族長談事的先生,最終的下場,是每人被先生那厚重的戒尺打了足足十五下,可這也阻止不了他們又一次的出遊。
每每想到那些兒時的畫面,都讓文定情不自的出笑容。然而此時那些少年時的同窗卻已是各分東西,每個人都有了各自的道路,各自的生活。
有的考中秀才,終埋首在書卷之中,或有閒情,也是由新的同窗、新的友人相陪,偶爾在路上巧遇,連一聲招呼也不打,能看着你點點頭的已算是不錯了;有的讀書不成轉而回家繼承先人福廕,年餘未見就變成滿嘴的酒氣,呼朋引類終遊手好閒。
而更多的呢!棄下了學業,接過了父輩手中的鋤頭,一年到頭都是過着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子,見着面時,大多也只是木訥的點點頭,説不上兩句,就匆忙找個藉口奪路而逃。
原先文定還以為他們真的是有急事,而每年返鄉之時也總是特意的去找尋那些兒時的玩伴,然而這種場面經歷過許多次後,他最終也明白,這急事之中多少有些刻意的因素。又過了幾年,經過好多次尷尬後,文定也選擇了沉默,不再特意的去尋找他們,不再一見面便是忘乎所以的高興。
現實的變遷總是在捉着世間的凡夫俗子,走上了不同的道路後,人原本的情也往往會隨之改變,與其説是人在做事,不如説是事在做人,將一個個一同玩耍的孩童塑造成每個行當獨有的特。
文定有一位小時候愛衝動行事的同窗,長大後和他父親一樣,租種了鄉紳的農田,然而一個年關之際,卻看見他跪在少東家面前,哀求能否將欠下的租子寬限幾。
那少東家也恰是文定他們同個課堂裏習書的夥伴,曾與他們一同歡笑、一同玩耍,只是當時的二人似乎早就不曾記得彼此間還有過這層情,最後做了鄉紳的同窗,還是命人將佃户同窗家裏僅有的耕牛牽走了。
這看上去讓文定覺得諷刺的一幕,之後仔細想來,卻又是合之情乎於理的。每個人要養活自己,要養活家人,都得有自己的謀生求存之道。自己的兩位同窗早已是將自己溶入了新的地位身分之中,不再是自己印象裏那隻會耍鬧的孩童了,若還是當年的孩童,這番舉措自然是不對,可在成年人之間,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而以物抵債,即使是上衙門也不會是別的結果。
道理是不錯,只不過文定每想於此,總是到渾身不舒服。是以殘酷的現實讓他惟有將那些往昔的記憶,牢牢的嵌印在心靈的深處,成為他美好的追憶。
看着眼前小扁一干夥伴的無憂無慮,不由得讓文定慨不已。成便代表着背離,背離那兒時的純真,背離那記憶裏的歡笑。
小扁也望見了文定,昨夜一吃完晚飯,他便竄進他們的房子,來和陸仲簡聊天,也就和文定他們認識了。只見他一路從上面跑下來叫道:‘柳大哥,你也是上山來摘草的嗎?’‘摘草?’文定不明所以的説道:‘我只是上山來隨便走走逛逛的。小扁你剛才是説摘什麼草呀?’小扁道:‘就是與你和陸爺爺一同來的一位姐姐呀!罷才我還看到她就在山上摘草來着,後來好像又翻過山頂到山那邊去了。’停頓了一會,他忽然又記起什麼,道:‘對了,那位姐姐和其他人不一樣,臉上蒙了一塊白的布。’文定恍然想到,燕小姐昨夜説過要上山採葯,以除掉她與北坤身上的餘毒,小扁口中的摘草,自然就是她在採葯了。
告別了小扁後,不知怎的文定忽然想去山頂處看看燕小姐採葯的情景,他還尋找了好幾條理由説服自己,什麼燕小姐有毒傷在身呀!什麼山路崎嶇多一個人自也會多一分機會,什麼正是她身而出,才讓自己等人免於危難,這時受傷了,自己不去幫忙豈不是太不像話了?
總之,到後來想着想着,他漸漸覺得若不去幫她一把,自己都快成為千古罪人了,這才心滿意足的放下顧忌,欣喜的往山上攀爬,將楊括與他查找口的約定也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站在山頂,文定能望見那給他們留下深刻記憶的竹林,雖然在裏面待了一有餘,可直到此刻置身於其外,才算是見到其整個輪廓,也正是因為置身於其外,才有此閒情觀賞其姿態。
劉老宅前的那一片松竹林,在文定的記憶裏留下難以磨滅的一幕,置身在幽靜的竹林裏,人的心境也能隨之沉靜下來。而眼前的竹林則可算得上是一片青竹的海洋,數之不盡的青竹,縱眼望去也難以見到邊際,而那一株株的青竹就如同是海中的水滴般,微風掃過更是起一股股的波紋。
正俯視遠處的文定,正巧見着了觸目驚心的一幕,一道人影在光滑如鏡面般的峭壁上飛昇,那白的英姿是如此的悉,文定嚇的不輕,卻不敢大聲的叫喚,生恐她一時分神失足落下,那就是萬劫不復了。
那道麗影徐徐升至懸崖之頂,隨手摘下一棵火紅的小草,轉瞬又飛到文定面前。
此刻文定方敢出聲道:‘燕小姐,你真是把在下給嚇死了,那麼高的懸崖,又沒有立錐之地,你上那去做甚?若有三長兩短可如何了得。’若不是身上的餘毒,這點程度的懸崖又有何所懼,燕小姐一揚手中火紅的小草,語氣中略帶些欣喜道:‘有了這棵火龍草,那餘毒即可除盡。’文定打量着燕小姐手中那棵火龍草,除了透體通紅外,和隨地可見的小草也無明顯區別,不由得問道:‘燕小姐,這株火龍草有何奇妙功效,還得你冒如此風險去採摘?’許是採齊了所需的草葯,是故與往的一潭靜水相比,燕小姐今的心情看來也顯得格外輕鬆,並未立即為文定解説,反而是饒有興趣的問道:‘這葯引在葯方子中的功用,柳掌櫃瞭解多少呢?’文定想不到燕小姐竟還會出題考驗自己,驚訝之餘也倍一份欣喜。好在學堂裏的先生除了要教他們苦讀聖賢之書外,琴、棋¢、畫、醫、卜、星相這些種類繁多的雜項,多少也略微涉及,雖談不上通如平常大夫般診脈開方,但這些淺顯的大意,還是難不倒文定的。
他斟酌了片刻後道:‘葯引在湯葯裏甚為重要,或用作主輔葯,或為佐使葯,或為了護胃、矯味,或為了解除些許葯毒,葯劑中用以葯引實能提高葯效,有益於病患的早康復。’這説法雖不至於不失圭撮,倒也是十分詳盡了,燕小姐説道:‘熬製解毒湯葯的諸味葯材皆是稀鬆平常之物,妾身早已全數採得,而這株火龍草實則是一味葯引。火龍草生長在高山之顛,終收烈的曝曬,若無此葯引,這副湯葯的功效雖也不差,可治癒的時間卻要再耗費一月有餘,有了它後,便只需七八即可安然無恙。’‘説到葯引,柳某倒是聽某人説過一則笑話,也不知是杜撰還是實有其事。’燕小姐問道:‘葯已採完,反正時間還早,柳掌櫃不妨説來聽聽。’難得燕小姐今興致如此之好,文定自然不會拒絕,説道:‘説是有位大夫擅長診治病人的“心病。”一次,有位百姓上門求醫,説是他與子原本相親相愛,偶因小事發生了些口角,子頗委屈而怏怏不樂,數來不吃不喝,終於病倒而卧牀不起。’‘大夫聽完陳訴後,即囑這百姓在河灘揀一塊鵝卵石,待他將這石頭放在鍋裏煮,待煮軟後作為葯引使用。並囑他煮石時要不斷加水,且不可離人。這位百姓遵照他的囑咐,夜不斷地熬煮卵石,連着數下來,人也累瘦了,眼也熬紅了,但他記住大夫的囑咐,仍舊不間斷地煮石。’‘他娘子見此情景,不化怨為樂,轉怒為喜,下牀主動代相公看火煮石,並囑他再去問問大夫,這卵石為何煮不軟。那百姓向大夫詢問後,大夫笑着告訴他:“回去吧!你娘子的病已經好了!卵石雖煮不軟,而你對她的一片至誠,卻把她的心腸軟化了。”夫婦二人此後也確是比翼雙飛,羨煞旁人。’笑話説完後,燕小姐並無絲毫的意動,既沒笑出聲,又沒表示反。
文定早就猜到了這個結果,自己似乎天生就不具備説笑話的才能,説的那些橋段總是不能引發別人的笑聲,即使是別人試過的很逗樂的段子,經過自己這張嘴訴説後,結果往往都是適得其反。
這點文定就十分佩服顧正聲,他洋溢着詼諧的言語,充滿着趣味的動作,總是能挑動起眾人的情緒。這個葯引的段子原先就是從他那聞聽過來的,可當時笑話説完後,所有人都笑的是人仰馬翻。
文定自責的説道:‘若是正聲現下能在眼前就好了,由他來説必定是彩不已。柳某不善言辭,反倒是給燕小姐平添困擾,還望燕小姐不要放在心上。’對於顧正聲這個蕩子,燕小姐沒有丁點好,年幼時便呼朋喚友禍害一方,長大後空有些許本領,卻不思回報家人的養育之恩、為黎民蒼生謀福,反要連累兩家人為他心,自己那個百般疼愛的妹妹為他傷心落淚更是成了家常便飯。若非看在兩家祖上的情,若非妹妹對他愛的死去活來,她早就狠狠的教訓他了。
燕小姐冷冷的説道:‘那等譁眾取寵之人,不説也罷。’轉而又緩和的説道:‘若説是柳掌櫃不善言辭也過於自謙,還記得那夜裏在府裏的柴房,柳掌櫃慷慨昂的一番話,讓妾身是慨不已,即便是如今,依然是記憶猶新呀!’糟糕,那晚的情景是一片混亂,自己説了好些冒失之言,無端將好心助他的燕小姐訓斥了個狗血淋頭,此刻想起來,實在羞的是無地自容,文定趕忙深表歉意,‘那夜皆是在下無理取鬧,誤會了燕小姐一片好意。’‘哦?’燕小姐彷彿有意是在為難於他,故意一派不信的口氣。
文定則肯定的道:‘當晚若不是燕小姐出面阻攔,柳某不知要到何時方能離開那間柴房,何時由燕顏的手中逃。惱人的是,在下卻不明是非,將一腔怨氣通通拋向了小姐。’那夜蒙受的不白之怨確實讓燕小姐氣惱不已,不過也是頭次有人對她説那種話,讓她的心也彷彿動了一般。
文定接着説道:‘更讓在下羞愧的是,燕小姐以德報怨,還治好了在下的鞭傷…’説着説着,他的聲音變的漸漸微弱,那夜燕小姐為他治傷時的情景很容易讓人產生遐想。
文定的異常也恰好給了燕小姐提醒,自己不忌男女之嫌為這個商人塗抹傷葯,想到此,她幽怨的道了句:‘説這些幹嘛?’氣惱的一扭頭,撇過臉不再看文定,頓時,兩人之間陷入了寂靜。
心虛的文定不知該如何張嘴,而燕小姐那張隱藏在白紗巾背後的俏麗面容,此時也是羞的通紅,那顆向來處變不驚的靜心則頭一次如此強烈的跳動着,自己的耳邊似乎也聽到撲通撲通的響聲。
‘真是該死。’半炷香的時間內,文定的心經過了幾番掙扎,終於決定不再沉默了,若是就這麼僵持下去,他自己都會瞧不起自己,他懊惱的自責道:‘我淨提這些事幹嘛!燕小姐實在是抱歉,都是我的錯,可別往心裏去呀!’看着他驚慌失措的窘態,燕小姐心中的那絲不快也早已煙消雲散了,淡淡的説道:‘柳掌櫃不必在意,這事細説起來還是因為舍妹的胡鬧,好在這事讓她多少也受到了教訓,後來她可曾再找過柳掌櫃的麻煩沒?’文定答道:‘不曾,自那夜之後,燕顏小姐整個人都變了許多,不但不曾再做出那些驚人之舉,還和雨煙她們成為了無話不談的閨中密友。’這些,燕小姐由妹妹那也聽到了不少,只是她一直擔心燕顏當晚給文定造成的傷害,會在他的心中留下怨恨。而此刻由文定的言語中,獲知那件事已然不再讓他介懷,一直壓在心中的一塊大石也輕輕放下了。
雖然妹妹的成長讓她欣喜,不過想到這些成長卻是建築在眼前商人的磨難之上,也讓燕小姐有些哭笑不得的説道:‘我這個妹妹雖然只是小我三歲,可從來就像是長不大一般。’文定心下算計着,聽正聲説過,燕顏比自己晚一年,燕大小姐長她三年,那就是戊申年出生的了,説道:‘原來燕小姐是孝宗元年的生辰呀!’燕小姐暗道不好,自己的生辰如此私密之事,如何就給漏嘴道出來了。懊悔歸懊悔,可這個商人説上門了,也只好認道:‘確是如此。’文定咬咬嘴,又向燕小姐道:‘燕小姐,在下有個問題一直在心頭纏繞,今想冒昧相詢,不知您可否應允?’燕小姐淡淡的説道:‘柳掌櫃直説便是。’蹦足了半晌的勇氣,文定終於下定決心問道:‘嗯,嗯,這一趟下來,在下、紫鵑與楊兄、燕小姐也相處已一月有餘,可是一直不曾知道小姐的芳名。那個,那個紫鵑好幾次問起來,而我也是不得而知,是以想請教於小姐。’説了半天,文定便是想求教燕小姐的芳名。
燕小姐藏在那白紗巾背後的臉頰也隨之泛紅,暗自嗔怨道,這無行商人今緣何如此大膽。
文定轉而又急忙辯説道:‘我只是隨便有此一説,若是小姐不方便,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燕小姐沒去理會文定的失禮,只是語氣又變的如往昔般冷淡,‘柳掌櫃,該採的草葯已採齊,我便先回去了。’也不等他答覆,便緩步向山下走去。
一直等到燕小姐的身影從文定的眼中消逝無蹤,他才回過神來,一個勁的埋怨自己,‘你這個負心之人,對得起雨煙嗎?’説到悔恨處,文定更是順手給了自己兩個耳光。
雖然他不斷的在提醒着自己,切記不能做出對不起雨煙之事,可惜這世間上的許多事,並不是那麼簡單,只要自己想想就能決定的。無形之中,彷彿有隻手在控這一切…那就是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