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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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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人常言:人要衣裝。

水叮叮的轉變讓他驚豔萬分。

她穿着秋軟綢繡花緹衣,深勾勒出她玲瓏的曲線和纖口的深黛錦繡花錦布,出一片細白凝脂。

衣裙上的綵帶,隨風輕飄,柔順的烏髮梳成雲鬢高髻,點了胭脂,遠遠看來竟有幾分優雅的儀態。

“你雙眼發直,瞧得我渾身都不自在了。”她赧然地覷了眼江慎發怔的模樣,向來吱吱喳喳的語調,也隨着不同的裝扮收斂許多。

江慎定定的看着水叮叮,語氣裏有着莫名傷。

“不、不!你生得美,本來就該做這樣的裝扮。”楚寒洢嘴角微揚的看着眼前這一幕,哪還敢打攪,隨即識趣的默默退下。

渾然未覺楚寒洢的貼心,江慎的讚美還是讓水叮叮不爭氣地赧紅了臉。

為了掩飾自己的羞窘,她嘟起小嘴佯裝生氣的推了江慎一把。

“哼!你盡説風涼話,這裝扮很累人,走起路來纏手絆腳的,好不自在的。”江慎聞言,好氣又好笑的凝視她,許久,才語帶雙關地道:“你呀!從現在開始,可得學學如何當個真真正正的姑娘家。”嬌顏覆上赭,水叮叮微瞠水眸,故意答得氣。

“什麼真真正正的姑娘家!你瞧,這樣小碎步、小碎步的走,除了彆扭不説,還怕要踩死一地螞蟻了。”以往跟在江慎身邊,她走起路也是英姿颯颯、好不瀟灑,一想到穿上這一堆軟布,要她風情萬種地放緩腳步,她可不依。

瞧她柔雅嬌麗的面容中出英氣,江慎被她這話逗笑了,那抹笑隱隱藏着深深的落寞。

好半晌,他才語重心長地囑咐。

“好、好!只要記住,你要男子的瀟灑,也不可忘了女子的儀態,老是這麼枝大葉的,讓人怎麼能不擔心呢?”不知怎麼地,江慎的話讓水叮叮臉上浮現一絲惘。

“江慎…你怎麼了?”心無由來地一顫,江慎不知道是不是該早些讓水叮叮知道她真正的身分,讓她知道,其實她的爹、娘一直處心積慮的想尋回她,她不再是孤苦無依的一個人…

“沒什麼,只是沒想到身邊會有這麼美的姑娘…太動了。”他嚥下心底的話,説得無限慨。

“啊?!江慎!你是不是發燒了?”這下子,水叮叮真是傻眼了,如此的江慎,真是她認識的大木頭嗎?

“也許…”江慎閉上眼,俯身嗅聞着她的髮香,吻了吻她的小嘴,心底的惶然多了絲遺憾。

江慎在楚寒洢的鋪子裏,為水叮叮購買了不少行頭,隨着時間的近,他的心情益發煩躁。

拎高裙襬,水叮叮“行動不便”地跟在江慎身後嚷道:“江慎,我們不回平波縣嗎?”江慎瞥了她一眼,沉了片刻才道:“我有件事要和你説。”瞧他神神秘秘的模樣,水叮叮滿心期待地問:“什麼事?”今夜,他們落腳的地方是慕晚雲在長安城的舊邸,因為對地理環境不,她亦步亦趨地緊黏着江慎。

每次腳步一急,她就覺得身上這一襲樣式簡雅的短襦套衫、高長裙像是要與她作對似的。

衣衫的樣式剪裁雖然簡單,卻也無法走得快,間的束縛讓她吼不出聲,連和江慎吵架也少了往的氣魄。

“等一會兒自然會告訴你。”江慎冷冷地回應,刻意不去注意她對身上衣衫咕噥的可愛模樣。

兩人的距離愈拉愈遠,水叮叮見他冷漠的態度,心底那一把無名火燃得更熾。

“江慎,你給我站住!”她瞪着他步履沉穩的走進廳堂,再也忍不住的嬌叱出聲。

“不要站在門口大聲嚷嚷。”氣定神閒地為自己斟了杯茶,江慎以眼神示意她入廳坐下。

俏臉一赧,她用力踩着腳步,以發心頭的不滿,偏偏腳尖踩着裙襬,一個踉蹌往前倒去!為了穩住向前傾倒的身體,她猛地捉住身旁桌案上鋪的繡巾,因為過度用力,上頭的杯盤順勢被扯下,瞬時茶盤砸得滿地,連接引發一連串慘不忍睹的狀況。

江慎擰起眉,嚴厲冷硬地開口。

“難道你就不能有一丁點姑娘家的樣子嗎?”水叮叮狼狽地撲倒在地,瞪大了眼,眼底映入他冷硬的神情,愕然的説不出一句話。

從八歲那一年之後,她身上再也沒穿過一件像樣的衣裳,這種夢幻、美麗的綾羅綢緞壓兒不屬於她。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大家閨秀,就算穿得再美也不能飛上枝頭當鳳凰…我不懂…你明知道,為什麼還要拿這些事來約束、縛綁我?”避不了地上的碎片劃傷了她軟的肌膚,水叮叮把這一陣子隱忍的委屈,一股腦地朝他吼去。

哼!要比大聲她也會,誰怕誰?

江慎下顎一繃,強壓下心底的憐惜,惱得額間青筋浮動。

“我是為了你好。”

“不!你這不是為我好!”向他冷然的目光,水叮叮覺得眼前的江慎離她好遠、好陌生。

江慎見她刁蠻的模樣,口不發悶,像壓着一塊大石。

他拚命呼吐納,以平撫口的悶氣,好半刻才開口。

“你是禮部尚書落在外的千金…凌汀兒。”聞言,水叮叮一震,良久才抬起眼,有些暈眩的顫聲問:“你説什麼?”

“你説古老爹是在元宵那夜撿到你的,對吧?還有那把小傘燈,以及…你耳後那顆硃砂痣,全都是證據。”她杵在原地,只覺腦子轟然巨響,震得她眼前發黑。

不待她回應,江慎緊鎖着眉,沉着臉説出始末。

“當初是我發現你耳後有顆硃砂痣,接着陸續聽着你説起過往點滴,我大膽揣測,你很有可能是禮部凌尚書的女兒。於是我請慕大人幫忙,近獲得證實,禮部凌尚書的千金也是在元宵那被惡人拐走,走失那一年八歲,手中拿的小傘燈是尚書府來自福州的管事替凌汀兒做的,小傘燈約莫掌大,提柄上刻着個凌字。”

“那…又怎樣?”為了水叮叮的身世,他苦不成眠的思量了幾夜,即便有私心,萬般不願她離開自己,卻還是不得不開口。

“你必須認祖歸宗,回到你爹孃的身邊。”水叮叮聞言,既驚又喜,本不敢相信自己竟會是大官的女兒?

“所以過些天慕大人會接你回尚書府。”

“慕大人?為什麼不是你陪我回去?”

“你既是凌尚書的幹金,就要明白…很多事…並不是我能決定的。”江慎的語氣透着無奈。

長輩們的門户之見,讓他實在無法對他與水叮叮的未來抱持樂觀的態度,而眼前最重要的是讓水叮叮儘快認祖歸宗,其餘的…他無法多想。

水叮叮心一顫,終於明白江慎由“水顏坊”來到此地後,對她的態度轉變的真正原因。

“言下之意就是…你不要我了?”水叮叮瞪着他,心太亂、太痛,不爭氣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顆往下掉,模糊了她的視線。

難怪他不再抱她、不再親她、不再寵她…

他閉上眼,任苦澀湧上喉頭。

“是我要不起你。”水叮叮倒一口涼氣,心痛地無法自己。

“你為什麼要這麼説?”

“我現在不想談這些,現在眼前最重要的是你…”

“我恨死你了!”重重踩了江慎一腳,水叮叮氣得轉頭就跑。

“臭丫頭,怎麼到現在還是這個刁蠻樣!”江慎吃痛地低咒了一聲,只能任她先平撫情緒再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