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您好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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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樣子，讓我想起了一個人，劉胡蘭。對，就是那種覺。她見我訝異的盯着她，不解的問道“幹嘛這麼看着我？”我説道“你不會是打算穿這種衣服睡覺吧？”

“不行麼？”美姨反問道。

“你不打算換睡衣麼？”我問道。

“這個衣服也軟和，沒問題。”美姨説道。我汗“這大夏天的，你穿這種睡衣，不熱麼？”我問道。

“熱。”她倒是回答的乾脆“不過我想，和你住在一起，我還是要注意一下，畢竟我是長輩嘛，也不能穿的太隨意了，還是得注意一點。”我…我覺她這一句話，就像一個空氣清新劑一般，瞬間就把我想象過的，空氣中的那種朦朧和曖昧一掃而空了，取而代之的是，肅穆正經代溝。

她就穿着這件‘女八路’的睡衣，坐在了我旁邊，和我一起看電視。我心裏那個失望，這都什麼嘛。她穿這樣的睡衣，對我們倆來説，簡直就是兩敗俱傷，兩敗俱損，兩…反正就是對她不利，對我也不利。她熱，而我，卻涼了。

過了一會兒，我實在沒有忍住，假裝不經意的説了一句“美姨，其實我們不過相差十歲，你沒有必要拿自己當我長輩，那樣會顯得你老。”美姨笑了，説道“十歲還不夠大啊，人家説三年一代人，咱們這都隔着三代了。再説了，如果不拿你當晚輩，我怎麼會在你這兒借住呢。”我…無言以對。我們倆看了一會兒電視，她大概是困了，打了好幾個哈欠。但卻始終沒有提要睡覺的事兒。

“困了就睡吧。”我説道。

“沒事兒，你先睡，”她説道“我再看一會兒就睡。”我知道她其實早就困了，哈欠打的跟招財貓似的，只不過是因為拘謹，所以不肯睡，其實我有些不忍心看她這樣，説實話，雖然我心裏其實有些想入非非的想法，可既然她如此拘束，我當然也就沒什麼想法了，這玩意兒也不是勉強的事兒，我總不能霸王硬上弓吧。

“好了，睡吧，我睡地上吧。”我對美姨説道。

“那怎麼行。”美姨説道“地上容易濕。”

“可我不睡地上，你肯睡覺麼？”我説道。美姨愣了一下。

“放心的睡吧。”我説道“如果你擔心我對你做什麼，那是真的多餘，因為如果我想做，上一次你喝醉我就做了。”我這麼一説，美姨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説道“其實…也不是擔心你做什麼，我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我已經…很久都沒有和異這樣共處一室了。”我笑而不語，其實美姨這樣，完全不像個三十來歲的‮婦少‬，倒像個小女孩。我本打算在地上鋪東西睡，可美姨還是阻止了我，笑道“既然話都説到這份兒上了，就別了，睡牀上吧。”我點了點頭。夜如水，異鄉的月光牛般的撒進窗來，我有些睡不着。回頭看了一眼睡在牀另一邊的美姨，心情起伏，過去的十年，多少次在夢裏，她就是這樣躺在我的身邊，可我怎麼覺得，努力了半天，沒有任何效果，我們這樣睡着，和在兩個房間睡並沒有任何區別。

慢慢來吧，反正我們都住在一起了，情總會慢慢滋養的，我有很多時間來扭轉這一切，畢竟久生情嘛，（這個不是動詞。）第二天一早，我還沒睡醒，就聽到外面張三他們在砸門。我急忙下去開門，一開門就看到這幾個人一臉壞笑的站在外面。

“怎麼還睡着呢？這是有多疲憊？”張三壞笑着問道“趕緊收拾，科技展就要開始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説道。

“咱們這是來旅遊的，你晚上就不能消停點兒？”馬寧笑道。

“等我們一會兒。”我趕緊把他們推了出去，生怕美姨聽到會難堪。回到屋裏，美姨也醒了，在温煦的陽光下伸了個懶。

“走吧，收拾收拾，咱們去看科技展了。”我説道。

“我…就不去了。”美姨説道“我要去看畫展。”我一愣，説道“同時進行呢，而且都要好幾天呢，咱們今天去科技展，明天一起去畫展吧。”

“不了，你們去吧，我這幾天都要去畫展。”美姨説道。

這讓我有些失望，不知道她為何這麼執着於這個畫展，就算是美術愛好者，也不至於連續幾天都泡在那裏邊吧？

但看她的樣子，似乎很堅定的樣子，我也就沒有試圖再去説服，最後，我只好跟張三他們去了科技展。張三他們跟我詢問昨晚的情況，我也就告訴了他們，他們聽了都嘆息。

陸大有一針見血的説道“秦政，不是哥們兒我打擊你，就你們倆這種情況，別説在一起住幾晚了，就是住一年，恐怕連也撈不着。”這話然我很沒有面子，但我並沒有反駁，因為，我心裏也是這麼認為的，這真是讓人無比沮喪。但沒有想到的是，事情並沒有像我預料的這般發展，而是很快就給了我一個天大的驚喜！

＊＊＊當天晚上，我們回來以後，美姨還沒有回來。吃晚飯的時候，我請客，給美姨打了個電話，本想等她一起。可美姨告訴我，不必等她了，她那邊還沒有結束，我只好作罷。

“吃吧，咱們吃吧，不等她了。”我説道。

“什麼情況？”張三説道“她不吃飯？”

“她説還沒有結束。”我説道。

“這個點兒了還沒結束？”馬寧説道“我怎麼不信呢，我説秦政，人家是不是約會去了。”

“別瞎説！”陸大有斥責道“怎麼那麼愛胡思亂想呢，人家就不能是純粹的熱愛美術啊，年紀輕輕的，一天到晚的，思想怎麼那麼齷齪？”沒想到陸大有站出來替我説話，我也連忙附和道“就是嘛。”陸大有回頭對我説道“秦政，別聽他的，肯定沒事兒，不過，我怎麼覺你這頭髮好像有點不對勁啊。”我一愣，摸了摸頭髮“哪兒不對勁了？”陸大有咂摸了一下，説道“你不覺得嘛，看着好像有點泛綠。”

“滾！”其他人哈哈大笑了起來。我一面跟他們開着玩笑，一面卻也暗地琢磨，美姨…她真的是去看畫展了麼？她忽然來到江州，心事重重，真的只是為了看畫展？

我們吃完飯，回到酒店已經很晚了，美姨才回來。她看起來有些疲憊和倦怠，回來以後一股坐在牀上，目光空而無神。

“你怎麼了？”我問道。她嘆了口氣，説道“沒事兒，有點累了。”

“畫展有意思麼？”我問道。

“還好。”她的回答模稜兩可，跟敷衍沒什麼兩樣。

“明天你還去麼？”我問道。

“去，這幾天我都去。”美姨説道。

當晚，她沒有洗澡，胡亂睡去。夜半，我醒來，發覺美姨還沒有睡，她背對着我，輕聲嘆息，默默啜泣。

“你怎麼了？”我驚訝的問道。

“我沒事兒。”美姨背身説道“快睡吧。”

…

第二天我醒來，美姨已經洗漱完畢，衣着光鮮的坐在那裏等我了。我發現她臉上沒有了昨晚的那種低迴和悵然的情緒，反而很神，不有些訝異，也就沒有再多問。

吃過早飯以後，我們一起出發去了那個畫展。那是一個現代畫展，規模很大，展場很大，一共四層，確實夠看一天的了。我和張三他們幾個都是美術生，雖然最後都沒有做這一行，但總算還都懂一些，至少也有品頭論足的資格。

可我發現，美姨看的似乎很快，幾乎都是匆匆一瞥，並不會在一副畫前長時間駐足，很快就把張三他們甩在了後面，賞畫可不是這麼欣賞的，我不由得不懷疑美姨究竟懂不懂？

“這些畫，你昨天都看過了麼？”我問道。

“沒有啊，”美姨説道“除了那幾幅名家的，其他的每天都在換的。”

“那你看的也太快了點吧？”我説道。她沒有回答我，直奔下一幅畫去了，我也就跟了過去。

過了一會兒，我大概發現了美姨看畫為什麼那麼快了，因為她幾乎只看落款，看完落款就走，目光在畫本身上很少停留。難道她是打算買哪個畫家的畫去收藏？我帶着疑竇跟着她滿場匆匆走動，這哪兒是看畫展呀，簡直就是逛商場。

終於，美姨在一幅畫前駐足了，這一次她意外的在那幅畫前站了好久，神從匆匆變得靜默，望着那幅畫久久出神。我走了過去，仔細看那幅畫，那是一副素描，畫中是一個仰面躺着的*。

我無比驚詫，這…這不就是美姨麼？這幅畫我見過！沒錯，就是十年前的那個尷尬的午後，她那個學美術的男朋友畫的！我無比確信！我再看美姨，發現她的神變得無比動，眼淚已經模糊了眼眶！

我正準備問她，可她轉身就匆匆往外跑去，我沒明白她要做什麼，便急忙跟了出去。美姨來到了前台問訊處，向工作人員問道“你好，我想諮詢一幅畫。”那工作人員以為美姨要買畫，臉上一喜，問道“您好，小姐，哪一幅？”

“432號。”美姨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