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沒有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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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覺得華國天這件事就是在保護我,那你快收手吧,我一點兒也不會領情。”羽靈冷冷道。
“我説了,華國天這件事,跟你沒有關係,那純粹是我自己的事情。”賈總説道“我所説的保護你,是另外層面上的。”
“那更不必了。”羽靈説道“我好的,再説,我們沒什麼關係,以後我也不會再麻煩你什麼,你不用為我做任何事情,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我們互不打擾,你也不用假裝關心我,更不用惺惺作態的跑來看我爸,他都沒了,他這輩子讓你害的有多慘你自己清楚,現在他人都死了,你就別讓他添堵了行麼?”賈總無奈的搖搖頭,想説什麼,看了我一眼,又沒有説出來,嘆了一口氣,轉身離開了。若是在平時,我剛才一定會勸羽靈,替賈總説兩句的,可有了華總的事情,我對他的好也蕩然無存了,甚至,就像羽靈説的那樣,我也覺得他説的那些話,是惺惺作態,是在表演。
他走了以後,我和羽靈也離開了。一路上,羽靈心情很不好,坐在車上,面陰沉。我見她心情不好,也沒有説什麼。過了一會兒,她的頭靠着窗,喃喃説道“秦政,你知道我為什麼那麼恨他麼?”我一愣“你上次説過,你媽媽的死是因為他,對吧?而且,他還用陰謀篡得了你爸爸的事業,對吧?”羽靈點了點頭,回頭對我説道“停下車吧,我心裏難受。”我將車緩緩停在了路邊。羽靈説道“心裏堵的慌,跟你説説這些舊事,你想聽麼?”我一愣,這些事,其實我一直充滿了好奇,從趙志強和華總那裏聽來一些,羽靈隻字片語的説過一點,賈總也説過幾句,可始終都無法拼成一個完成的故事。
之前她不願意提,我也沒好問,現在,她肯説,我當然願意傾聽了。
“你説吧,”我説道“憋在心裏也難受,不如説出來。”羽靈點了點頭,悵然的嘆了一口氣,似乎回憶了一下,才緩緩説道“我爸和賈偉業,十八九歲的時候就認識了,具體怎麼認識的,我不太清楚,反正關係很好,賈偉業家是農村的,家裏窮讀不起書,輟學了在工地上做小工,供他妹妹讀書,我爸中專畢業後,被分配到電力上做了個小領導,我們家條件好,我爸就一直在接濟他。
後來,我爸經常和賈偉業在一起,大概是看到了建築上的商機,便不顧家人反對,從電力上辭職,開始包工,做包工頭,那個時候,賈偉業就跟着我爸幹,開始也不行,經常要不來錢,險些破產。
後來改革開放了,房地產經紀市場化了,建築行業復甦,我爸一下子就起來了,拿到了他的第一桶金,越做越大,收購了濱海一建,成立了宏遠集團,大概是謝賈偉業把他帶到了這行,也或許是他們情好,我爸直接就給了他副總的位置,還給了他不少股份。
那個時候,他和我們家人情都很好,我也一直拿他當自己的另外一個爸爸,直到有一天,那段時間,我爸常出遠門,不在家,那天我放學回到家,一進門就看到賈偉業抱着我媽,我媽正努力掙着…”我一愣,看來羽靈説的這些,並不只是道聽途説。
而是她親眼見到的,難怪她不肯聽賈總的任何解釋呢。羽靈接着説道“賈偉業落荒而逃,我媽跟我説,讓我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爸,可那個時候,我已經明白很多事兒了,我當然不會瞞着我爸,讓我爸當這活王八,所以我爸回來以後,我立刻就告訴了我爸,我爸一聽,果然大怒,拎着菜刀就去找賈偉業了。”
“啊?”***“那後來呢?”我問道。
“那天他沒有見到賈偉業,大概是他躲起來了,我爸氣急敗壞,回來以後和我媽大吵一架,還打了她,我媽當時就哭着跑了。”羽靈嘆了一口氣,説道“這件事,是我人生的轉折點,也是我爸人生的轉折點,因為,從那以後,我就再沒有見過我媽,再見到的時候,她…已經是一具屍體了…”我一愣,看到羽靈已經又哽咽了,説不下去了。
“我實在不想你提起這些事情傷心,要不…算了吧,不説這些了,反正,都已經過去了。”我説道。
“讓我説完吧。”羽靈説道“我今天正好想説。”
“好吧。”
“我媽離家出走了以後,我爸到處找她,卻怎麼也找不到,賈偉業也消失了,有人説她跟着賈偉業私奔了,我爸出門總有人在背後指指點點,他受不了,每天開始酗酒,我回家後,常常看到他躺在地上,早已經醉的不省人事,吐的到處都是,我照顧他,給他擦臉,他抱着我嚎啕大哭…”聽羽靈説着這些,我眼前似乎浮現出那樣心酸的畫面來。
“也就是那段時間,我爸無心顧及公司,公司出了嚴重的財政問題,本來他的第一個項目大火以後,第二個項目正在起勢階段,如果沒有這件事,我爸他就是今天的賈偉業,甚至比他還要成功,就是賈偉業毀了這一切。”羽靈恨恨的説道。
我有些不解的問道“不是説,是賈偉業陰謀陷害,才奪走了你爸的事業麼?可我怎麼聽着,那段時間,他也不在濱海呀。”
“這就是他高明的地方。”羽靈説道“雖然他人不在濱海,也不在公司,可他早就偷偷在暗地裏把公司大部分重要的位置都換成了他的人,我現在甚至懷疑,當初公司的資金危機也是他搞的鬼。”
“原來是這樣。”我恍然道。
“當時我爸對這些並不知情,他也無心顧及那些,我知道他愛我媽媽,我媽在他心裏有多重我一清二楚,他每天幾乎都在酗酒,有的時候,連人都見不到,好幾天以後才被送回來,我長那麼大,從來沒有見過我爸那樣狼狽,他蓬頭垢面,衣服也從來都沒有換過,萎靡不振,我爺爺見他這個樣子,氣不過,有一次甚至動手打了他。
可這也並沒有讓他好轉,那一年時間,他一直都是這樣,一天比一天消瘦,瘦的看着都嚇人,皮包骨頭,眼窩深陷,顴骨變高,臉一直是煙黃的,頭髮也白了,我也很想媽媽,可看到他那個樣子,我連哭都不敢跟他哭…”
“那…你媽媽…那段時間…是跟賈總私奔了?”我問道。
“不知道。”羽靈搖搖頭説道“我不知道,從來沒有她任何的消息,只是有一天,我放學以後,在人羣中好像看到了她,我叫着她,朝着她奔了過去,可跑過去以後卻沒有找到她。”
“可能是你太想她,看錯了。”
“應該不是,”羽靈説道“後來的事兒,説明,那應該就是她。”
“她回來了,為什麼不見你呢?”
“不知道。那之後,有好幾次,我都覺有人跟着我,可我回頭,卻又看不到人,當時不是有拐賣小孩的麼,我以為是人販子跟着我呢,現在想想,那應該就是她。”羽靈説道“那段時間,我爸酗酒更加嚴重,有兩次胃出血,送醫院搶救了,可酒仍然是戒不掉,我很害怕,不敢回家,因為我怕回家後看到我爸喝醉了在那裏抱着我媽媽的照片在哭,父親在女兒心裏,是一個多麼偉岸多麼可靠的角,我真的不願意看到那樣脆弱的他,他完全變了,不再是我心目中那個樂觀自信的他了,我甚至害怕面對他,我想我媽也不敢跟他説,只能揹着她哭,因為怕他傷心。
那段時間,真的是我人生中很黑暗的一段歲月…我以前跟你説過,就是那段時間,我上了輪滑,其實不是因為多熱愛,只是…不想回家…有的時候,我玩的忘了時間,回頭發現旁邊的椅子上坐着我爸,他茫然的望着我…”
“你爸他…沒有想辦法去找他們麼?就這麼一直沉淪下去?”
“我不知道,我也不敢問,我不敢問關於我媽媽的任何事情。”羽靈説道“這麼持續了很長時間。
直到有一天,就是我跟你説的那天,我的生,那段時間,由於煩心事太多,我都早已經把生這回事給忘了,放學後,他忽然來學校門口接我,我吃了一驚,因為我發現,他不一樣了,他看起來煥然一新,換了一身新衣服,頭髮也理了,眼睛裏也有了神采。
雖然還是瘦的嚇人,可畢竟不一樣了,我當時並不知道他為什麼忽然變了,後來我才知道,那天他接到消息,我媽和賈偉業回來了。”
“怪不得呢。”我喃喃説道。
“他接我去那家店吃了魚,給我過生,還陪我去堆了一個很漂亮的雪人。
並且告訴我,他一定會幫我把媽媽帶回來,我聽了後開心的不得了,以為他真的能把媽媽帶回來了,他走了以後,我就一直在家裏等着,我晚上高興的都沒有睡着,我怕我媽回來了以後,我睡着了不知道,她又走了。可直到第二天,我也沒有等到他,等來的卻是我媽的噩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