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覺得説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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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麼？這件衣服就是他的，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他正在一條漁船上收貨呢，就穿這大衣，裏面穿一背心，上了岸以後，非要把這破衣服給我披上，數九隆冬的，他就穿一背心回去了…”

“我一直以為我贏了，畢竟，我是警察，我是正義的，可後來我才明白，我還是輸了，愛情裏，沒有好人和壞人，只有忘不掉的人…”

“愛當然要説出來，我覺得有些話説出來就是一生一世，現在想一想，説不説也沒有什麼分別，反正，在我人生最美好的時候，我始終得不到我想要的…”

…

我知道，她已經醉了，那個晚上，她一直哭着，説着這些模稜兩可的話。我知道她不是説給我聽的，她只是想説出來而已。所以，我沒有説，只是默默的聽着，時而喝酒。

夜深了，樂隊的演出結束了，樂隊的哥們兒走了下來，見劉子文喝醉，詫異道“怎麼喝成這樣？”劉子文笑道“黃，去給我唱首《一生所愛》，我想聽。”那黃笑道“你這都要結婚了，大喜的子，哪兒適合聽這種歌。”

“那我適合聽什麼？”劉子文問道。

“我給你來首《好子》吧。”那黃笑道。

“滾！”劉子文罵完趴在了桌子上，看起來哭累了，也喝醉了。黃問我“她沒事兒吧？”

“沒事兒。”我説道“你走吧，有我呢。”那哥們兒這才和其他人離開了，劉子文繼續喝酒。

很久之後，她似乎從那種夢囈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想煙，發現煙盒已經空了，問我要了一支煙，了起來，擦了眼淚，説道“秦政，你説，我要是現在告訴張三，我沒法和他結婚，會怎麼樣？”我一愣“都到了這份兒上了，會不會太遲了？張三最近忙前忙後的張羅你們的婚禮呢，你現在告訴他這些，他那麼要面子的人，怎麼跟親朋好友代？怎麼跟同事代？”聽了我的話，劉子文的樣子看起來更加揪心，她沒有説話，又往嘴裏猛灌了一大口酒。

“可我如果這樣跟他結婚，我怎麼跟他代？”劉子文問我。

“你不必代。”身後忽然傳來了一個聲音。我和劉子文都是一愣，回頭發現張三就站在身後，神情肅穆的望着劉子文，他走了過來，坐在了我旁邊，神複雜的看着劉子文，對她説道“你應該知道吧？他今天已經出來了，你可以重新選擇一次。”我一驚，那毒販出來了？＊＊＊不知道張三是怎麼知道我和她在這裏的。我也沒有想到，這毒販子竟然可以這麼快出來，但看張三的樣子，又並不像在説謊。

而且，似乎也沒有必要在這樣一件事上説謊。一霎那，張三和劉子文的表情都變得複雜起來。劉子文顯得十分驚詫，當然，除了驚詫，還有一些別的表情，很顯然，她並不知道那傢伙竟然已經出獄的消息。

張三的目光就像錐子一樣，盯着劉子文，而劉子文，顯得十分慌亂，這慌亂，顯然，並不只是因為我和張三單獨在這兒喝酒被他撞破。氣氛一時間沉默了下來“你…你開玩笑的吧？”我笑着打破沉默，説道“那可是販毒，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出來？”張三説道“按道理説，確實是這樣，可有在咱們這兒，有些事情，本來就不是那麼簡單的，更何況，當初抓他的證據就並不特別充分。”他説着，抬頭看了一眼劉子文，説道“也或許，是人家深情所致，情緣未盡吧。”劉子文抬起頭來，看着張三“你聽誰説的這事兒？”

“你爸。”張三説道“所以，不會是假的，也許，就是這兩天，他就會來找你的。劉子文一下子變得更加慌亂了起來“這…這怎麼會呢…這不可能…”張三説道“我不會拿這種事兒騙你的，去問問叔叔就知道了。”劉子文猛地站了起來，不知道她打算去做什麼，站起來了以後，又重新坐了下去，嘴裏喃喃道“這不可能，這不可能…”張三握住了她慌亂的手，説道“子文，他真的已經出來了，你準備好面對了麼？”劉子文愣住。顯然，張三所謂的面對，並不只是簡單的指讓她那毒販子，而是指她要面對的抉擇，在張三和那毒販子之間的抉擇。劉子文望着張三不語，神倒是慢慢的從方才的慌亂中變得平靜了許多，顯然，她心裏已經相信了這個事實。她怔怔的坐了許久，忽然問我“秦政，給我一煙行麼？”我一愣，剛出煙準備遞給她，可張三給攔住了，説道“你答應過我什麼？”劉子文朝着張三忽然怒吼“我特麼現在想一不行麼？”張三態度依然堅定“不行，在我這裏，就是不行，我有我的原則，你跟我在一起，就要遵守。”劉子文無奈的搖搖頭，站了起來，拿起包就走。

“你去哪兒？”我忙問道。

“我累了，回家。”她説道。

我有些擔心她，忙對張三説道“你送送她呀！”張三不僅沒有動，甚至還攔下了我，眼睜睜的看着劉子文自己走了出去。

“你小子到底在搞什麼？為什麼不去送她？”我不解的問道。

“喝幾杯酒，有什麼好送的？”他説道。

“這是喝了幾杯酒的事兒麼？”我説道“那傢伙出來了，當初可是劉子文害的他入獄的，你就不怕他報復？”張三説道“做警察的，如果整天擔心哪個被自己抓進去的罪犯報復，那還當什麼警察？”

“可她畢竟是個女人啊！”

“你坐下。”張三説道“你覺得，他會把她怎麼樣麼？”我一愣，是啊，如果真的按今晚劉子文所説的那樣，那傢伙應該並不憎恨劉子文，還深愛着她，那確實應該不會對她做什麼。

“坐下呀。”張三説道“現在最危險的是我，你還不明白麼？我的新娘子不光被我自己最好的兄弟惦記，還被她前男友惦記。”

“喂，你説這就沒意思了。”我説道“她給我打來電話，我聽心情不好好像在喝酒，以為你倆吵架了呢，風塵僕僕的趕來準備給你倆勸架呢，誰知道是這事兒。”張三苦笑了一下“我跟你開玩笑的，咱倆就別解釋了，愣着幹嘛，給我開酒呀。”

“酒你就先別喝了，”我説道“你一説危險，我想起來了，那傢伙一出來，最危險的確實不是劉子文，而是你呀！”張三強行從我手裏拿過酒去，用牙咬開，給自己倒滿一杯，一飲而盡，説道“那又怎麼樣？讓我報警麼？”

“我跟你説真的呢，你老開什麼玩笑啊。”我説道“你要知道，那幫人可都是些窮兇極惡的亡命徒，而且我覺，他對劉子文的情不淺，萬一他因此對你起了歹意，誰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來。你是不是得想點防範的措施？”張三隻是笑了一下，並沒有搭理我，依然默默喝酒。

“喂，我跟你説話呢，你小子到底聽見去了沒有？”我氣道。

“拜託，我一警察，你想讓我怎麼防範？”張三説道“請個長假，躲在家裏，縮在被窩裏瑟瑟發抖啊？”

“你這不是存心跟我抬槓麼？”我説道“我這不是為了你…”

“打住。”他説道“秦政，要是好兄弟，就陪我喝幾杯，哥們兒煩着呢，其他的事兒你不用擔心，説實話，我就怕他不來找我呢，你明白麼？”我一愣。

張三又是滿滿一杯酒，一飲而盡，放下酒杯，用手擦了一下嘴，説道“你跟我想的不一樣，你覺得他出來，對我而言是件危險的訊號，可我卻不這麼認為。反而，我覺得這對我，是件好事。”我一愣“你小子兩杯就醉了？我怎麼看不出來這算是什麼好事兒？他出來了以後，不光你小子有危險，未婚都未必保得住，算特麼什麼好事兒？”張三笑了一下，説道“我就知道你無法理解，你也知道，對於劉子文心裏裝着另一個人的事兒，我一直都知道，別看我不説，可我真的很擔心，你説結婚以後，她要是忘了還好説，她要是一直忘不掉呢？這對我的人生來説，難道不才是最危險的事兒麼？”我一愣，他説的似乎有道理。

“現在，他能出來，正好，一次把這事兒解決了，”張三説道“讓她自己再選一次，男人之間，警察和罪犯之間，讓她自己選。”＊＊＊那晚張三喝了許多酒。看得出來，其實他並沒有自己所説的那麼輕鬆，顯然，他要面對的，不僅僅劉子文的選擇那麼簡單。

而是他或許要失去自己愛的人，或許他已經定好的婚禮，就要取消，在更多親友面前，失去顏面，不過我覺得他説的對，在結婚前解決了這事兒，總比把遺禍留到結婚以後的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