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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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來是個好預兆。”他輕撫着她的臉。

“當然是。”指尖撫過他的輪廓，希黯然道:“你瘦好多…”迸駿逸微笑，她的頭。

護士高興地嚷着闖進來。

“找到捐髓者了！”主治醫師同治療小組圍在病牀旁，他們神情興奮，全都為希開心。

迸駿逸坐在牀沿，他摟着希，聽主治醫師解釋移植過程。法律規定不能公佈捐髓者的姓名，於是他們只知道捐髓者，會在另一間醫院進行手術，再由醫護人員將取的骨髓送來，進行接手續。同時，醫療團隊搶在有效時間內，幫希進行手術，將健康者的骨髓移植到希體內。

“現在找到相符的捐髓者，治癒率很高。只是術前需進行殲滅療法，清除體內的癌細胞及骨髓，身體會很虛弱，只要撐過去，大致上就沒問題。”醫生很有信心。

“我想跟對方道謝，能不能透姓名？”希高興得落下淚。

“不行，法律有規定。”醫師微笑地搖頭。

醫師及護士離開後，希抬頭，笑望着古駿逸。

“看吧，是個好預兆。”

“我馬上打電話給你媽。”古駿逸走出病房，覺恍惚，他走到洗衣房，想平緩動的情緒。滾筒式洗衣機嗚嗚運轉，空氣瀰漫洗衣的香氣，忽地他聽見隔壁熱水間有人低聲談…

“醫生説爸還不能出院。”是一把男嗓音，口氣哀傷。

一個女人低聲響應:“請看護好了，整天在醫院也不是辦法，你要工作…”

“乾脆留職停薪，我看是快撐不住了…”男人語帶哽咽。

迸駿逸聽他們啜泣，生離死別，在醫院上演。他背靠牆，手掩面，吁了口氣，終於…熱淚暖了手，何其幸運！這段子的煎熬，按捺住的恐慌，強裝的堅強，都在這剎崩潰瓦解。

在機器嗚嗚的運轉聲中，古駿逸哭得不能自己，他的希沒事了。

**蕭雅雯打電話到古駿逸公司，想知道古駿逸上班了沒有，間接打探童希和他的狀況。

“他還在醫院喔。”接電話的是鄧杰倫。

“喔，那…童希的狀況怎樣？”

“之前很危險，不過昨天找到相符的骨髓，二十八號要動手術。”蕭雅雯震驚地問:“接受骨髓移植，她就能康復？”

“是啊，上禮拜童希細菌染，白血球升到八萬多，在加護病房住了七天，我送文件到醫院給古駿逸，他很多天沒睡，看起來很累，幸好找到相符的捐髓者，太好了。”好什麼！蕭雅雯心情大壞，他們高興了，蕭雅雯覺得不是滋味，她出門找苗筱慄訴苦。這陣子苗筱慄到花蓮關懷原住民，一去兩個多月，她滿腹心事沒人説。

到了苗家位於天母的別墅，傭人開門，蕭雅雯一進屋，就發現氣氛不對。

苗筱慄的父母都在，他們坐在沙發上，表情很嚴肅。苗筱慄紅着眼，坐在另一邊的單人沙發。蕭雅雯跟苗筱慄的父母打過招呼，和苗筱慄回房間。

“你們幹麼？吵架啊？”

“嗯。”

“你幹麼？”蕭雅雯看苗筱慄打開衣櫥，抓出衣服扔在牀上。

“我不聽他們的話，我爸叫我滾出去，我要離家出走！”

“嗄？”原是要來訴苦，沒想到苗筱慄更勁爆，打算要離家出走了。苗筱慄罕見地行動迅速，唰唰唰地連出三套便服，拉屜拋出襪子。

“喂，來真的啊？你的叛逆期會不會來得太晚？”苗筱慄一腳踏在行李箱上，一手拍脯昂頭高聲喊:“我不是叛逆，而是在捍衞我的真理。”雅雯愣住，旋即哇哈哈大笑。聽、聽！這可是那柔弱無骨、乖巧聽話的苗筱慄會説的話？捍衞真理？我還三民主義咧！

“筱慄，到底是什麼真理啊，讓你爸氣得要趕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