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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小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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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思就是,那時候她就是平了。”紅衣淡淡的説。是啊,平。會不會以後還會有側啊?

“啊?!”

“什麼?!”

“怎麼會這樣?!”幾個丫頭有些驚着了。

“老爺也太沒有良心了,怎麼一去三年多沒有音信,回來就了一個平!”綢兒氣呼呼的。

“太太,為什麼要等生孩子?”布兒問紅衣:“是不是生了男孩才是?”這時代重男輕深入人心啊。

紅衣點了點頭。

“那就沒什麼了,誰保證她這一胎是男是女啊?”紗兒長出一口氣。

紅衣沒説話。四個丫頭互相看了看,然後臉嚴肅了起來。

“那老爺有沒有説只是這一胎?”緞兒小心翼翼的問。

紅衣搖搖頭:“沒有,只要有了男孩,她就是平。”

“那與禮法也不合啊,妾不能為的。”布兒皺着眉説。

紅衣靜靜的説:“老爺是娶她,而不是納她。”

“什麼?”幾個丫頭了一口氣:“以禮?太太,這把你放在哪兒啊?”

“就放在這兒,你們面前啊,你們沒有看見我嘛?”紅衣依然靜靜的喝着茶笑道。是啊,就放在了你們面前,這絕對不是笑話。自此以後,我只有與你們朝夕相對了。

幾個丫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句也説不出來了。有些話即使她們再心疼太太也是不能説的,她們只是丫頭,而且還是候爺府的丫頭。

門外有婆子問道:“太太用完了飯麼?執事們與各處帳房都來了。太太什麼時候見?”看着婆子們送到了最後一撥的執事和帳房,紅衣終於有了可以輕鬆一會兒的時間。再過一刻,該是府裏各執事來回事了。忙了半天,看看天也不早了,紅衣想着,要是在二十一世紀,現在是四點多了吧?這時紗兒帶着小丫頭擺上了點心與茶水,布兒在為紅衣淨手:“太太,香姨娘請了方士來家呢,在太太去老太太那兒請安時來的,聽説是問男女。對了,太太,請的是最有名氣的白鶴道長呢。”

“哦。”紅衣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在盤裏揀了一塊玫瑰糕咬了一口。道士算命?信不信也不過討個心安,最多不過破費些錢財而已。只是來的第二天就請了道士到家,還是個大腕道士,應該是貴祺遣人請來的吧。

“是男還是女?”紗兒急急忙忙讓小丫頭出去了問布兒。

“不知道。”布兒看了看紅衣“不過,今天下午姨娘好像心情不太好。”

“喔――”紗兒拖了長長的音應着。紅衣和布兒都嗔了她一眼,她嘻嘻一笑,渾不在意。

“白鶴道長來的時候老爺並不在家,老爺還不知道呢。聽説當時屋裏只有寶兒雙兒伺候着,所以沒有風聲。不過倒是聽到姨娘打賞了十兩銀與白鶴道長呢。”布兒又嗔了紗兒一眼,很平穩的説着。要説這個布兒還真有紅衣的影兒,做什麼事説什麼話從來都平平穩穩,從來沒有慌亂過。這點甚和紅衣的心。話説回來,這十兩銀可不是一筆小數目了,小富之家也不過幾十銀而已。這香姨娘倒大方。

“你從哪聽來的打賞銀?”問完,沒等布兒回話呢,紅衣又轉頭向紗兒説:“你也別淘了,過來給我捏捏肩膀,半月一次的稟事兒還真累人的。”布兒看紗兒過去了,才説道:“是帳房上的人説,在帳上支取的。”

“帳房支取的?”紅衣重複了一句,好像是神遊了無意識的重複似的,平平淡淡沒有起伏的語氣如同往一般。

“是老爺吩咐帳房由着香姨娘打賞白鶴道長的。”布兒又輕輕的説。

“太太,這可不是好事兒!事有定例啊。”紗兒沒有等紅衣説什麼,又發表了一下她的見解。

“你這次倒是説對了。事有定例,人才好做事啊。不過,這也不是什麼大事。”紅衣乾脆閉上眼睛享愛紗兒的按摩,好好放鬆一下。

屋裏正閒話的熱鬧時,眾人聽到門外有人在説話,紅衣看了一眼布兒,布兒忙説:“太太,綢兒在門口呢。”正説着呢,綢兒進來了回話:“太太,老爺回府了,不過跟老爺回來的還有幾位大人,所以使了人來説,晚飯就不過來了,讓太太不用等他。晚上還有很多事要處理,讓太太早些休息就好,怕擾了太太休息,所以,所以…”綢兒所以了半天,也沒有所以出話來,紅衣嘆了口氣:“罷兒,不過綢兒你這是做什麼?三年來不就是這樣過來的麼?這並沒有什麼不同。”綢兒還沒有説話什麼,紗兒卻心急衝口説道:“太太怎麼能説一樣呢?三年前老爺不在家的。原來,原來老爺從來不多看其它人一眼的,為了太太還把通房都配了出去。可是現在呢,昨天就到香姨娘房裏去了,今天…”

“今格兒怎麼了?今格兒沒怎樣啊。”紅衣慢慢咀嚼着點心,就像是在咀嚼着她的人生一樣,那滋味,嘖嘖,不是回味無窮,而是越嚼越有味而已,很苦很苦的味,難以下嚥。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遍的經歷那些愛與被愛,背叛與冷漠,人老衰後的悲衰,甚至有很多個都等不得她年老衰的一天就變了心。這樣的經歷,一次兩次還能抱着希望,還能祈盼也許這次遇到的人不一樣,但十次呢,二十次呢,上百次上千次呢?她帶着這些事情的記憶一世一世的輪迴穿越,還能相信愛情?!她只能做到不訴離傷而已!是的,不訴離傷,不管是他們人離開了還是心離開了,她都不語,也不再淚。這是進步麼?不――,衰莫大於心死而已。

“太太?!”四個大丫頭滿懷擔心的看着紅衣。

紅衣淡淡的笑了:“我問你們,我們今天,明天或者説得更遠些,明年、十年、百年能吃飽飯嗎?”四個丫頭想了想,雖然自己的太太總是平平靜靜的,但並不是軟弱無能的人。偌大的一個候爺府打理井井有條,與人來往滴水不漏,就是皇家也沒有表示出對候爺府的不滿,即使是候爺不在的這三年裏!這候爺府在太太的手裏既不出挑也不遭人白眼,這需要怎麼樣的手腕啊!四個丫頭互相看了看,堅定而認真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會受凍麼?小少爺小姐會平安長大麼?我們會失去房子住麼?”紅衣又笑着問四個丫頭。

四個丫頭又堅定的搖了搖頭。

“那麼,有什麼不同呢?有什麼需要擔心的呢?”紅衣淡笑着反問,然後接着説:“有吃有喝有房子住,不必擔心明天過什麼樣的生活,這是神仙般的子呢。”是啊,有什麼可擔心的呢,只要能活着就一切ok。雖然一世又一世的輪迴重生,但是她卻從來沒有想過輕生。輕生還會再重生的。所以只要活着,就好好得過完這一生。努力讓自己生活的舒適一些。這些都做到了,那麼其它都不必在意了吧?

“可是,老爺…”

“老爺?老爺怎麼了?”紅衣笑着問四個丫頭。

“老爺不在寵愛太太了。”布兒傷心的小聲説。其餘三個丫頭都低下了頭。寵愛?是啊,這個時代的男人對女人只有寵愛,像養了只小狗小貓一樣。只是寵愛而不是愛,那麼要它何用!

“不寵愛就不寵愛好了,那又能怎麼樣。女人不能只有男人,只為了男人。那樣遲早會淪落到死地。”紅衣輕輕的説着:“丫頭們,你們記得,男人可以依賴一時,不可以依靠一生的,所以女人,只能靠自己。”紅衣在心裏又加了一句:人,也只能靠自己。四個頭丫頭愣愣得看着紅衣。

紅衣心裏嘆了一聲,唉――,她們可能本沒有聽懂吧。在這個世界中,女人從懂事開始就被教育:女人是依附於男人而生活的,男人是女人的天。

處理完府裏事後,時間已經不早了,天已經完全黑了。丫頭們服侍紅衣用了晚飯後,也沒有什麼事情,紅衣洗漱後早早歇下了。明早還要早起去給老太太請安。假如因為老太太説不用去了,紅衣就真的不去請安,那紅衣就太天真了。現在紅衣已經不是一個天真的女人,她是經歷了無數輪迴的人,所以老太太説什麼做什麼只是老太太的事,至於她要怎麼做,是她的事。並且要規規矩矩做足的好,永遠不要聽從別人讓自己不用客氣不用立規矩的話,那樣做早晚有一天會有苦果,她吃過這種苦頭了。

不想半夜時被布兒與紗兒叫醒了。這兩晚上,布兒不放心,一直在守夜。

“什麼事?”紅衣問。她白天累了一天,現在實在是睏倦的厲害,如果不是大事,她打算就不起來了,打發布兒去算了。

“回太太話,”布兒的臉有些蒼白,連聲音都有些顫音:“香姨娘小產了,説是、説是吃了不該吃得東西小產的。”説到這兒,布兒頓了下:“香姨娘説她除了太太這兒,哪兒都沒去。除開吃了太太一杯茶外,吃得都是她的小廚房裏做得東西,材料、材料”布兒聲音低了下去:“都是那邊帶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