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響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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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走到玻璃前,用指節處敲了敲,回饋出的聲音很是渾厚,聽起來這玻璃厚的。我也跟上前,雙手趴在玻璃上,往裏望去。幾輛車都是嶄新的,而且剛好三輛越野車停在裏邊兒。
“能整嗎”我側頭問王叔説。要是能拿到一輛新車,那真是再好不過了。不過前提是,我們能找到這些車的鑰匙。
“不知道,先進去再説。”王叔看了看鎖着的玻璃門説“你把槍給我,看看能不能砸開。”
“噢。”我説着取下了五六式衝鋒槍,然後遞給了王叔。
王叔接過槍,握住了護木和槍托。他右手握着槍托,直接就往玻璃砸去。
槍托撞到玻璃上,響起“梆”的一聲。整塊玻璃好像顫了顫,但沒有裂出痕來。看來這玻璃厚到了一定強度。
“直接用子彈吧”吳林禹站在貨箱上,對我們吼道。程佳華也下了車,正朝我們走來。
王叔沒有理會吳林禹的建議,他換了換握槍托的位置,又舉槍朝玻璃砸去。以我的估計,這玻璃肯定要比一般的玻璃厚,光是用厚鈍的槍托,不用點什麼鋭器來砸的話,很難有結果。但王叔就是不肯朝玻璃開一槍,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顧慮。
果然,第二下砸上去,能聽出王叔加了些力道,可門旁的那塊玻璃還是不為所動。
“開一槍吧。”我也忍不住建議道,王叔再這麼砸下去,我擔心玻璃沒砸開,等會兒他的臂膀倒還會給閃了。
“再試試。”王叔拒絕道,然後退了幾步,抬頭四望,想看看有沒有其他方法能進入到這店裏。
程佳華這個時候走到了我旁邊。他看着玻璃門裏的車説:“不錯啊,找到新車了。”
“如果能找到鑰匙的話。”我回答説。然後退了幾步,也往四周望了望。
臭燻燻的味道,一定是從旁邊的骨科醫院裏飄出的,想必有不少患者和醫院工作人員死在了醫院裏。我轉身將這所骨科醫院打量了一番,醫院樓有三四層的樣子,樓的中間掛有一牌紅十字的標誌。這棟醫院樓整體看起來還比較現代化,與周圍老舊的建築顯得有些不協調。
我還發現,在醫院樓旁邊的路牌下,睡着一具屍體。看身上的衣服,應該是一名環衞工人。環衞工人,從小學起就被老師要求在作文裏歌頌的人,的的確確是值得被歌頌的。雖説每份職業都是為了維持生活,但因為這份職業,他們最後都沒能安息在家中。
這具屍體,突然讓我想起了老陳。
王叔望了幾分鐘,也沒能想出其他破開玻璃門的方法。他只好舉起步槍上了膛,準備用子彈打穿玻璃再説。
王叔剛舉起槍對準了玻璃,程佳華卻按住了王叔的肩膀,他説:“大爺,先別急,你們聽,是不是有什麼聲音”王叔立刻回頭看了程佳華一眼,放下了舉着的槍。程佳華一手按着王叔的肩膀,兩個眼珠左右轉動,好像正在傾聽什麼。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真的聽見了什麼聲音。於是我也豎起耳朵,將注意力全部放在耳朵上,仔細聆聽着周圍的動靜。
別説,還真能聽到附近有什麼響動。
這聲音,應該是金屬之間碰撞時發出來的。我努力的在腦海裏搜索了一番,這種聲音以前在工地旁邊聽到過,是搭建腳手架的那種鋼管碰出的聲音。
這聲音,大概每隔六七秒響起一次。但這也不能斷出它的規律,因為我只聽見響了兩聲。
我轉動身體,環顧四周,沒有發現附近有工地存在啊。這就奇怪了,難不成是有人在跳鋼管舞,是鋼管給折斷,掉在地上了也不對啊,要是能把鋼管給折斷,除非是好幾個相撲選手攀上去才行。
一經提醒,王叔顯然也是聽到了這響聲。他將步槍遞給我,然後左顧右盼的朝馬路中間走去。王叔一定是知道聲音不是從我們周圍傳出的,便走到開闊地帶去尋找聲音的源頭。
哐當,又是一聲響起。
我用手拍打了一下還在聆聽響聲的程佳華,讓他一起去找找這聲音是從哪兒發出的。跟着王叔一起走回了皮卡車停靠的地方,周志宏從車窗裏探出頭對我説:“厲哥,你們聽到聲響沒”
“嗯。”我回答説,然後和王叔一起在扭頭尋找着。
“別找了,”貨箱上的吳林禹對我們道“肯定是在那兒。”説完他指了指皮卡車的正後方,也就是十字路口往右拐的那條道路。
我們眯起眼睛往那兒一看,果然那條街道的盡頭處有幾棟掛着綠紗布的、未完工的小樓。鋼管腳手架這種東西,一定是在那種建築工地裏邊。
吳林禹放下手臂,單腿跳下了車。他對我們説:“走啊,過去瞧瞧是什麼在發響。”周志宏突然打開了車門,説:“我也去”
“用不用開車啊,看起來有點遠。”程佳華提議道。
“用不上,走路過去比較好。”王叔搖頭説,然後取下揹着的衝鋒槍,邁步走了出去。
“小聲點兒走路。”王叔回頭對跟上去的吳林禹和周志宏説。
這下就還剩下我和程佳華站在原地,以及車內的段可和陳莉姍。我將頭伸進車內,陳莉姍雙手抱着相機,已經睡着了,或許是昨晚沒有睡好。段可呢,她正睜大了眼睛望着我。看樣子,她沒有想要跟着去看熱鬧的想法,要不然以她的格,早就從車裏邊兒跑出來了。
我將手伸進車內,拍了拍她的臉頰説:“門鎖好,在這兒等我們回來。”段可乖巧的對我點點頭。看她這般可愛的樣子,我已經決定原諒她剛才揭我短處的行為了。
程佳華好像對那聲音不是太興趣,他站在原地,望着走出去的王叔三人,沒有主動跟上去。但讓這個才認識不久的人留在我女朋友身旁,我是肯定放不下心的。於是我扯了扯他風衣的衣角,示意他跟上我。
程佳華見到我的動作,點了點頭,就跟我走了出去。我握着步槍的護木處,提槍朝王叔幾人跟去。
踏上街道,那聲音又響起了一次。聽起來比上一次響亮了不少,看來我們是找對位置了,正離聲源越來越近。五個人列成了一條直線,王叔在前,我在最後,順着街道行走。有聲音,就意味着那裏多半有人。不知道這次又會碰上什麼人,但我倒不是太緊張。
行道樹下出現了一具狗的屍體,看起來還蠻新鮮的。我是説,它還沒有腐爛,也聞不到又什麼惡臭傳出,應該是不久前死去的。我有些驚訝,心説這病毒到了後期,還能把動物都毒死但我又發現,它身上佈滿了咬痕,脖子上的傷口了好多血出來。
看來不是被病毒毒死的,而是在和同類的打鬥中犧牲掉了。而且軀體上如此數量的傷痕,一定不是出自一條狗之口,而是被一羣狗欺負至死的。不僅是人類,動物也開始拉幫結派了啊。
這條狗身上的棕黃絨,能看出來以前是在寵物護理店裏修飾過的,燙得跟韓版髮型一樣卷。但這只是為了滿足主人的觀賞**,沒有戰鬥力的寵物狗,失去了主人的保護,在如今的世界裏也只有被欺負的份兒。
思緒間,我們離聲源地越來越近。離那處工地越近,街道上就出現越多的磚塊和瓷磚。我這才發現,這條街道已經被拆遷了不少。街道上的好多建築物被分解成了大小不一的磚頭水泥塊,至於那些沒拆的建築,在牆邊或者門上都用紅油漆刷着一個“拆”字。
越來越多的磚頭、石塊撒滿了路面,讓我們的路很不好走,稍不留意就會崴腳。等到那棟滿是綠紗布和腳手架的建築樓離我們還有十幾米遠時,我們面前卻被一堆磚頭和瓦礫所攔住。這堆拆遷後的殘渣剩餘,足足有一層樓那麼高。也不知道是什麼重要的建築讓開發商們如此着急,這剛拆遷完,連餘渣都還沒運走,就又在原地修起新的建築來。
又是哐噹一聲響起,沒錯,聲源肯定是在這堆瓦礫的另一面。我甚至還能聽到有人説話的聲音。
這堆建築餘渣是斜堆着的,易於攀爬。我們可以悄悄爬上去,然後偷看工地裏的情況。
吳林禹對我們做了個聲的手勢,然後踩上一塊磚頭,小心的往上邊走去。周志宏看了我一眼,扶了扶眼鏡,就手腳並用的往上攀,或許是擔心不小心踩出響動來。我這才想起,周志宏的眼睛上次不是在車裏邊壞了鏡架嗎,這小子什麼時候修好了沒等我再細想,王叔就推了推我,示意我也趕快攀爬上去。
我將步槍斜挎在肩膀上,然後選好落腳點,調整好身體平衡,一步步往上走去。好在這瓦礫堆裏大都是幾塊磚頭混合着水泥的那種,踩上去很穩,也發不出來什麼聲音。周志宏那種手腳並用的方法,簡直就是太誇了。
十秒鐘的時間,我們就趴到了瓦礫堆上。幾人好奇的探出頭,往工地裏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