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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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這種腦子裏沒有多少醫學常識,連醫院都沒去過幾次的人,僅僅是知道脖子上有頸動脈這種東西,卻本不知道它具體在哪裏。這一按,我倒是在湧血之中摸到了那條深深的口子。我以為在廚房被菜刀宰中手指的傷口就足夠觸目驚心了,但這條傷口所傳來的觸,讓我頭皮一麻,不忍再去觸摸第二下。
而這傷口,又偏偏是生在我最心愛的人身上。
按來按去,出的血量,像是要少了一些。不知道是我的心理作用,還是這方法真的有效,或者是,段可身體裏的血所剩不多了。
我決定放棄。
這種傷口,不是按壓動脈就能止住血的。
那麼,段可真就沒救了嗎我問道自己。
或許是吧,腦海裏另一個聲音回答我道。
你瞧,那麼大條口子,就算止住血了,然後你又該怎麼辦,一針一線的縫合起來説出來你自己都不信。
別做夢了,她沒救了,活不了了。
這都是你的錯。
都是你的錯。
滾我將這個陌生的聲音從腦海裏駁斥了出去。
我有錯我他媽哪裏有錯了刀子不是我動的。
在鋼鋸面前,我也沒有向那個天殺的爛耳朵妥協出“候機樓”三個字。
我怎麼就有錯了老子沒有錯你就騙你自己吧,那個聲音再次響起。
等你説服好你自己,你就會接受事實了,就不會哭了。
這種時候,我腦海裏竟然響起了相聲一般的爭論。
我不知道,哪一個聲音,才是我最真實的想法。
突然,段可抬起手,搭在我的手臂上。她已經放棄了想説話的想法,閉上了嘴,竟然對我微笑起來。
只是,她眶着熱淚的雙眼,透出哀傷的無助。
無助得讓我碎心。
“段可。”我嗚咽道。
她嘴角揚起,又緩緩的將手移到我的臉上。她的小手在我臉上移來移去,晃動中時不時的遮住我的眼睛,讓她的臉時隱時現。
我不知道她的眼神,她微笑的表情裏,裝的是什麼意思。
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會不會是段可説不出話,但她能覺出自己時間不多了,又説不出來什麼善言,只能用表情,用眼神,來表達出自己的無助,以及對我的衷祝看着她那雙淚眸,我突然回憶起,在黑皮手裏的鋼鋸碰上我的手指時,我曾問過自己,我對段可的愛意,到底值不值一手指頭。
現在,我終於得到了問題的答案。
哪裏只是一手指頭,就算現在斬斷我一胳膊,只要能讓段可活下來,我他媽都願意啊我真的願意。
只不過,得到答案的代價太大了。
就像是,以前經常有人問過你,你的女朋友和你的媽媽同時落下水,你會先去救誰一樣。
事情沒有發生的那一刻,你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到底會作何選擇。
可那又怎樣呢,手指頭和段可,本就是兩個毫無關聯的個體。
就算是我現在砍下自己的胳膊,她也不會好起來了。
脖子湧出的血量在變少,可依舊還是不停的往外在滲。我索放開了手,想替她擦乾眼淚。
拇指滑過,卻在她的臉頰上刮沾上了鮮血。
紅得可怕。
她又努力的動了動嘴巴,還是想説話出來。這依舊是徒勞的,只見她脖子的傷口處微微顫動,卻不見有話語説出來。
突然,段可撫着我五官的那隻手,失力的垂了下去。眼睛,也跟着閉上。
這是失血休克,還是失血死亡,我不知道。我只明白,她這眼睛一閉下去,就很難再醒過來了。
我的心臟一沉。
可是,理之外的某種力量,驅動起了我的手臂。
“段可段可段可”我發瘋似的搖着她的軀體,想要把她搖醒過來。
醒啊醒啊你説不出話,讓我再多看你幾眼也好啊就再看一眼書裏邊不是説眼睛會説話嗎那我就用眼睛給你説一句告別的話啊就一句。
一句就好。
事實,就我的預料那樣,段可的身體在我手裏如木偶般的晃動,再沒睜開眼睛。
一瞬間,一股更烈的情緒從我心底子裏噴湧而出,我吼叫般的啼哭着,抱過段可的頭顱,撞到自己的額頭上。
我他媽這是闖上了什麼黴運大學沒畢業。
父母親人突然之間都不見了,孤零零的剩下我一個。
眼看生活的希望就要重新出現,被我視作第二親人的王叔卻走了。
沒等我口氣,緩回傷痛。
最重要的段可也要離我而去。
上帝,閻羅王,如來佛祖,或者是什麼玉皇大帝,你們是不是眼神不好使,盡他媽帶走好人還是都他媽的在玩我那你們能不能彈指一揮,把我順便也帶走老子不想活了,不想陪你們玩了,一點也不想。
這個狗屎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