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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迴心切救徒遠赴滇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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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狐子秦狸關心愛徒過甚,一路上急如星火,登車乘船,不一已來至長江一處大岸——九江。

這地方的確是熱鬧萬分,酒店林立,處處都飄着杏黃的酒旗,各式各樣的雜耍玩藝兒,把幾條街擠得滿滿的i適逢炎夏,雖是熱不可耐,可是這地方面臨江口,倒有習習涼風。

老道牽着一匹白鼻黑馬,這是他在途中以五兩紋銀買來代步的,他在九江市面牽行着,實在因為來的疾行,竟顧不得吃飯,此時路過九江;見到了酒旗,不覺到飢腸轆轆,遂決心在這地方用晚餐,順便喝他兩盅!

他把馬拴在一棵老楊樹上,過來一個夥計笑道:“道爺!我給您老牽馬!”老道一擺手道:“不用!我馬上就走!你是幹什麼呢?”這夥計一怔道:“我?”老道點了點,這夥計出了黃牙,一笑道:“小的是酒保,道爺真是尋開心呢!”他説着向一處用竹子搭成的小樓一指道:“九江萬里是有名的,道爺過去一嘗就知!”老道見到這竹樓就在眼前,就邁大步向着樓內行去,那夥計在後面緊跟着,一直跟進到了門口這才大叫了一聲:“客來!”只把頭一探,遂又轉身跑出,繼續又去拉別的客人去了!

墨狐子秦狸,見裏面亂哄哄的,酒氣香,混成一片,他猛了兩下,一面口中大叫道:“快來人,我吃了還要趕路呢!”幾個夥計招呼這個,張羅那個,竟是忙得不可開,老道叫了半天,只聞答應聲,卻是沒有人過來,他不由搬了一張椅子,口中道:“道爺自己來了!”説着走到酒櫃前,見兩個赤着上身的小子,正在一角斟着酒。

墨狐子見一邊,有七八罐“老茅台”遂順手拿了兩罐,他這一自己拿,才跑過來一個酒保大叫道:“喂!喂!怎麼自己動手了?”老道一挑濃眉,正想大罵,忽然心念道:“我現在可沒有工夫惹事了,還要趕路呢。”想着咧牙一笑道:“你們不動,我再不動,那可委屈了道爺的肚子!”一時逗笑了不少人,那夥計笑着把酒送到桌上,低頭看着道:“你一個人吃這麼多?”老道笑了笑説道:“你別管了,快給一隻雞,四個臭糟蛋,再來五個饅頭就沒有你的事了。”夥計一面答應着,心想:“當然沒我的事了,再就是吃的事了。”想着含笑而去,墨狐子秦狸,等不及他拿碗來,先就開了一小罐,口對口先來了一大口,吧嗒了兩下嘴,叫了聲:“好酒!”這時酒保才把酒杯筷子送上,隨着眼笑道:“道爺今晚不走了吧?小店…”方説到此,秦狸已大叫道:“走!走!我馬上就定,你們還有熱燒餅沒有?”夥計一怔道:“有!有!”秦狸把隨身一個革囊口張開,笑道:“給我裝上二十個,都夾上!快!”這夥計一摸頭,心説:“這傢伙真是一個霹雷火!”想着,張羅着把燒餅一一包好,送過來時,老道又遞上了一個水袋,齜牙道:“勞駕,給一袋子水!”夥計一怔道:“是牲口吃?”老道翻了一下眼道:“是你爺爺吃,知道了吧!”夥計碰了一鼻子灰,掉頭就走,心裏氣可大了,灌上水後,卻在屋角里轉了個彎再來,卻在抹着鼻涕,心想:“我叫你罵人,給你加點佐料。”墨狐子秦狸接過了水,扔下一塊銀子道:“有多沒有少!”説着踏步出去了,誰知道這一會工夫,方才自己拴馬的地方,已圍了一大圈子人,裏外三層,熙熙攘攘,鑼鼓聲響成了一片。

秦狸不由心中一怔,心想:“我的馬呢?”正在左右尋找,卻見原先那個夥計由人縫擠過來説:“你的老馬,我給牽到槽上了,這裏來了賣藝的了,玩藝還真不錯!”老道揮手道:“快去給我牽來,誰有工夫看這個!”夥計轉身而去,只這一會兒,已是人山人海,老道行道江湖數十年,這一行的見聞可太多了,可是還真沒有見過,有這麼多人捧場的,心中不由奇怪。

他本是站在外面,此時被後面的人一湧,反倒擠進去了!

這會兒裏面鑼鼓聲可響得震耳聾,四周觀眾更是嘻笑着一團,紛紛道:“小鬼有一套!”老道一回頭,正有一人扭臉道:“聽説是找人的,那個稍矮一點的還有一點結巴!”墨狐子秦狸聽了也沒有注意,一分兩臂道:“借光!借光!別擠碎了我的燒餅!”他這麼一分,兩邊人立刻讓開了一道溝,老道自言自語:“不怕你們不讓!噎!對不起!對不起!”這時鑼鼓聲忽止,一人脆聲,還是秦腔高嚷道:“來至貴寶地!”哐!哐!哐!三聲鑼鼓聲。

“不是為別的!”老道心中一楞,暗想,這聲音怎樣這麼悉?當時還不容轉身,卻聽見另一人啞着嗓子,也學樣叫道:“來…至貴寶地…”又是三聲鑼響,這人又接道:“不是為別的…”老道不由大吃一驚,猛轉過身來,用力擠了進去,立刻他張大了嘴,心説:“原來是這兩個小鬼,怎麼會來這裏賣起藝來了!”原來場上賣藝人,正是北星、南水二人,他二人每人都穿着一件新青布短衣褲,看來還是新制的。

場子裏擺着一個兵器架子,上面有刀槍劍朝,二人每人一個小鑼,正由不同方向轉着。

老道氣得翻了一下眼,往邊上一站,心裏暗付:“我倒要看看你們搗什麼鬼?娘拉個蛋1真作怪!”這時場子上爆出瞭如雷的笑聲,原來二人各自翻着筋斗十分巧快,身形一定,鑼鼓又是三聲,南水接道:“只為找師父!”北星結巴學了一句,配着鑼聲,南水才又道:“到此地!”北星立刻做了一個拭目的姿態,結巴道:“到…到此地!”這時四下又是一陣叫好,老道心裏一酸道:“原來他們兩個為了找小鬼頭,竟淪落到如此地步,也實在是難得!”想着卻把身子又走近了一些,就聽耳邊有人説:“可憐!這兩個小孩在九江賣三天藝了,天天都嚷着找師父,也不知道他師父是誰?他真狠心,把孩子成這樣!”老道心中一動,看了看説話的是個胖子,這胖子一邊説着話,一邊由褲袋裏掏錢,向外撤了一把,一面回顧他人,出一副趾高氣揚的姿態。

墨狐子本想立刻把二小叫着,此時不知怎麼,反倒沒有動!

二小在場上又走了一圈,呼地把鑼向地上一丟,卻由架上順手了一個胡琴。

老道心中一動,付道:“喲!他們會的還真不少呢!”一念末完,北星已拉了起來,只見南水向四下抱了一下拳道:“在下南水,和我師弟北星,來至貴寶地,只為尋找師父,一時盤纏用盡,只好賣藝為生!”他説着瞧了四周一眼,老道見二小眸子深陷,短短兩月來,想不到二小竟自瘦成了這樣,心中不又是一陣心酸,卻聽南水繼續道:“我兄弟身上雖有些功夫,可是不瞞您説:這幾天已經抖得差不多了!”他説着繞了另一種腔,道:“有人説了,説賣藝的,你們就這麼點能耐,還能吃江湖飯麼?”北星忽地停下胡琴,怔道“什麼…南水!你説什麼?”南水正在賣口才,不想北星憨直至此,當時看了他一眼沒有理他,四下立刻引起一陣笑聲,有那不知道的,還以為北星有意做作,紛紛道:“有意思!有意思!”南水顯得有些不自然,把青衣袖向上捲了卷,又接道:“不是別的!我兄弟實在不是這塊料子,有的功夫怕給師父丟臉,雖然會,也不敢使出來,好在各位大爺來此是取個笑…”北星本是低頭細細扭着絲絃,此時愈聽愈糊,低聲嘟囔道:“南水…説什麼啊?

唱呀!”四下又是一陣笑聲,老道也不眯縫着眼笑了,心想:“北星那小子,還是那個老樣!”南水回頭狠狠地瞪了北星一眼,小聲道:“你別説話!傻蛋!”北星氣得晃了一下肩膀,結巴道:“我不説…你説!”南水氣得跺了一下腳,賭氣轉過了身子,這時四下掌聲如雷,還有叫倒好的。

南水望着四下苦笑了一下道:“我兄弟是個老實人,大家別笑他…”説着,一抱拳道:“各位多多捧場,有錢幫個錢場,沒錢的也別走,幫個人場,咳,等傻小子把絲絃拉上,在下就侍候各位一段《臭老道》!”墨狐子秦狸不由一楞,心想:“臭老道?這是罵我不是?”四下紛紛叫着“臭老道!”

“臭老道!好!”

秦狸只氣得頭昏眼花,心説:“好呀1你們兩個小東西,居然把我編成歌來罵了,好好!這我倒要聽聽!”正想之間,只覺身後有人在扯自己衣裳,回頭一看見是那店夥,他齜牙笑道:“啊呀,我的道爺,叫我好找,你不是要趕路麼?怎麼看開了!”老道哼了一聲道:“你給我拴回去,我一會兒就來。”這傢伙看了場上一眼,這時正是南水仰天用茶潤着嗓子,咕咕嚕嚕的,往地上一噴,北星卻遞了一塊巾,南水一面擦着,口中尚道:“用嗓子跟用力不同,要説這一段《臭老道》還真費勁,詞兒是我兄弟編的!”説着回頭用手指了北星一下,北星紅着臉彎了一下,結巴道:“曲子是他…是他!”老道看在眼中,恨得直咬牙,回頭狠狠地瞪了那夥計一眼道:“你還不走等什麼?”這傢伙縮脖子嘻嘻一笑道:“我也聽聽!”墨狐子秦狸本就一肚子火,這時氣得照着這個夥計股狠狠端了一腳道:“你給我出去吧!聽個呀!”這一腳,把這夥計端得一陣子啊喲,口中叫道:“唉喲!這老道怎打人哪!”旁邊有人接笑道:“所以是‘臭老道’嘛!夥計!你出去吧!小心捱打!”大家一起笑了。

那夥計也倒黴,只氣得跑到外面,用鞭子狠命馬,算是報了仇了。

墨狐子忍着心中氣,又回到場中,卻見二小算是待完了。

北星這時把弦子拉得怪響的,不時還繞上幾個花腔,拉了一個過門,才見南水咧口唱道:“臭老道!臭老道!

個子瘦來樣子老!

黑臉蛋,像地皮,臭道袍,不離,只要一開口,不是‘他媽’就‘他娘’!

我們受不了,誰也受不了!

唉喲喲!

誰也受不了…”二小花也似的,在場子裏着,這第一段唱完了,得了一個滿堂彩,墨狐子秦狸氣得咬牙切齒,心想:“孃的,你們不是受不了麼?以後還有你們受的!”氣惱之間,第二段又開始,仍是北星琴,南水在翻了一溜花筋斗之後,又開始唱道:“臭老道,臭老道!

兔子耳朵王八,小眼睛,如綠豆,臭頭皮,隨處飄,他不洗勝不刷牙,我們受不了!

唉喲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