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回合冰封王座上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究竟是一種怎樣的存在,才有資格令神明憎恨厭惡?
或許只有在這樣一場席天卷地的嚴冬風暴中才能稍微明瞭一二。蒼白死寂的無際荒原已經因為宙克斯克爾而陷入可怕的災變。地震,暴風,從天上落下的和從地上升起的沸騰冰雪…世界的北極為遠古的寒冷之子提供了一個家,同時也將它囚在永封的異次元堅冰中——但是現在,它已經甦醒了。
報應號頭頂的微型熾陽有些詭異的波動着,釋放的神聖光輝已經在肆的暴風雪中被壓縮成只能籠罩住魔法船的模糊一團。但就是託它的福,報應號上的乘客們才不至於把力量全耗損在與冰雪暴風的對抗中。
“我主阿蒙拉,我們稱讚您的名諱,請求您賜予我們光明的自豪,粉碎一切軟弱…”菲歐娜纖細的手指已經在船舷上抓的發白,她低聲禱告,身上獨特的銀白鎧甲和神力太陽共鳴着,幾乎已經融進那聖潔的輝光中。
米利亞曾經在沉睡森林中見識過來自深淵煉獄的火焰君主的赫赫威勢——不過與眼下頂天立地的宙克斯克爾相比,那場焚燬了整個地獄門堡的災難也只不過是一個法師學徒輕率的玩火遊戲罷了。
冷酷的颶風中藴含着不計其數的漩渦和亂,每一刻都有成千上萬的冰晶雪石在報應號上撞得粉碎,將魔法船衝擊的搖搖墜。
“蒙!能不能想辦法靠近些!”摩利爾敲着駕駛室的水晶窗喊道,而蒙則扭曲着臉大叫着回應:“拜託。摩利爾小姐!我只是一個人,這又不是我悉地普通帆船!”
“紅袍女孩,應該讓你的鋼鐵武士回到這艘船上來縱它。”欣布一邊警惕的觀察宙克斯克爾的動向一邊提議,但是摩利爾抬頭看了看,上方的天空完全是一片極度的混亂,氣折着光線,形成一條條瘋狂的灰白條紋變幻舞動着,本找不到四十七的影子:“那傢伙才不會老老實實的回來待著呢…再説,我認為把他困在這艘船上當個發動機也太不能物盡其用了。”風暴中亮起兩點光。不。那甚至不能算是光。長續持久永不停息地風暴中,冰冷堅硬高大如山的軀殼內,那惡的,不朽的,神一般的意志以此種狀態顯在凡人面前,形成了具現化的物質形態。
宙克斯克爾已經張開雙目,用它奇異的冰冷和不可想象的恐怖注視着在他面前有如玩具一般地報應號。
“嗨,我猜這傢伙不會先向我們打招呼問好——”克洛伊着暴風雪卓然而立。而隨着宙克斯克爾的動作,伴隨它一同誕生的風暴已經開始有目的的向魔法船壓來。
“大家抓緊!”欣布順着着船舷緊走幾步。銀的火焰跟着她的腳步燃起,絲絲縷縷的銀火蔓延動,竟然滲進甲板,從正在橫斜着轉向地報應號鋼鐵裝甲上那些繁複的紋路組合間冒了出來。然後火焰又跳躍着離船體,變化成一個個奇異的魔法符號,甚至還在風暴中懸浮着燃燒了一會兒,才被漸漸吹散。
就在這短短地時間內。欣布已經在報應號和宙克斯克爾之間加了四五層防護法術。效果各異而又彼此互補加強的能量光環織着圍住魔法船,一時間就連驚濤般不斷拍擊而來的冰雪風暴都被驅散了——直到巨神一樣的宙克斯克爾揚起手臂。
五指聚握成拳的聲音好似一連串轟鳴地雷霆。頭打來的巨大拳頭上崢嶸盡顯,不計其數的冰稜分離聚合。如同一條咆哮地龐然巨蟒,攔撞在報應號上。
蒙一股墩兒坐到天花板上,然後又在牆上打了好幾個滾兒——這還是因為他年輕時好歹也曾經跟一名身手超羣的遊蕩劍客苦練過幾年才換來的成果,否則的話,他的脖子怕是在報應號第一次打旋時就已經在駕駛台上撞斷了。
從魔法船上看去。天旋地轉。法術防禦壁在宙克斯克爾以純粹的寒冷鑄成的可怕力量面前一層層的崩潰,負責抵擋的欣布甚至能覺到這片天地中的魔網都在極不穩定的顫動,因為這無法承受的巨力而紊亂。
報應號被一下子打出老遠。連帶着船上的太陽都好像一顆飛速遠離的星。從船頭的撞角到船尾的平衡帆,到處都是藍白的電火亂竄。如果不是四十七曾經以自身的能量重新整合了整艘船,就算有防護法術抵擋住宙克斯克爾的打擊,引起的震盪本身也足以讓報應號散架了。
摩利爾依靠着能粘在任何角度的光滑平面上行走的“蛛行術”穩住身子,耳朵裏被震的嗡嗡作響。現在她真是有些束手無策的意思了,凱羅不知道用了什麼法子,竟然能躲藏在宙克斯克爾體內,而眼下,不管是摩利爾也好,欣布也罷,在這個撼動天地的巨人面前幾乎都無能為力——就算是最強壯的老鼠,在一頭大象面前,也只是老鼠而已。
不過四十七呢?
宙克斯克爾邁動了它的腳步。事實上,它的膝蓋以下差不多都是埋在冰川裏的,而這一邁步所帶起的白烽煙更是幾乎淹沒了報應號。冰原在震動中裂成無數相互撞擊的碎片,同時讓深埋於大地深處的寒能量呼嘯着好像開鍋的蒸汽一樣噴出來,繼續增添環繞着宙克斯克爾的這道冰雪颶風的威力。
旋轉的雲層中閃過一道淒厲的電光。
在暴風中高高飛起的四十七並沒有在第一時間發動進攻的原因並不是它已經被凍得運轉不靈了或是被吹得暈頭轉向。正相反,他此刻腦子清醒的很—自打他離開深淵的血戰戰場以後,就從來都沒有如此過了。
這是摒除了一切雜音之後最冷酷的命令。是屏蔽了所有情之後最直接的本能。四十七一圈一圈的順着風暴盤旋着,甚至關閉了絕大多數發動機來積蓄他那本來就近乎無窮無盡的能量。鋼鐵之龍的呼嘯在高亢的暴風雪中顯得有些低沉,而四十七也罕見的一反平素很是張揚的態度,在有些異常地沉靜中蓄勢待發。
無論是在燃燒的星際空間還是在諸神爭鋒的黃昏世界,四十七都是因戰爭而生,為戰爭而存的——而從宏觀上來講,戰爭本身拒絕一切無關雜質,所過之處,只有灰燼。
當所有的一切都調整到最佳狀態的時候。四十七俯衝了下去。
説實話,如果要進攻幾乎等同於一座城市的空間堡壘的話,四十七這類衝鋒在最前線地突擊型戰鬥機甲在沒有達到一定數量前本沒法形成太大威脅。整個編隊的機甲戰鬥羣本來不及靠近就被密集的防禦炮火消滅這回事,他看的也不是一回兩回了。
也許宙克斯克爾沒有那種確的滴水不透的叉火力,但是四十七現在也沒有能一擊定乾坤的熱核魚雷。
所以他乾脆連慣用的龍息壓制都放棄了。在這個雖然以魔法取代了科學,並且在一些方面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地世界裏,當要面對宙克斯克爾這種不折不扣的哥斯拉級怪物時,缺乏大殺器這個問題仍然是一個不得不承認的現實。
當巨龍變成充其量只是一隻獵鷹級別地時候。衝上去啄瞎敵人的眼睛可比吐幾口吐沫要有效的多。
於是四十七便帶着雷電和火焰,以鋭利如千萬刀劍擊的鏗鏘聲落到宙克斯克爾頭上。他首先以轟鳴的鏈鋸爪開場,和他平素巨人模樣下最常用地鐵拳相比,現在的構裝形態簡直算得上一台挖掘機了。
鏈鋸爪在宙克斯克爾稜角猙獰、與冰川無異的頭頂上留下深深地劃痕。如果是在深城大街上來這麼一下,説不定就可以挖到下水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