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第十一回合漩渦之底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在怒濤暴雨中顛簸起伏,似乎真的是一隻滑翔的在海它乘着風勢,被巨追趕着飛速前進,船首高高昂起的時候竟然好像整艘船都被一波波接連不斷的海頂起離了海面——如同一個巨人在抖動他黑藍的大毯子,震起粘在上面的雜物一樣。

主桅杆發出吱呀吱呀的搖撼聲,但是沒等人反應過來這聲音的含義,它就好像捱了一記猛砍似的,轟然折斷。從桅杆舞動的姿態上可以看出突然襲擊了渡鳥號的風是多麼詭異和兇頑,大的實木桅杆沒有向後倒,也沒有向前倒,而是打着旋兒橫掃過甲板,撞斷同樣已經在風中脆弱不堪的前桅杆,兩笨重的圓木在風力的作用下居然好像車輪一樣舞動着從船上飛了出去,如果不是克洛伊砍斷了大部分纜繩,這一下就能把渡鳥號帶個底兒朝天。即使如此,兩個倒黴的水手也跟着做了陪葬,他們兩人一個傻乎乎的抱着前桅杆,結果當場在撞擊中充當了被夾在中間的緩衝品,整個上半身都被打爆;另一個則不幸的被桅杆上帶着的纜繩中,也不知怎麼的,那纜繩鬼使神差的捲住他的,嘎巴一聲就將他帶的飛上半空,當然,從那聲音判斷,在飛起來之前他的椎就已經斷掉了。

不過這可怕的景象沒有多少人欣賞,因為還活着的水手們差不多全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膽戰心驚——風暴洋展示着它驚天動地地咆哮,把整個大海晃得好像醉鬼手裏的酒杯。加的風雨中他們只能頭暈腦脹的看到一片模糊,甚至不能確定自己抱着的和抓着的究竟是什麼,氣勢洶洶的白裹夾在他們周圍,劈頭蓋臉的一次又一次迸濺到他們身上,本不知道自己在前進還是後退,朝上還是朝下,彷彿整個世界都成了瘋狂蹦跳翻滾的子,每一面都通向毀滅地深淵。

鬆開舵輪!摩利爾朝四十七無聲的呼喊,魔力將她和四十七的思維直接聯繫起來。忽略了狂風暴雨的影響,四十七隨即放開手,那舵輪馬上像瘋了似的來回旋轉起來,由此可見船身下那一片茫茫的海水此刻是多麼的瘋狂,縱橫錯的海是在怎樣地震盪起伏,渡鳥號馬上被推得旋轉着打了橫兒,在一道懸崖般的波峯中幾乎整個翻了過來——幸虧如此,它才險險避過湍急呼嘯的大海中突然出來的一道黑漆漆的峯脊。僅讓最後一搖搖墜的桅杆和那刀鋒一樣的礁岩擦上撞的粉碎,斷桅形成地木片兒好像被大風吹起的沙石一樣亂飛,緊接着又一將渡鳥號託過這把暗藏在海中的巨大尖刀,等四十七重新把住舵回頭看地時候,它已經消失在波濤中埋沒無蹤了,好像從沒出現過一樣。

“這艘船撐不了多久!”剛剛被峯甩開的羅爾艱難的抓着任何可以借力的的東西重新走過來,步履維艱,貼在鼻子兩邊地小眼睛怒睜着。稀疏的亂髮也在橫掃一切的暴風雨中胡亂飛舞:“過不了幾分鐘,渡鳥號就會在風暴中徹底散架地!”話音剛落,船身就發出一聲很大的裂響。給羅爾這句預言作了一個堅實有力的證明。

“吃水線上方被撕了一個口子!”克洛伊以漂亮的空翻動作躍上來,一頭火紅的長髮飛揚着,好像風雨中不肯熄滅的燃燒火炬。

摩利爾一手抓着舵盤旁的欄杆,一手被四十七拉着,面蒼白。剛才如果不是四十七手疾眼快的話。因為窺視未來而暫時虛的她説不定已經被風捲走了。

克洛伊往四周看了看,滿天昏黑,已經分不清豆大的雨點是從什麼方向打過來的了。有時候大簡直就好像在他們頭頂上捲過,殘破的渡鳥號上沒固定好的東西都被吹飛的無影無蹤,依然殘餘在船上大難不死的水手也只能憑藉着求生的本能芶延殘——他們中就算出海次數最多的也沒經歷過這個,如果他們中有誰真的能活着雙腳踏上陸地,僅憑這次遭遇就能一直吹噓到他老的再也不能去酒館為止。

“而且我們正在近大漩渦!”羅爾指着已經像山一樣聳立在他們前方的漩渦風暴:“現在只有一個辦法,主動衝到那裏去!”

“什麼?”摩利爾和克洛伊同時對這個主意表示吃驚。

“必須這麼做!如果我們是被硬扯進去的,那麼只消一秒鐘,風暴和海形成的拉力就會把這艘船和我們所有人都撕成碎片!”羅爾扯着嗓子大喊,但即使如此,他的聲音也在呼嘯的濤中模糊不清:“我們無論如何也不可能逃過這個大漩渦了!現在只有主動順着風暴的縫隙進去,還有一線生機!”摩利爾看向大風暴:“你確定?就算能衝進大漩渦,我們又怎麼出來?”羅爾跌跌撞撞的走開:“博一博吧!防護好你自己,法師!我得讓水手們也準備一下!”

“決定了?那好——我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四十七猛的逆轉舵輪,這一下船的龍骨大聲呻起來,住幾乎致命的扭曲之後,子漂進它之前一直避免進入的漩渦狀海,衝入正在形成的一個黑黝黝的宏大深淵的胚胎。

“當心點!”摩利爾險些撞到四十七懷裏,現在渡鳥號上差不多是伸手不見五指,就算有黑暗視覺肯定也看不到什麼:“你會害死我們的!”

“別擔心,我已經掌握到竅門了!”四十七似乎從當舵手中找到了一些新樂趣,接觸風暴的覺和在雲端飛翔差不多:“再説就算這船完蛋了我也不會害死你的!”是啊。摩利爾嘆了口氣,並讓四十七受到她在嘆氣。

在改變方向後的短短片刻。海似乎平緩了一些,但是這只是一種錯覺。因為這裏地已經不能稱為一波一波的了,而是成為整個一片的託着船,將它無休止似的抬起來,飛速送向風暴——渡鳥號一下子加快了速度,簡直可以稱得上風馳電掣,在彼此撞擊得粉碎的濤上行駛的飛快,好像一隻在冰上一溜煙兒滑丟了的木鞋。

好像只是眨眼的功夫,渡鳥號就轉進圍着風暴打滾兒的渦。然後不見了蹤影。那情景簡直就是你地嘴上粘了一粒芝麻,然後你只用舌頭那麼一——就把它了進去。

但是闖進這個窮兇極惡的大漩渦中的渡鳥號船員看到的又是另一番景象。

在幸運的穿過風暴外圍後,風暴好像一下子小了很多,把人淋個透的雨點兒和花也不見了。已經多處破損的渡鳥號現在不必擔心船艙裏繼續進水,因為它完全就是在一面尖嘯着旋轉的水牆上跟着跑,輕得跟氣泡沒什麼區別,傾斜地幾乎傾倒過來,上面是山巒一樣起伏的高大峯。下面則是黑漆漆不見底的深淵——這是一個多麼大又多麼快的漩渦啊。

水手們被這大漩渦裏的景象驚呆了。片刻前在驚濤駭中的極度恐懼已經被油然而生的敬畏和震撼取代,這個世界上可不是所有人都有機會在風暴和漩渦裏看頭頂上那一片晴朗天空的。四十七現在完全不需要掌舵,因為在大漩渦地壁上本沒有允許人力發揮的餘地,在真正的自然面前,任何所謂強大地力量都只能獨善其身,所有妄圖改變的行為只能是徒勞和自取滅亡,除了等待之外沒有任何辦法。

“我***早説過不能偏離航道!這下好了,任天由命吧!”漩渦的另一邊。賽蒙終於可以鬆開舵輪口氣了:“要是足夠幸運的話——如果乞丐娶到公主所需要地幸運是這麼一撮兒,那麼現在我們需要的幸運就是整整一船!等到風暴散去,漩渦也會消失的。到時候我們會被重新送回海面,繼續找那個什麼該死地魚人島!”

“我們會回到海面的。”奧蘭多似乎毫不關心蒙這種在航海菜鳥看來完全和自殺無異的行為是不是想謀害偉大的暗教徒:“而我們的敵人將會葬身深海”敵人?蒙還沒來得及盤算敵人在什麼地方,希瑞克教徒已經像一羣猴子似的迅速行動起來。

在這種航海技術已經不能發揮作用的情況下,雙方的素質差距就體現出來了。剛剛經歷瞭如此風暴的寄居蟹號並沒有減員,這固然和它的特殊結構有關。另外這幫半路出家的船員論個人技藝確實也比蒙原來的手下強太多了。

他們像靈巧的猴子一樣各就各位,齊聲誦希瑞克的神名——賽蒙恨恨的腹誹,在這種時候還不改信海洋女神。等着去魚肚子裏侍奉謀殺之神麼?

“那邊有艘船!”站在船頭撞角上看風景的克洛伊回頭衝摩利爾喊道。

四十七也看到了粘在漩渦稍下方一點兒像片葉子似的寄居蟹號:“把他們打沉?”等等,我需要活的——看到四十七已經有作勢躍出的意思,摩利爾急忙反抓住了他。

但是這並不意味着對方也有抓俘虜的意思。已經在漩渦壁滑轉的很平穩的渡鳥號被什麼頂的猛然往前一傾,本來就打着橫兒的船體幾乎翻了個個兒。

那是什麼?

滑亮閃光的水壁隆起了一個大包,看起來好像有什麼東西要從裏面拱出來似的。但是沒有,只是水越升越高,最後在不可思議的魔力控制下塑成了一個巨大的生物。

它有着海凝成龐然身軀,同樣呈漩渦狀動的體內好像有團墨汁似的不停攪動——深黯的體在這個水做的怪物中間翻滾動但是決不溶合,衝到它模糊不清的頭面上沸騰着,好像帶了一圈兒黑的王冠。它同樣順着漩渦前進,但是比渡鳥號還要快,往海里一沉,再起來的時候就迫近到船邊,揚起黝黑的巨臂猛打下來,被它掃過的地方馬上就像捱了一記大似的清洗一空,它再舉起手臂地時候。末端好像是拳頭的巨大水團裏已經困住了一個可憐的水手,然後一抖手就把它扔進漩渦中心的深淵。

“黑的水元素?”克洛伊從船首跳回來:“你確定對面船上搭載的真是謀殺之神的信徒麼?”飛的火球撞在水元素頭上,炸起一圈兒邊緣分明的灼熱水汽。這一擊把它打得往後倒進牆一樣地海水中,但是隨後又在氣勢湍急的漩渦裏冒出來攔住渡鳥號,似乎又大了一些。

但是這次接他的是摩利爾製造的冷冽寒風。一團好像凝固冰雪的物質在摩利爾手中形成,隨即飛向水元素的身體。冰封法球沒入水元素,讓它迅速凝固起來,法球迸出的嚴寒轉瞬間就將它從裏到外凍結了,水元素柔韌卻又充滿力量的身軀變成僵硬地冰塊。在漩渦中隨波浮沉。它似乎還想盡最後的努力來撞沉渡鳥號,但是在接下來的猛擊中炸的四分五裂,再也不能構成什麼威脅——那是四十七投出沉重的船錨造成的效果。

“我有點失去耐心了。”他低聲嘀咕了一句。

奧蘭多看着召喚出來的巨型水元素被毀滅,雙眼更加深黯。

“還不夠!”寄居蟹號上的希瑞克牧師現在開始劃破手腕動脈往大漩渦裏灑落他們黑紅地血,同時仍在瘋了似的唸叨着混雜了大量對希瑞克溢美之詞的咒文。奧蘭多加入了他們,但是沒有采取和他們一樣地自殘行動,而是掏出一個和歐沙利文在沼澤神殿中使用的晶體看上去差不多的東西——希瑞克牧師祈禱的聲陡然高亢起來。

他們的祈禱聲沒能召喚出更多地水元素,但是大漩渦中心的深淵裏漸漸起瀰漫的水霧——不過那大概也可能是因為深淵底部紊亂地海來回旋轉擊造成的效果。風暴眼中心漏下來的陽光在上面映出瑰麗的彩虹樣光圈。給人造成一種不知身在天堂還是地獄的覺,也許這兩者除了視覺效果不同之外,壓沒什麼區別。

“不大對勁!”羅爾抹了把船上的海水了一下,馬上吐了出來,異乎尋常的苦澀把他的舌頭都麻的沒有知覺了:“他們似乎在搞什麼鬼!”

“我就説把他們擊沉算了,總會有幾個活下來的!”但是摩利爾仍然固執的抓着四十七不放,好像純粹只是為了賭氣似的不讓他一逞所快:“我們就快追上他們了!要爭取把那艘船奪過來!”確實,因為船型的關係。渡鳥號在大漩渦中的速度比寄居蟹號快的多,經過一段時間的瘋狂旋轉後,現在兩者之間的距離已經拉近了不少。如果再等一會兒,四十七和克洛伊應該就可以跳上寄居蟹號了——漩渦中的海水已經變成了一種詭異的深烏,細碎的花也混濁異常。如果不是仍然反着密密麻麻的鱗光,簡直就和一個滿是鐵鏽的大漏勺沒什麼兩樣了。

希瑞克教徒中出現了傷亡。因為失血過多,一個牧師搖晃了幾下摔下海中。馬上就不見了,沒人關心他,這隻能證明這個傢伙已經失去了暗的眷顧而已。奧蘭多奮力把手中的晶體向漩渦中心拋去。它在沸騰着升揚的霧氣中劃出一個拋物線,飛了一段對於大漩渦來説只是微不足道的距離就落進水裏。

但是隨着這東西的入水,整個漩渦都搖撼了一下。

“糟糕!”克洛伊話剛出口,渡鳥號就發了瘋似的旋轉起來。

從那血盆大口似的深淵深處迸發出一陣強烈的震動,讓呼嘯的怒濤聽上去變成了可怕的尖叫——不知從何而來的龐大水一下子衝進漩渦範圍,突然加入的生力軍造成了更大的混亂,漩渦裏的海水開了鍋似的咆哮着,在把新來者納入自身體系的過程中先是以高漲的巨把渡鳥號吹起,然後猛地往下一收,讓它順着翻滾着摔下來——寄居蟹號也是如此命運。

這羣瘋子!賽蒙一個跟頭摔到艙角,好容易才控制住自己沒有破口大罵。早知道這樣,打死賽蒙他也不會出海的。

奧蘭多面不改的站在甲板上,看向下面沸騰翻滾的深淵。

“我以榮耀的希瑞克之名呼喚你,借他的神威打開水元素界的通道指引你出現!”他放聲呼喊着:“粉碎我們的敵人,深黯的水元素公主,黑女王,奧利德拉!”

“以希瑞克之名?”譁然的海迴盪着,組成隆隆的水聲振耳聾的譏笑,聲波如有實質,好像水壓般大力衝擊着聽者的耳膜,讓他們覺得自己好像正處在無底的深海里,馬上就要因為內外壓力不均而被震破了一樣。

“以希瑞克之名?”滾滾黑從漩渦中心湧出,止住這兩艘可憐小船的去勢,把它們從深淵裏又重新推了上來,滔滔不絕的黑水加入漩渦滾卷翻騰,好像一幅鋪散開來的極大裙褶:“不知死活的東西,你好大膽子——借希瑞克之名嚇唬老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