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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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血灑京城(二)而國內又不平靜,賊軍四起,朱由檢無力對吳三桂用兵,而吳三桂也因有後金在側,相互制衡,大明方可保無恙,可若是有朝一吳三桂滅了後金,以他吳三桂的格必然要揮師南下,到時大明江山難保。今袁崇煥吳襄當眾發誓,總算解了朱由檢後顧之憂,只要能儘快平了國內之亂,到時集全國之力,難道還不能制服區區遼東,到時再揮軍北上,平復後金,自己便可中興大明,再現大明往輝煌。
如此説來,袁崇煥卻又是為大明立了一功。按理是朱由檢冤枉了袁崇煥,而袁崇煥卻不計前嫌,以死報國,朱由檢更應為袁崇煥平反,可朱由檢此時不過是個不到二十歲的青年,如在現代,可以説還是個孩子,為了自己那可憐的面子,如何肯向一個已死的罪臣低頭認錯,不然皇家顏面何在,自己這個萬歲的顏面何在?可他卻不知,如今袁崇煥在城上以死報國,朝野上下何人不知是他朱由檢冤枉了袁崇煥,而他又死不肯認錯,他這個昏君的名頭算是被坐實了。在歷史上,袁崇煥無罪被殺,對於明朝整個軍隊士氣打擊非常沉重。也正是從那時開始,明朝才有整個部隊向滿清投降的事。更有人帶了西洋大炮過去,滿清開始自行鑄炮。遼東將士都説:“袁督師這樣忠勇,還不能免,我們在這裏又幹甚麼?”降清的將士寫信給明將,總是指責明朝昏君臣陷害忠良。不過此時有了與歷史上不同的吳三桂,原本朱由檢的昏庸只會便宜了後金那羣蠻子,可現在卻是便宜了吳三桂。朱由檢的死不認錯,致使袁崇煥至死也未獲得平反,只能揹負着一身冤屈命歸黃泉。不過他對來援的吳襄卻是讚賞有嘉。當便叫吳襄入宮面聖,又賞賜了黃金、白銀以示獎勵。隨後又提升其為兵部右待郎,官進一品,本為二品副總兵的吳襄此時也晉升為從一品。
只是朱由檢隨後又暗自叫來兵部尚書孫承宗,命其嚴密注視吳襄一舉一動,而軍中機密也不準教其知曉。老辣的孫承宗此時也明白了朱由檢的意思,便是用高官厚祿將吳襄留在京中,以做人質,教那吳三桂不敢亂來,卻又不給吳襄實權,怕他與吳三桂裏應外合,謀算大明朝的萬里江山。此時遼東援軍的中軍何可剛、後軍祖大壽也先後趕到京城,可朱由檢卻不敢讓他們進京城半步。此時京城經過後金攻伐,十幾萬大軍還有一戰力之的不過三成,而兩人所率援軍卻有四萬之眾,又多是戰力頗強的遼東軍,加上吳襄的五千吳家軍,若是他們進了京城,心有不軌,自己這個萬歲怕是便要當到頭了。因此只讓他們在城外就地駐紮,派人送來糧草、銀兩犒賞勞軍。三後又以京城之圍已解,命他們回遼東駐防。其實朱由檢對這四萬援軍也是心癢得很,有心將他們收入賬下,以削弱吳三桂實力,可又怕他們不是誠心歸順,反而添亂。加上又有孫承宗勸他,遼東失了這四萬將士,恐怕再難抵禦後金進攻,若遼東一失,則京城危矣。
祖大壽在城下駐守三,心中卻無時不掂念着遼東,掂念着自己的義州城,不知皇太極此次大敗而歸是否會拿他的義州出氣,見京城無恙早就想率軍回遼東,只是苦於無旨不敢輕舉妄動。而何可剛從接到聖旨的一刻卻有些不知何去何從。他明白,袁督師一去,吳三桂又被封為遼東總兵,總領遼東兵馬,任吳、祖兩家在遼東的勢力,此後的遼東必是吳三桂的天下,自己在遼東若想立足恐怕便得效忠於吳三桂。雖然他本有一腔報國熱血,可就在袁督師無故下獄時,這腔熱血便已冷了。更何況自己的早就被刻上了遼東的標記,萬歲下旨讓自己回遼東,便可見他是把自己當成了吳三桂的人,就算自己此時提出要為萬歲效力,恐怕那朱由檢也不會相信自己,想到袁督師那等忠君為國之人,仍難免被人懷疑,何可剛自問自己不如袁督師多矣,若在朱由檢手下,最後怕也難有好下場。何況此時種種跡象表明,這吳三桂怕是已有反意。前些時自己也曾親眼見過吳家軍的戰力,僅憑五千人便大敗後金幾萬將士,更別説關內那些大明的老爺兵了,如果雙方作戰,吳家軍足可以一敵十且可大勝而歸。如此説來,真的效忠於吳三桂也未必不是一條出路,若吳三桂真的可以稱帝,自己便是開國無勳,一生榮華富貴自然不在話下。想及此處,何可剛終於下了決心,與其一生鬱鬱而終,還不如拼上一拼,便跟着他吳三桂吧。祖大壽卻不知何可剛想法,而且他是當局者,這段時間又沒有機會與三桂談心,直到此時他也未知吳三桂已有反心,與朱由檢已經撕破了臉。在接到聖旨,他親自來找何可剛,問何可剛何時動身。
何可剛即已下決心,對祖大壽這位吳三桂的舅父當然不敢失禮,只是道:“一切盡聽將軍吩咐。”祖大壽歸心似箭,一聽此話,也未多想,何可剛官職雖不如他,可與他也無直接隸屬關係,為何會盡聽他的吩咐。只是連道:“好,那咱們便立即動身如何?唉,我實在是掂念着義州那幾十萬百姓,若皇太極一怒之下攻擊義州,僅任城中幾萬兒郎怕是難以抵擋。”
“將軍放寬心,有吳將軍在遼東,想那皇太極必討不了好去。”説起吳三桂,祖大壽也是倍自豪,雖然兩人並無直接血緣關係,可名義上吳三桂畢竟是自己外甥,有人誇他,便如同誇獎自己的一般。當下祖大壽與何可剛召集部下,準備揮師北上,迴轉遼東。説起來兩人手下四萬將士中有一大半原本並非兩人下屬,而是半路召集而來。其中有飢寒迫無法生存的貧民,有心懷忠義的盜匪,有被後金打敗的遊兵散勇,只是在為國為民、抵禦外辱的大旗下召集到了一起,此時祖、何兩人要回軍遼東,當然要問問這些人何去何從。祖大壽沒想到這兩萬餘人中竟有九成願隨他們去遼東。一方面這些貧民、盜匪也是生活所迫,留在關內生活困頓,那些戰敗的殘兵敗將們更怕回鄉後被人以逃兵問罪,而遼東這幾年在袁崇煥的經營下已恢復了些元氣,又有吳祖兩家大力發展經濟,此時的遼東已非往千里無人煙的荒蕪之地。另一方面他們在軍中也早就聽那些遼東將士説起過吳三桂,其大智大勇、大仁大義更讓這些人心生嚮往。只是這此人當中還有許多有家室託累,祖大壽此時如同人販子一般,一聽到人口便是雙眼放光,當下盡起軍中錢糧,給那些有家室的人,讓他們回鄉聚集家人,一同出關,而且他還保證,只要他們到了義州,不但會將他們召集入伍,還給他們的家人分房分地。這兩萬餘人喜出往外,暗道,真是跟對人了。
隨同祖大壽等人一起上路的還有吳襄的五千吳家軍。吳襄留在京城任兵部右待郎,這五千人留在這裏沒有半點用處,而遼東卻四面樹敵,沒有點實力,實在是無法自保。祖大壽率軍走後,吳襄幾次到兵部想要履行他的職責,可那些官員見到吳襄雖然臉上滿是笑容,恭敬有嘉,可卻從不讓他做事,也從未拿一份軍中密報吳襄過目,他這個兵部右待郎當得實在是輕閒。此時吳襄也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名為升職,可實際上卻只是一個人質,用來牽制自己兒子的人質。這段時間他對自己兒子和當今萬歲之間的矛盾也有所瞭解,本來對大明忠心不二的他此時心中也起了波瀾,先是自己的最為敬重的袁崇煥無故被貶,只能自盡以明心志。自己兒子初到京城便輔佐朱由檢登上皇位,可朱由檢不但不知恩,反而百般為難三桂,致使三桂幾次遇險,若不是三桂武藝出眾,恐怕此時早已一命嗚呼,難怪連袁督師也説吳三桂是情有可原。想來自己也是十分慚愧,為人父者竟對自己兒子在京中狀況也不瞭解,讓他一個十幾歲的孩子面對如此兇險。而自己這些年來能從一個小小的千户進升到此時的從一品大員,卻全是因為三桂,自己的這個父親實在有些失職。在親情與忠義之間,吳襄第一次猶豫了,他不知道是應該捨棄親情以全忠義,還是捨棄忠義以全親情。不過他此時身在京城卻無事可做,到是有的是時間來考慮這個問題。
再説皇太極,他從京城撤軍後,心念盛京安危,一路不敢耽擱,避開遼東援軍,揮師向東趨通州,攻下通州以南的張家灣,再東渡運河,攻下被遼東援軍重新佔領的香河、三河、玉田、永平、灤州,最後駐紮在三屯營。一路上明朝官員將領幾十人戰死,而各路援兵卻不敢前往救援。在三屯營,後金軍分兵兩路,皇太極率五萬鐵騎出大安口,繞道蒙古,馳援盛京。而阿則率其餘三萬人殿後,同時在大明境內大肆掠殺,將三屯屯附近遵化、薊州、遷安、義安等地盡數屠城,所過之處人畜不留,只給大明留下了一地狼藉。幾後才帶着搶來的錢糧同樣出了大安口返回盛京。至十二月末,皇太極終於趕回了盛京城下,卻並不見明軍,再見盛京城無恙,終於放下心來。城中多爾袞率城中軍民出城三里接皇太極的大軍。這一月來,多爾袞真是食不知味,寢不安眠,每城外明軍大炮轟鳴,他卻要在城中湊齊敵軍所需糧草、金銀。為了籌集銀糧他可是沒少受後金軍民責罵,真是裏外不是人,這種子他真是過夠了,若皇太極再不回來,他不知自己會不會瘋了。多爾袞來到皇太極駕前,跪倒在地,向皇太極請罪道:“大汗,屬下無能,無力剿滅吳三桂等人,反而被迫以城中錢糧資敵,請大汗責罰。”多爾袞這是以退為進,要是讓皇太極先開口,自己便被動了。
皇太極見盛京城總算還在自己手上,心情大好,道:“起來吧,你能以萬餘軍卒與那吳三桂四萬大軍周旋一月有餘,力保城池不失,何罪之有?只是明軍現在何處?為何不見蹤跡?”
“啓稟大汗,想是那吳三桂得知大汗回援,前幾便已撤軍,屬下也不敢派人追趕,只派了幾隻暗哨跟在後面,可卻被吳三桂派人斬殺,現在也不吳三桂身在何處。”皇太極點點頭,這也怪不了多爾袞,實是實力不濟,便道:“好了,一切進城再行詳談。”多爾袞聽完心中一喜,看來這關是過去了,忙道:“請大汗入城。”説完率前來接的後金軍卒分立兩側,恭皇太極入城。皇太極雖然從多爾袞信中已經知曉明軍用一種新式大炮攻城,當時情況萬分危急,不然多爾袞也不敢私下答應以城中錢糧換明軍停止攻城,可他率大軍行至盛京城下時,看到千瘡百孔的城牆時還是心驚不已,不知明軍這種新式火炮到底威力有多大,後兩軍戰又該如何防範。進了城,他又發現城中百姓個個有氣無力,面黃肌瘦,不問跟在身邊的多爾袞:“這是怎麼回事?”多爾袞也不敢隱瞞,道:“為了湊齊吳三桂所要糧草,城中即將斷糧,連士兵都只能每兩餐,這些百姓自是無力照顧。不過我已讓各地馬上運糧過來,用不上三五第一批糧食便可運到。”皇太極心中明瞭,今年各地收成本就一般,用來維持本地軍民生活都還有些困難,不然自己又保必要入關搶奪大明。此時才十二月末,正是冰封千里的時節,北地天來得晚,就算是山中可以裹腹的野菜、野果也要四五月份才能下來,糧食更是要再等上上大半年時間,看來今後的子又不好過了。多爾袞見皇太極不説話,他也不敢開口,在眾人滿腹心事中終於來到宮前。皇太極下令道:“全軍一路勞累,各自回營歇息,眾將隨我進宮議事。”皇太極説完自己已先走一步,進了宮門,多爾袞跟在身後,其餘眾將則各自安排本部人馬回營。可沒等他們安排妥當,就聽宮中有人嗥叫,其聲音如受傷的野獸發出最後的嘶鳴:“吳三桂,我與你誓不兩立!不將你挫骨揚灰,難消我心頭之恨!”眾將不知宮中發生何事,忙匆匆進宮。
來到殿內,卻見皇太極正站在大殿中央,手持隨身寶劍,怒目圓睜。而多爾袞則跪在一邊,一言不發。代善不知皇太極這是怎麼了,忙道:“大汗,發生何事?”皇太極氣得面鐵青,手中寶劍向前一指“這…這…”卻是説不出話。代善順着皇太極所指方向看去,卻見面前空空如野,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更不明白皇太極為何發怒。
“龍…椅…”皇太極咬牙切齒的道。這時代善才反應過來,這大殿本是皇太極召見羣臣的地方,為了顯示其威嚴,大殿是仿照大明所建,盡其奢華,四周牆壁及殿內立柱都是雕龍畫鳳,又用金銀寶石鑲嵌,而且皇太極還命人打造了一座純金的龍椅,若不是怕招大明及蒙古、朝鮮不滿,皇太極早就稱帝了。可此時這龍椅竟不在了,再向四面看去,卻發現原本鑲嵌着黃金寶石的牆壁上只留下一個個大大小小的窟窿,黃金寶石都已不翼而飛。
這也難怪皇太極會大發雷霆,代善走到多爾袞身邊,小聲問道:“多爾袞,這是怎麼回事?”多爾袞苦着臉道:“還不是那吳三桂,他自十一月十圍城,我與他十二和談,他要我負責他八萬大軍的糧草餉銀,同時每天要給他黃金八千兩,不然便要全力攻城,為了保住盛京,我敢不給嗎?直到吳三桂前幾撤軍,共計四十三天,便要付他三十四萬四千兩黃金。府庫中總共也不過十五萬兩黃金,相差甚遠,我只能四處籌集,可最後幾,城中不論是大小官員,還是普通百姓都被收刮一空,無奈之下,我只能…”代善聽後,暗道:這也就難怪皇太極會如此憤怒,連龍椅都被人給搶走了,他這個大汗威嚴何在?這時皇太極終於平息下來,對多爾袞道:“好了,你起來吧,這也怪不得你,能保住盛京,區區龍椅算得了什麼。待阿回來必能補上這些損失,到時再打造新的。”隨後幾天,皇太極忙於城中善後工作。此時的盛京城已不復往繁華,城中軍民損失錢財事小,缺少糧食才是最重要的,好在多爾袞派到其他各處求援的軍卒陸續回來,並帶回了一些糧食,雖然僅夠盛京軍民支持半月,但皇太極也不着急。阿率三萬大軍在關內大肆收刮,早有信使回報,説阿不但搶到了大批錢財,並在遵化、薊州、遷安、義安等城搶到糧食幾十萬石,足夠盛京所用。解決了糧食的困擾,皇太極這才有空詢問多爾袞吳三桂攻城詳情。多爾袞將當詳情一五一十説與皇太極。皇太極聽後卻是久久無語,過了半響才道:“多爾袞,你説若吳三桂再來攻城,盛京能不能守得住?”
“有大汗在,有後金幾萬勇士在,他吳三桂豈敢再來犯我盛京。”
“説實話!”皇太極有些不滿的打斷多爾袞道。
“是!説實話。”多爾袞想了一會兒卻道:“我也不知道。”皇太極沒想到多爾袞憋了半天,竟是“不知道”氣得一拍桌案“連這你也不知道,那你知道什麼?”多爾袞見皇太極發怒,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道:“大汗,我的意思是説如果吳三桂還像這次只帶四萬餘人圍攻盛京,咱們可以用城中騎兵從各城門同時出擊,以多打少,必能將明軍打敗。可若是吳三桂增加圍城人數,明軍的遼東鐵騎本就不弱於我們,特別是吳三桂手下騎兵火器犀利,騎術湛,恐怕形勢不容樂觀。而且他們的那種新式大炮威力巨大,又十分方便,只要在地上挖個坑便可以,那還不是要多少有多少,而我們卻對他們的這種大炮沒有半點辦法,只要他們的彈藥足夠,就算是再堅固的城池也難保不會被攻破。”皇太極聽後若有所思,暗道:什麼時侯我後金對付大明竟也需要以多打少才能獲勝了,如真是這樣,就算後金全民皆兵,又能召出多少軍卒,後這仗還怎麼打?説起來吳三桂之所以能圍攻盛京,卻是因為城中沒有一門可以用於遠攻的大炮,若是盛京也像大明京師一樣在城上多擺些紅衣大炮,就憑吳三桂這種程僅比弓箭稍遠的土炮如何能是敵手?恐怕沒等他們挖好坑,便已被炸死了。只可惜自己往過於注重騎兵,認為最好的防守便是進攻,只要把敵人打得落花水,他們又豈有能力來攻擊自己的都城?至於明軍的紅衣大炮防守還可以,若用這種重達幾千斤乃至幾萬斤的大炮來進攻,簡直就是笑談,這種龐然大物如何能像騎兵一般機動靈活。些年來這種戰法也的確奏效,只是卻遇到了吳三桂這個怪胎,若不是吳三桂,皇太極相信自己一統關外,直至南下攻入關內也不過是時間問題。可今天自己卻不得不考慮防守的問題。想及此處,皇太極讓多爾袞將新投入後金的明將尚可喜叫來,想問問尚可喜是否知道大炮的製法,那怕是花大價錢買來幾門也是好的。
尚可喜自投入後金,可以説是意氣風發,在攻擊遵化城時立下大功,又得皇太極封賞。聽到皇太極召他入宮,雖不知何事,卻不敢怠慢,馬上來見皇太極。皇太極見到尚可喜並沒有急着問紅衣大炮的事,他是怕這尚可喜剛剛投降過來,若是讓他知道自己竟被吳三桂圍攻,而且損失慘重,會另起他心,因此只是道:“尚將軍,在我後金可還習慣?若有什麼需要儘管説。”尚可喜聞言忙道:“末將在此一切順心,煩勞大汗關心,末將不盡。”
“嗯。”隨後皇太極又與尚可喜説了會閒話,才道:“尚將軍,此次入關,幾乎可破大明京城,沒想到卻被其城上紅衣大炮所阻,其威力確實巨大,我也見之心喜,不知尚將軍可知其製法?”尚可喜在軍中已經聽説後金盛京被圍之事,只是皇太極不提,他也不敢提,免得皇太極不高興。不過此時聽皇太極提起紅衣大炮,立即明白皇太極是想用紅衣大炮守城,以應對吳三桂的土炮,忙道:“大汗,那紅衣大炮本是海外蠻夷所制,末將實是不知其製法。”説完看皇太極面有失望之,又道:“不過末將倒是有兩位兄弟,對火器頗有研究。”皇太極一聽大喜,忙問道:“他們是何人,現在何處?”
“他二人名為孔有德、耿仲明,與屬下相同,原為將軍部下,自將軍被那袁蠻子殺害後,二人與朝庭新任皮島將軍不和,現已投奔了登萊巡撫孫元化。”
“那你與他二人可有聯繫?可能説得二人來投?”尚可喜此時卻無把握,只能道:“屬下願一試,只是成與不成卻在兩可之間。”
“好,你儘管去做,不論二人有何要求都可答應他們。”尚可喜領命後出了宮門,書信一封讓人帶與二人。皇太極此時心情大好,若是盛京城上安上大炮,又何懼吳三桂等人,到時後顧無憂,自然可與吳三桂一戰。可就在他躊躇滿志時,外面有人慌慌張張的衝進宮門,見了皇太極,忙道:“啓稟大汗,大事不好,貝勒爺阿派來信使,説他們被吳三桂伏擊,損失慘重,請大汗速派援軍,以解危急。”
“什麼?阿被吳三桂伏擊?這怎麼可能,那吳三桂不是已經回義州了嗎?”皇太極因知道吳三桂用兵鬼神莫測,自回到盛京後便派出大量哨探打探吳三桂消息,前幾還有哨探説親眼見到吳三桂的將旗在義州城飄揚,皇太極才放下心來,可今怎麼又會出現在草原上伏擊阿。不過此時再追究那個哨探也沒有用了,皇太極馬上召來眾將領,大殿議事。當眾將聽説阿被伏擊時,就連一向與阿不和的代善也是驚惶失,只因阿隨軍攜帶着在關內搶奪的大批金銀珠寶,還有此時盛京最為緊缺的糧草。若是這批糧草有失,後金不需要明軍再來進攻,恐怕也不過今年冬天了。
事關全城幾十萬軍兵的生死,皇太極及眾將領也無瑕細談,僅用了半個時辰便商量妥當,命代善及多爾袞率四萬鐵騎救援阿,務必要將阿軍中那幾十萬石糧食運回盛京,以解燃眉之急。而皇太極則率近三萬軍卒坐陣盛京,以防中了吳三桂調虎離山之計,被他再殺個回馬槍,取了盛京。當天傍晚,代善及多爾袞便出了城,冒着嚴寒,高舉燈籠火把連夜行軍,他們也知道能早到一分鐘,便能減少一分損失,多帶回一斤糧食也許便可多活一人。再説阿等人,他們奉命斷後,搶奪了遵化、薊州、遷安、義安等城後,從大安口出關,一路過青龍、建昌、朝陽、新,這午時已來到饒陽河畔,距盛京不過一路程。因皇太極早將盛京城情況告知阿,阿此時也知道自己隨軍的這幾十萬石糧食實是盛京的救命仙丹。出了大安口後,他不敢有一絲大意,生怕蒙古諸部見財起意,因此將三萬將士分為前中後三軍,各有萬人,而糧草錢財則隨中軍同行。
一路上也不知有多少人暗中觀察着這支大軍的動向,不過因阿軍勢浩大,無人敢虎鬚。直到了饒陽河畔,阿才終於鬆了口氣。此地已屬後金管轄,雖因前段時間吳三桂進攻盛京,大軍一路行來,將這一帶的後金崗哨清掃一空,可隨着吳三桂撤軍,這裏的崗哨已經恢復。阿召來崗哨中軍卒,問明附近情況,得知附近並無動靜,阿知道等在盛京的皇太極此時已是望眼穿,只等着自己帶着這批糧草救急。當下也顧不得軍卒辛苦,命先鋒一萬將士先行過河,就地埋鍋造飯,等中軍及後軍過河後,用過午飯大軍再行開拔,務必在今天連夜趕到盛京。饒陽河寬有五十餘米,深處達五六米,若是平時,這三萬大軍過河倒要費些周折,可此時正是數九寒冬,河面早已結冰,冰層厚達一米有餘,別説在上面跑馬,就是把明軍的紅衣大炮放在上面也無大礙,加上前段時間正好下了場大雪,河面又不滑,正好大軍通過。一萬先鋒僅用了不到半個時辰便已趕到河對岸,派出警戒後埋鍋造飯。一萬後軍則在河的另一岸負責警戒,中軍一萬士卒押着幾萬輛大車準備過河。這幾萬輛大車及負責趕車的車老闆都是後金在關內屠城時特意留下的,這些趕車的車老闆被後金大軍殺得家破人亡,對後金軍卒恨之入骨,可為了保命,只能聽從安排。他們面對後金幾萬大軍雖不敢暴亂,可只要後金軍卒一個照看不到,他們便會搞些小動作,或是用力打拉車的牲口使牲口受驚,或是折斷車軸,總之是無所不用其極。
今到了這饒陽河畔,他們早就從押運他們的後金軍卒口中得知,這裏距離盛京不過一路程,過了河也不知這一輩子還有沒有機會再回來,因此今的破壞行動更是達到了一個高峯。走在最前面的千餘輛大車剛上了冰面,未到一半便有四百餘輛發生了各種大大小小的病,其中僅是受驚的馬匹便有幾十匹,這幾十匹驚馬拉着大車在冰面上橫衝直撞,不但將車上的糧草灑得遍地都是,更撞壞了周圍的十幾輛馬車,還撞傷了幾個後金士卒。看得其他車老闆眼紅不已,暗道自己怎麼就沒這本事,這該死的馬怎麼打它它也不驚,害得自己只能將車軸用木別折。
第四十二章伏擊饒陽(一)因為這種突發狀況,車隊只好無奈的停在冰面上,進退不得。那些後金軍卒讓他們上陣殺敵他們在行,讓他們修車那可是七竅通了六竅…一竅不通,可若是沒了馬車,這幾十萬石糧食難道讓他們揹回去不成。只能讓這些車伕就地修車。這些有病的車擋住了去路,幾萬輛大車只能停止前進,在岸上等着。後金也不是沒想過讓其餘大車繞路,可這些大車本就已經是每五十輛為一排,相距十餘米同時前行,千餘輛大車在冰面上拖出去幾百米,若再繞路,恐怕綿延幾千米也不夠。一方面要考慮這冰面的承受能力,另一方面又要考慮警戒力量是否足夠,三萬大軍説多的確不少,可平均在這些大車上不過一人而已,用來看守這幾萬輛大車有些不夠用,若是拖得過長,萬一有敵來襲,到時力量集中不起來,難免會被人個個擊破。所以他們只能耐心的等着這些車老闆修車。
可這些車老闆本就不是心甘情願去後金,剛才還只是用自己手上的簡單工具破壞大車,這時更是藉着修車的機會,將這些大車好好修理了一番,此時別説是後金軍卒,就是造車的人來了、也只會搖搖頭,修這車甚至比重新造一輛車還要費勁。轉眼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這幾百輛大車不但沒有修好,反而又有幾十輛車趁着那些後金軍卒不注意將自己的大車壞。阿見車陣遲遲不能前行,而大車卻越修壞得越多,便親自來督促他們。走到岸邊卻又被那些等在岸上的車伕們攔住,叫嚷着要吃飯,只吵得阿心煩意亂。來到冰面之上,阿冷着臉對這些修車的車伕大聲斥責道:“若是半個時辰內還修不好大車,全部就地革殺勿論。”説完他卻打馬去了對岸,看看飯是否已經做好。大軍自從清晨出發,到現在已經三個多時辰,又在這有近尺深的雪地上前行,人人都是疲力盡,負責斷後的後金軍眼見車隊停在了冰面上,等他們修好車,再到了對岸自己才能過河,恐怕要等上幾個時辰才能吃上飯。這些又冷又餓的軍卒紛紛向上級訴苦,反正這裏已經是後金境內,四周又沒有其他大股人馬,還是讓自己這些後軍先過河吧。意見被層層反應到了後軍將領耳中,他耐不住手下將士苦苦挨求,只好過河來請示阿。前軍這時已做好了飯菜,大軍正席地而坐用餐。只看得那後軍將領餓腸碌碌、眼紅不已,阿甚至聽到了他肚子咕咕作響。本來阿不想理會後軍軍卒的意見,因為他知道這批糧食的重要,實在是不容有失,若不是此時自己手下只有這三萬將士,就算是用三十萬將士來看守這批糧草也不過份。
可眼見連這個將軍都餓得肚子響,下面軍卒更是可想而知。不讓軍卒用飯,怕是要惹眾怒的,而且此次後金入關雖然收穫頗豐,但十萬大軍也折了兩萬,這些能有命活着回來的都是後金的勇士,若因為天寒地凍而造成無畏減員卻是得不償失。再看那些大車到現在還沒有動靜,如此拖延下去,等後軍用完飯,天都黑了,大軍要在今夜趕到盛京怕是難了。讓後軍先過河用飯卻起碼可以縮短一個時辰的時間,而且後軍用完飯後還可以代替前軍在此警戒,讓前軍去換中軍也來用飯,這樣不但可以縮短時間,還可以讓這三萬軍卒輪歇息一會兒。]至於那些車伕卻不在阿考慮的範圍,只要能將這些糧草運回後金,這些車伕就沒用了,現在後金糧草本就不多那裏還有多餘的糧食來養這些漢人,到時不殺了他們就已經是開恩了。想及此處,阿才點點頭道:“好吧,你去帶後軍從上游五里的地方過河,然後再到這裏用飯。”那後金將領本來也沒抱多大的希望,可沒想到阿竟真的同意,忙道了聲:“喳!”説完打馬去了河的另一岸組織大軍過河。後軍過了河後,阿給那些漢人車伕修車的時間也已經到了。阿也用過了飯,又率領着親衞來到那些車伕眼前,用手中的馬鞭指着一個還趴在車下修車的車伕道:“車修好了沒有?”那車伕見一個後金大官來問話,忙從車下趴了出來,連手中用於修車的鐵錘也沒顧上放下,就跪在地上,小聲道:“將爺,這車…這車…”説實話,他現在甚至有些後悔,剛才為什麼要破壞的那麼徹底,以至於到現在自己對這輛車也是無計可施。阿一見這車伕吐吐便知道車是沒修好,怒道:“如此説來車是沒修好了,你們真當我説話是放嗎?”阿心中一急連髒話都罵了出來。
“來人,將他給我砍了,再去看看其餘還有多少沒修好的,只要是沒修好的一律都給我砍了!將他們的人頭拿回來覆命。”身邊千餘親衞應聲道:“喳!”除留下百餘親衞保護大人外,其餘人都分散而去,執行命令。
留下的百餘親衞也上來兩人,來抓這個車伕。這車伕姓李名安,今年不過二十餘歲,本是大明遷安人,可因為後金大軍的到來而家破人亡,全家父母兒十餘口盡數喪命於後金鐵騎之下,他自己也被後金抓來充當車伕,因此在車隊中搞破壞他向來是最積極的一個。若不是想要為家人報仇,找那後金大官算帳,早與當時來抓他的那幾名後金軍卒同歸於盡。可此時趴在地上的這個李安一聽阿此話,便知道再沒有活路,何況一看這個阿便是個大官,若真能與他同歸於盡,自己也算值了。生在邊關附近的漢子又有幾個不習武的,李安平時也愛好舞槍,只是前幾年結了婚後才安靜下來。眼見這兩個親衞已經來到自己身前,頓時“啊”的一聲,猛的站了起來,掄起手中的大鐵錘便照着其中一人砸了下來。阿的兩名這親衞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不然也不會被選為親衞。此次入關,他們刀下至少也有幾十條冤魂,來沒將這個趴在地上的車伕放在眼裏,在他們看來這些車伕還不如一隻野狗有威脅,抓他還不是手到擒來,本沒有任何防範。可沒想到這車伕竟敢暴起傷人,措不及防之下,雖躲過了腦袋,可卻被砸在了肩上。這錘子至少也有十幾斤,那車伕又是用盡了全力,當場便把這名親衞砸得血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