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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美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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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提三幸。”我對御手洗説。

“三幸在東京上大學。”御手洗答道。

我出了汽車,仰望藍天,依然萬里無雲。多好的天氣!一年半以前,我們在這裏小住過幾天,那時又是颱風又是陰雨,一個好天氣也沒有。在這裏能遇到這樣的好天氣,還真是頭一遭。就算蘇格蘭之旅也是如此,一直都是天氣惡劣。直到今天,可以破案了,才來了第一個豔陽天。

站在灰的梅賽德斯旁邊,微風飽含着植物的芳香吹拂着我的頭髮。在那邊可以看到藤並家的房子焚燬後遺留下來的水泥地基,其餘的大部分地方都生長着高高的雜草。經年累月,已然看不到其他的火災殘跡了,所有的東西都像夢境裏一樣。

真的,我現在開始懷疑那樁可怕案件的真實

二次世界大戰前後,這裏是鬧鬼的房子和玻璃工廠,再以前這裏飄蕩着囚犯的哭聲,多少罪人在此身首異處!

碧空如洗,風和煦,夢幻般難以置信的歷史隨風而去。今後,這片土地還會產生新的夢幻般的歷史,而這一切的目擊者顯然不會是我這樣的短命之人。只有那株大楠樹,會依舊靜觀這裏的人間苦樂。

“久等了!”玲王奈身穿斜紋布勞動服,腳穿紅的膠靴回來了。御手洗也從梅賽德斯車裏出來,接着拿出塑料揹包,輕輕地關上車門。

“名偵探,你要帶我去哪兒?”

“就在大楠樹附近。你剛才上樓,遇到其他人了嗎?”

“沒有,誰也沒看見。”

“好的。石岡君,你去那邊的瓦礫山找兩二來。”御手洗説。

走近了,我發現以前遮蓋大楠樹樹幹的那個緻的冒牌貨已經不見了,也許是在火災中燒燬了吧。上次見到的真正樹幹滑溜溜的,又黑又濕。經過一年多的風吹曬,它已經變得完全乾燥,和平常的樹幹一樣了,但也像當年的冒牌貨一樣,隨處可見凹凸不平的樹瘤,也有兩處樹,但比以前小了一些,也沒有以前那樣的威力了。樹下似乎變得寬敞了,地面上仍然出蛇一樣的樹,但是泥土似乎變得乾燥了,也沒有看見野蔽菜,取而代之的是叢生的雜草。大概是因為沒人修剪,此外火災的原因也不能排除在外。

從二戰前到二戰後,藤並家老屋的建造時間跨越了戰爭階段。現在,在雜草的掩蓋一“,這裏只殘留有石質的地基。我撿來了兩。御手洗用膠靴踩踏雜草,平整了附近地面之後,赫然看見大楠樹立在那邊。

“這株大楠樹除了樹幹有些腐爛,基本沒有變,到底是千年古樹啊…您老辛苦了!”御手洗好像在對一位老人開着玩笑“石岡君,清理一下這邊…謝謝!好,二位,現在把蠟燭點着,我們來一個愛麗絲漫遊仙境的探險。”

“啊?要去哪裏?”

“探秘黃泉。如果我的推理沒有錯,這裏有人類不曾見過的非常奇異的美術館。我們非常幸運,能夠目睹這樣天才作品的機會可不多啊。”説着,御手洗就用木片戳進大楠樹下的地面,然後拔起來。反覆幾次,泥土鬆軟後,他拔掉雜草。我不知御手洗到底搞什麼名堂,在一旁不知所措。難道他又發狂了?

“別發呆,石岡君,把蠟燭點上。”御手洗用鞋尖不斷把土撥開,我也從包裏拿出四支蠟燭,用打火機點着。我們一共帶了十支蠟燭。

御手洗奮力將木進地面,把整個上半身都壓了上去。嘎啦嘎啦,傳出石塊相互磨擦的聲音,腳下似乎傳來微弱的風聲。御手洗繼續用力,這時,泥土與雜草中間,一個一米見方的水泥板了出來。

“這是什麼?”

“幫幫忙,石岡君!”御手洗説。我抓住石板向上用力。

“嗯,再向上,把它靠在樹上,對,可以了。”大楠樹的樹幹旁,出現了一個一米見方的口。裏面的風聲不絕於耳。向裏邊看,黑漆漆的,細小的樹糾纏環繞,猶如一大團亂麻堵在那裏。

“這是…,”

“進去吧!把蠟燭遞給我。裏面可能存在有害氣體,所以不能只依靠電筒。”御手洗從衣袋裏摸出一張紙片,成一團用蠟燭點燃,向裏扔了下去。裏閃出微光,紙團在下面持續燃燒着。

“一卜面應該沒有積聚甲烷。下吧!”御手洗左手拿着兩支蠟燭,右手拿着大號電筒,雙腳小心翼翼地繞過樹,向下移動,接着頭部就與口平齊了。

裏地道的方向似乎並不是朝向大楠樹,而是向右―也就是老屋的下面―斜過去。於是我也抖擻神,拿着電筒和蠟燭,跟在後面。我總不能讓玲王奈先下去吧。

我把腳探人口,坐在地面,就像上了滑梯,身體自然向下方滑落。撐開‮腿雙‬,用左手適當地減速,下降的同時聞到了泥土的氣味,越向下就越濕,同時摻雜着腐朽的氣息。

離人口越來越遠,我的周圍漆黑一片。電筒照着前面,除了御手洗頭髮上的髮旋,本看不到前面的景象,於是內心裏就開始忐忑不安,幾乎要打退堂鼓了。這狹窄的地道沒有台階,究竟會通到哪裏去呢?地道比我預想的要長,大致上很平坦,但是還是有些曲曲彎彎。好一個御手洗,就這樣沒頭蒼蠅一樣草率地進入了一個不明底細的。不,我想他還是知道目的地刁’下來的吧?我知道後邊玲王奈已經接近了,一回頭,赫然看見一雙膠靴的靴底。於是我給自己鼓勁,已經回不去了,沒辦法,只有前進了。狹窄的坡道一直向一下,不久,御手洗停住了,我的鞋尖差點碰到御手洗的頭髮。周圍飄散着御手洗扔下的紙團灰燼。還不知怎麼回事的時候,突然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我以為塌方了,嚇得縮緊了脖了。

御手洗忽然不見了,接着就傳來啪嗒啪嗒的趟水聲,這時我才發現自己的鞋尖也已經濺上了泥水。我心驚膽戰地慢慢起身,看到自己正站在一層淺水覆蓋的堅硬平坦的地面上。

用電筒照腳下,黑的水面上波紋正一圈圈地向遠處擴散開去,濕氣襲人。用電筒向土照,發覺這裏的空間相當寬敞,但是到底寬敞到什麼程度,仍然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