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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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夫先生,你看,從煙囱頂端放下了一繩子,真奇怪啊!”黑暗之中非常難以辨認,我一直盯着那個方向,眼睛漸漸習慣黑暗之後,才看清楚的確像御手洗説的那樣,一繩索從煙囱頂端垂了下來。
“繩子好像是和藤並公寓樓的一個陽台連起來的。”御手洗説“這真是奇怪的東西,照夫先生,我們去看看這繩子連到了什麼地方,好嗎?”黑暗之中,我看見照夫的白髮左右搖擺。
“繩子的事以後再説。先找三幸。”照夫説。接着他走向藤棚湯的暗影裏,打開了煤倉的木門,向裏面喊:“三幸!三幸!”御手洗還是把手在褲袋裏,低頭看着腳下。我在他旁邊望着蕩在空中的繩子。就在這時“轟”的一聲傳來,地面彷彿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怎麼了?”御手洗大叫起來,手也從褲袋裏拿出來了,轉身尋找着聲音的來源。是老屋!從綠樹間的縫隙中,只能看見一樓的窗户,鮮紅的火焰正從地面向天花板蔓延。御手洗立刻拔腿奔過去。
“三幸!”照夫也一邊大叫一邊衝過去。
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像和御手洗賽跑一樣,推開鐵門,上了石板小路,立刻到強烈的熱風猛吹着臉頰。站在老屋前,我卻束手無策。透過一樓的玻璃,清楚地看見裏面已是一片火海。鮮紅的火苗、騰起的熱,還有駭人的轟鳴,給人以強烈的震撼。玻璃開始破碎,火苗就像無數個拳頭一樣揮向外面,如同笑的惡魔伸出了巨大的舌頭。火焰眼看着就上了二樓,接着是三樓。
二樓三樓的玻璃一扇扇迸裂,好像一個看不見的惡魔大笑着在空中邃巡,用鐵錘敲打着玻璃。我彷彿看見惡魔的幻影。
培恩書房裏珍貴的收藏品也陷入了火海,常青藤的葉子化作渺渺白煙,四處飄散。
即便是古老幹燥的木結構建築,這種火勢也堪稱猛烈得異常。這隻能是人為縱火。
我驚訝地注意到旁邊有兩個人影重疊到了一起,是照夫和御手洗。出了什麼事?
“石岡君,快來幫幫我!”御手洗大叫。
“三幸,是爸爸不好!”照夫聲嘶力竭地喊道。這是他懺悔的言語嗎?這個人有什麼問題嗎?
“石岡君,別發呆!他會被燒死的,抓住他!”御手洗接着喊。原來是照夫想跳進火海,而御手洗在後面拼命抓住了他的兩臂。
“三幸!”三幸不在裏面,裏面的是誰啊?
“御手洗也喊道。
“三幸!”照夫已經瘋狂了,本聽不見御手洗的話。
“爸爸!”忽然背後傳來了高叫。
“啊?!”轉過身來的照夫,臉上都是汗,活像個惡鬼。
“爸爸!”二幸,你沒事?
“兩個人動地擁抱在一起。
“是牧野夫婦啊!”背後出現一個女人的聲音,算是對剛才御手洗的疑問的回答。
“是牧野夫婦嗎…真在裏邊的話,肯定是沒救了。”御手洗嘟濃着,他這時才聽見後邊人羣的談話。
看熱鬧的人已經亂哄哄地跑進了庭院,腳步聲雜杳,人越聚越多。我轉過身,聽見遠處微弱地傳來消防車的警笛聲。黎明瞭,東邊的天空已經全部變成白,靠近地平線的地方正在發紅,如同被烈焰染成一般。
巨大的轟響傳來,洋樓的內部垮塌了。僻僻啪啪的破裂之聲不絕於耳,曾經豎立過青銅風向雞的屋頂也開始向下凹陷,火星四濺,人羣驚呼着向後退去。
“大家都沒事吧?”一個聲音反覆高叫着,是身穿睡衣的鬱子,千夏睡眼惺鬆地跟在她後邊。
“都沒事!”我代表大家回答。
“啊,石岡君,我們該回馬車道自己的家了。這裏很快會成為消防隊的戰場,這件事情已經結束啦!”御手洗説着,撥開人羣向門口走去。
消防隊的車停在了外面,警笛聲越來越響,震動着耳膜。訓練有素的招呼聲引導着人羣,而後是柴油發動機巨大的轟鳴聲,沉重的腳步聲也7昆雜在一起。
我追着御手洗鑽出人羣。
“等等啊!”玲王奈也跟了過來。
“等一下,事情已經全部結束了嗎?詹姆斯*培恩呢?不管他了嗎?”我問道。
“已經全都結束了,什麼也不用管了。我們救了她一命,下面的事情就是補上一覺。”我驚訝地看到,説着話的御手洗把手搭在了玲王奈的肩頭,事實上我認為他的這隻手應該落在三幸的肩膀上比較合適。詹姆斯·培恩怎麼辦?這時看熱鬧的人羣已經開始亂哄哄地走了出來。這種場合,更復雜的疑問顯然得不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