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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樹吃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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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巨人之家尋找屍體,雖然沒有想象的那麼勞累,但是也用去了半天時間。把工具送回埃裏克家後,我們仍然回到村裏唯一的餐館“enilly‘s”此時已經是當地時間下午三點了。雨雖然停了,但還有厚厚的雲層堆積在充滿薄霧的空中,似乎又有一場雨隨時可能到來。

因為體力耗費,我們早已飢腸轆轆,狼虎嚥地吃着遲來的午餐。這是蘇格蘭風味的鄉村料理,魚湯、燉雞,還有面包和簡單的沙拉。我們為辛勤的勞動乾杯,實際上不如説是在安御手洗。他千里迢迢趕到英國的北端,原本就是衝着慘遭培恩毒手的少女的屍骸而來的。

御手洗在培恩所説的“誘拐小屋”―這裏稱為“巨人之家”―的牆裏搜尋屍體,雖然不能説板上釘釘,但也有相當大的把握。雖然沒有明説,但是我和他朝夕相處了這麼長時間,當然知道他在想什麼。而玲王奈一顆提着的心暫時落了地。繞了半個地球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尋找早年離別的父親。現在雖未能與父親謀面,但想來她更不能接受父親是個變態殺人狂的這種事。

總之,對這個調查結果,御手洗是心有不甘,而玲王奈則是暗自慶幸。對我來説,詹姆斯·培恩這個外國人雖然很古怪,但應該不是殺人狂。到現在發生的一連串案件,還是和橫濱的大楠樹有瓜葛,是它發揮了某種神秘作用。最早騎跨在屋頂上的藤並卓就是盯着大楠樹而死的―我們決不能忘記這一點。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我們去把裏敲掉的水泥恢復原樣。”御手洗説。

“埃默森家裏有水泥,簡直是個便利店。”即便是在進餐過程中,御手洗仍在思考。到底哪個地方出錯了呢?這時需要整理一下思路了。

我也同樣在分析這個問題。巨人之家的北牆裏並沒有發現少女的屍體,難道培恩所説的“誘拐小屋”和“巨人之家”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建築?

御手洗似乎也懷疑這一點。這附近是否還有和巨人之家相類似的建築?老警官聽了御手洗的問題直搖頭。他堅持説,尼斯湖周圍,不,哪怕是愛丁堡以北,這麼奇怪的建築沒有第二個。

御手洗一時間失了方向。這也正常。巨人之家的北牆裏並沒有少女的屍體,御手洗的所有推理必須推翻重來。如果説培恩並沒有在蘇格蘭殘殺少女,那麼橫濱大楠樹裏的四具少女的屍體恐怕也和培恩無關了。至少我是這麼認為的。

橫濱居民對培恩的評價在弗斯村民這裏得到了印證。他果真是位沉默寡言、品行端正、格內斂的教育家。不錯,在他內心裏有一些危險的妄想狂因素,但那是創作小説的素材,不是犯罪。否則作家和詩人都要被判處死刑。

所有的罪過都在於那株兩千年樹齡的大楠樹,此外沒有別人。詹姆斯·培恩這個蘇格蘭人不過是偶然把我們引人了歧途,絕不是真正的兇手。直覺這樣告訴我。

“我現在有點掛念工作和家裏。就是不和經紀公司聯繫,我也想給橫濱的家裏打個電話。”玲王奈緊皺雙眉,眯着眼睛看着餐館牆上的掛鐘―她有些近視。此時,時針正指向了下午三點二十分,她接着又看自己的手錶。

“三點二十了,現在本是幾點呢?”她自言自語。我趕緊看自己的手錶。我自從上飛機以後並沒有調整,所以現在它仍舊是本時間。指針正指着十一點二十分。

“十一點二十。”我説道。

“十一點二十?是上午還是晚_上?”

“是晚上。”御手洗回答。

“已經晚卜十一點多了,那邊會有人沒睡覺嗎?”她挪了挪椅子。

“你要往橫濱打電話嗎?”我問。

“嗯。”

“打給誰呢?”

“卓已經不在了,給誰打好呢?如果經紀公司打電話,而我不在房間裏,他們就會掛到老屋那邊。看來只有給照夫打電話問問了。”説着,玲王奈站起身來。

電話就在廚房的入口處,她對廚房裏邊招呼了一聲,拿起了聽筒。我一直看着她。她雖然説過,自己挪出一週左右的時間不難,但是作為一個名人,把一週時間完全留給自己事實上很困難。她把聽筒放下,回到桌前,姿態優雅地坐下,把剩下的沙拉和麪包都吃光了。餐館的艾米莉給我們端來了盤子,玲王奈微笑着説了一句什麼,她很高興地説“謝謝”這是在稱讚她的手藝吧?

其實,御手洗認為這樣的飯菜充其量也就是不難吃而已。

御手洗仍然在和老警官説話。老警官還夾着那頂誇張的大帽子,正口沫橫飛地高談闊論。菲尼克斯垂着耳朵,趴在地上睡着了。御手洗和接觸不久的人總是有説不完的話。

紅茶_上來了,裝在大茶壺裏,下面還放了一個花貓圖案的大棉墊用來保温。茶杯就擺在我們面前。玲王奈拎起茶壺,給我的杯子倒上紅茶。她此時的舉止,完全是個本女

外邊又響起了刷刷的雨聲,水滴順着玻璃窗向下滑落,真是個雨國。當我把目光從窗外收回時,電話響了。

“是我呼叫的國際長途。”她説着把茶壺放在了桌子上。我站起來拿過茶壺,將御手洗、老警官和玲王奈的杯子都倒滿,白的牛從杯底泛上來。

“三幸嗎?還沒有睡?”玲王奈驚訝的聲音傳來。外面的風雨聲和壁爐裏柴薪劇烈燃燒發出的劈啪聲,在安靜的餐館裏飄蕩。但玲王奈的聲音很快變低了,聽不清通話的內容。

我放下茶壺,回到座位上,沒有加砂糖就端起了杯子,香味飄散開來。這裏特有的紅茶和本的味道不一樣。御手洗還像在橫濱馬車道的住所裏一樣,右手端着茶杯,左手擎着托盤。不修邊幅的御手洗與那些儀表講究的人生活習慣完全不同,但是他們喝蘇格蘭紅茶的做派卻驚人地一致。

聽着外面的風雨聲,一口一口地慢慢品嚐着茶。勞作之後,一頓美味帶來了心理上的充實。我漸漸喜歡上這家沒有音樂聆噪的餐館。隨着英國之旅時間的逝,這樣的生活越來越使我深深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