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潘逆伏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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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建武十二年十一月初三,皇帝就潘黨謀逆一案降下有潘黨成員共計八百餘人盡皆滿門抄斬,潘黨逆潘文遠,罪大惡極,誅滅九族,其直系親屬判凌遲之刑,法場行刑。
聖旨一下,天下震驚,山河染血,官場動盪。此案涉及之大,範圍之廣,加上犯官家人親屬,被殺頭的共計數萬餘人,由於被殺的人實在太多,刑部不得不在京城郊外臨時開設了四處法場,動用軍隊維持秩序,劊子手砍頭砍得手軟,於是只好輪番上陣。一時間京城外愁雲慘霧,陰氣森森,哭聲震天,血成河。
這一京城內萬人空巷,百姓們紛臨刑場,觀看這些奪去他們親人生命的惡魔們伏誅,人們得報大仇之後,不知在誰的帶頭下,向皇宮方向遙遙下拜,齊聲高呼吾皇萬歲。
潘尚書一家也被押赴刑場,他是這場叛亂的禍,百姓們對其恨之入骨,從天牢押往刑場的路上,潘尚書關在囚車內,被百姓們扔的爛白菜,臭雞蛋和石塊砸得昏過去三次,潘尚書的家人有兩個被當場砸死,民憤之大,一時無兩。
由於潘尚書全家被判的凌遲之刑,也就是俗話説的“千刀萬剮”執刑難度比較高,刑部特意請出了數年前告老在家的老師傅,帶領着他的徒弟們分批執刑。
刑場上,潘尚書住被剜剮的刻骨疼痛,仰天大叫三聲:“天不公!”然後氣絕身亡,後來一數,潘尚書被割了二百七十三刀。
叫得最慘的是潘尚書的兒子潘陶,直到被割了一百多刀後,他仍在破口大罵道:“方錚你這個言而無信的混蛋!你答應過我的!你答應過我的!”潘陶受盡三餘刀後,終於身死。
家被行刑那天方錚並沒有去觀看,後來聽温森稟報説,潘家挨刀最多,最後才死的居然是一位女子女子乃潘尚書收的義女,她本是數年前城外胡大户送給潘府的丫鬟,後來潘尚書見其美貌情温柔,頓生憐愛之心,收其為義女,改了潘姓,以承歡膝下,沒想到命運多,卻不幸被她趕上了潘府滿門被誅。
原方錚只當作一條趣聞聽過就算了,可是後來一打聽此女姓名方錚頓時捶頓足,呼天搶地,模樣悔恨得直一頭撞死,嚇得一旁的温森夠戧,滿頭霧水的温森一直不明白,為何這位叫金蓮的女子,會引得方大人如此傷心悔恨…
接着幾天。方錚做夢都在説夢話反覆**着:“蓮…蓮。我是慶啊…”氣得躺在他地長平直咬牙。後來實在忍不住了。一腳將方錚踹下了牀。方錚這才消停。
潘逆一黨被誅殺了半個月後華朝官場和民間造成地動盪已漸漸平息。只是京城內外仍瀰漫着一股濃重地血腥氣久久不散。
這一。方錚帶着四位老婆和準老婆得志滿地站在了原潘府地大門外。
“這…這是?”嫣然望着被火燻得半黑半黃地大門。遲地問道。
方錚摟着嫣然地地看了長平一眼。乾笑道:“這是皇上賜給我地宅子!”嫣然瞧着方錚萬分勉強的笑容,又轉頭看了看長平不太的臉,嫣然抿嘴一笑,低下頭去,不再言語。
小綠和鳳姐頭都沒抬,二女站在府門外低聲談笑,不知在説着什麼私房話。小綠這丫頭情温和,待人真誠,幾女之中,小綠的人緣算是最好的。
長平瞧着大門被燻得黑黑黃黃的,一副破產倒閉清算的倒黴模樣,頓時便有幾分不喜。
一個箭步衝上前去,迫不及待的推開門…結果兩扇厚重的門板沒能如願的推開,反而以一種決然赴死,義無返顧的高傲姿勢,吱呀一聲,重重的倒下,出響亮的哐啷聲,嚇得幾女同時驚叫不已。
方錚更是嚇得魂不附體,面蒼白的大叫一聲,反身一個箭步,果斷的抱住鳳姐,兩手在鳳姐翹的部不停的上下摸索捏,臉貼在鳳姐高聳的部上使勁往裏拱着,嘴裏還用驚慌的語氣大聲叫道:“怕怕,太怕怕了…有鬼啊…”鳳姐部被襲,部又被佔便宜,頓時羞得俏面通紅,掙扎着使勁推開方錚,含羞帶嗔的瞪了方錚一眼,薄怒道:“光天化的,你怎的…怎的如此無恥…”真軟,真舒服啊,方錚細細回味着,表情卻像個犯了錯的孩子,低着頭咕噥道:“我害怕嘛…”嫣然與小綠頓時笑作一團,鳳姐狠狠跺了跺腳,不好意思再説什麼了。
長平惱怒的瞪了方錚一眼,然後當先走了進去。
繞過被燻成烏黑的照壁,映入眾人眼簾的,是一幅極為殘破的景象,燒只剩一副空架子的主屋和內院,前院內雜草叢生,光禿禿的假山上還剩幾沒燒完的小樹樁子,在寒風中瑟瑟搖晃。只有照壁內依稀雕刻着的瑞獸祥麟,彷彿提醒着人們,這裏原來住過的人家,曾經多麼的顯赫風光。
長平臉已成鐵青,咬牙道:“…這就是父皇賜給你的宅子?”方錚四顧而望“不錯啊,你瞧,…此處幅員遼闊,一馬平川,空蕩蕩的啥都沒有,正合適咱們在草地上打滾撒歡,還有這房子…多好的房子啊!不但採光好,還通風,…通得不能再通了…再説這裏地理好,咱們乾脆把圍牆拆了,把它建成小商品批租金都收得手軟,哈哈…”長平恨恨的一跺腳,咬牙道:“我進宮找父皇評理去!”方錚大驚,一把攔住她道:“幹嘛呀?好人還做不做得了?你父皇好心把宅子賜給我們,你還找他評什麼理?他得罪你了?”長平委屈得都快哭了,憤憤的指着四處殘垣斷壁的潘府,怒道:“你看看,這能住人嗎?父皇什麼意思呀?就送了這堆破爛給我們,還不如不送呢。我到底還是不是他最心愛的女兒呀,這麼一堆破爛噁心人不知哪個王八蛋燒的…”方錚臉時青時白,神情尷尬無比,放火燒了潘府之後,方錚回家一直沒好意思跟家人提這事兒因為實在太丟臉了,不知為什麼,自己老是跟自己的房子過不去了一棟又一棟。長平自成親後,頗懂為人婦的規矩,基本上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自然不知放火燒宅子的王八蛋就是她最親愛的夫君…
只有鳳姐趁人注意,白了方錚一眼,忍着笑什麼也沒説。
方錚眼睛四下一掃,嗯景實慘了點兒,若按方府的標準在原地重蓋一座府邸,沒個上十萬兩銀子,恐怕蓋不出個樣兒來。都怪自己不夠冷靜啊,當時若不放這把火該多好…抬頭望了望,方錚乾笑道:“隨便看看得了,天不早,咱們該回去了…”蹲在前院的草地裏着小嘴執拗道:“我不!我要進宮!要父皇再送我們一座宅子!這個破地方我不要!”你皇知道我放火燒自己的房子,會罵得我狗血淋頭的…
方錚心裏暗暗叫苦,見另外幾女神間對這宅子也頗不滿意。…這種破宅子擱誰都不會滿意的。
見長平執意進宮,方錚一咬牙,只好全招了。
“什麼?這宅子…是夫君你下令燒的?”長平和幾女都一副不敢置信的神姐在一旁捂着嘴樂個不停。
“當時天氣很寒冷,大夥兒都想烤烤火一想這宅子反正這麼舊了,乾脆當柴燒了吧以後蓋新的也方便,所謂助人為快樂之本嘛那天大家烤火烤得很快樂…”方錚睜着眼睛胡説八道,面不紅氣不。
見幾女紛紛出不相信的神,方錚嘆了口氣道:“好吧,我錯了,我罪該萬死…當時我也沒想到你父皇這麼大方,居然會送宅子給我,你知道他一向摳門兒的,分個髒還跟我斤斤計較的人…”長平眼中怒意更甚。
方錚立馬低下頭,識時務的下了結論:“…總之,我錯了!我還年輕,你們就原諒我吧…”一邊説單腳在地上划着圈圈,耷拉着眼,一副又委屈又心虛的模樣。
鳳姐最先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起來,笑聲會傳染,鳳姐開了頭,幾女也終於忍不住笑了,笑得前仰後合,直不起來。
長平一邊笑一邊對着方錚又掐又捶:“你個混蛋!怪不得別人以前都叫你敗家子,果然名不虛傳,居然放火燒自己的房子,還説什麼助人為快樂之本的鬼話,簡直混蛋透頂…”回府的路上,方錚鬼鬼樂樂掏出一大疊銀票在長平手裏。
“這是…你個混蛋哪來這麼多銀子?”縱是長平見過世面,可這疊銀票足有十多萬兩,她仍被嚇了一跳,小嘴吃驚的張成“喔”型。
“為夫我賺的,全都是血汗錢吶!”方錚朝長平眨眨眼,笑道:“請最好的工匠,重新建座宅子不就好了,按你的想法建,我只有一個要求,屋子裏的牀要大,嗯,非常大…”説完方錚不懷好意的瞄了瞄四個老婆,如果她們願意和我滾在一張牀上,嘖嘖…
送老婆們回府後,方錚又去了福王府。
好些子沒見胖子了,不知那小子在忙什麼,有些事情得跟他溝通一下。
潘尚書在天牢裏跟他説的那番話,在方錚腦中還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都説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潘尚書的那番話儘管並非出自善意,但至少他分析得很有道理,如今自己和胖子的處境實在不太妙,夾在皇上和太子中間,旁邊還有一羣老不修的大臣們起鬨架秧子,一個不小心,自己和胖子就會陷入四面楚歌,孤立無援的境地,是時候跟胖子談談了。
福王府方錚經常來,府門前的侍衞們早已認識他,本沒任何阻攔,方錚就這麼大搖大擺的走了進去。
胖子正在後殿批閲公文見方錚進來,不由一楞,擱下筆,站起身道:“你今怎麼來了?”方錚還未説話子已瞭然的一笑:“莫非偷腥時被我妹子現,把你踢出來了?”方錚眼一瞪,王八之氣四散:“她敢!
…
我會好好跟她講道理的。”
“…”胖子命人擺上酒菜兩人在後殿淺酌一番。
滋溜了一口酒,方錚指了指桌上的公文,笑眯眯的誇讚道:“小夥子很勤奮啊,我還以為這會兒你正趴在哪位紅牌姑娘的身上下苦功呢,沒想到你也有認真的時候…”胖子嘆氣道:“別提了,這段子忙得昏天黑地,別説紅牌姑娘,就連我側妃還有侍妾們都好久未讓她們沾雨了…”胖子又嘆了口氣,面沉痛道:“…我對不起們啊,也不知她們耐不耐得住寂寞,萬一揹着我跟別的男人搞三搞四,我豈不是要戴綠帽子?哎,把你的影子調幾個進來幫我查探查探吧…”方錚兩眼直,半晌才道:“…你怎麼比我還不着調了?難道這病會傳染?我的影子是用來打探情報,肅敵的居然要我去幫你捉姦…”胖子乾笑道:“嘿嘿,隨便説説,真要影子幹這個,不説別的,父皇就會把我罵得狗血淋頭。…入夜了跑我這兒來肯定有什麼事兒吧?説説。”説到正題,方錚不由將板一本正經的盯着胖子,深沉的道:“胖兄可知今你的處境已危在旦夕?”胖子一楞,忍住一本正經的拱手道:“哦?願聞其詳。”死胖子,還笑得出來!
方錚壓低了聲音,將潘尚在天牢內與他説的那番話一字不漏的告訴了胖子。…除了埋在潘家別院後花園的十箱黃金那件事。
胖子果然笑出來了。
上的肥哆嗦了幾下,胖子嘆了口氣道:“其實我也知道父皇忽然命我入吏部必有用意,隱隱也明白父皇可能希望我和你聯手,對太子形成制約,但我還是沒有潘文遠想得那麼透徹,那隻老狐狸,不愧在朝堂中混跡了數十年,眼光果然毒辣。”胖望着方錚,正道:“你可知父皇命我在吏部所任何職嗎?”
“不知道。”
“父皇命我暫代吏部右侍郎一職,主管員考核,升降,致仕和調動…”
“啊?你有這麼的權力?”方錚大吃一驚,原本以為胖子只是管管帳本,記一記考勤什麼的,沒想到胖子手握這麼大權力,這不是跟吏部尚書差不多了嗎?
胖子苦笑道:“吏部以前掌握在潘文遠手裏,從上到下都是潘黨中人,這次清洗過後,吏部的官員全都被滿門抄斬,父皇緊急調入了不少候補官員入吏部,又命我暫任吏部右侍郎,但我行使的,卻是吏部尚書的權力,換句話説,吏部現在在我手裏。”方錚喃喃道:“你掌吏部,我掌影子和百官監察之權,還有京城防衞,太子呢?太子監國,對六部都有介入干涉之權,如果不管那些言官和清派官員的作用,也就是説,如今我們和太子手中掌握的權力其實是平分秋,半斤八兩,誰也奈何不了誰…”胖子點頭道:“不錯,這也是父皇的用意,在父皇退位之前,肯定不希望我們和太子任何一方獨大,至於父皇有沒有易儲之心,現在不敢亂猜,但可以肯定的是,以後的朝局恐怕都是這樣了,除非…”
“除非什麼?”胖子猶豫了一下,還是老老實實道:“…除非太子沉不住氣,而有所動作…”方錚盯着胖子,冷不丁問道:“胖子,你説句實話,對太子這個位子,你有沒有想法?”胖子聞言大驚,神惶急的四顧而望,低聲斥道:“你想害死我啊?這話能隨便説麼?”方錚狀似悠閒的滋溜了一口酒,嗤道:“你怕什麼?這兒只有咱們兩個人,咱們的情,你有什麼不能説的?”胖子一,義正嚴詞道:“方兄此言差矣!聖人常言,君君,臣臣,父父,子子…”見方錚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目光中出深深的鄙夷,胖子肩膀一垮,臉上的肥也無力的耷拉下來,小眼睛四下瞄了瞄,終於低聲道:“…好吧,我承認,我確實有想法,以前是沒機會,所以本沒敢去想,現在我掌了吏部,而你又掌握了影子和百官監察之權,不知怎的,我對太子的位子也越來越渴望了…”胖子望着方錚,可憐兮兮道:“方兄,我是不是變壞了?以前我不是這樣的呀…”方錚嗤笑道:“什麼變壞了?你的意思是你以前很純潔?不帶這麼誇自己的啊,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不瞭解?我連你光**跳河的模樣都見過…”胖子急道:“不是説好了咱們一起忘掉那事的麼?你怎麼還提?”方錚笑道:“得了,你也別遮掩了,對太子之位有想法是很正常的,到了你這個位子,若你還對它沒想法,我真會懷你腦子有病了…這事兒咱們心裏清楚就行,你我都知道,如果太子真的即位當了皇帝,恐怕咱們都沒好果子吃。所以如今之計,只有咱倆聯手…”胖子聞言渾身肥莫名的顫動了一下,咬着腮幫子低聲道:“如何聯手?”
“現在最關鍵的,是看你父皇的態度,如果你父皇真有易儲之心,這事就辦了。不過,最麻煩的是,太子在軍中的勢力也不小,這是你我聯手都沒辦法的事兒…”兩人在福王府的後殿,對坐着商量了許久…
太子府內,太子正在聽思思彈琵琶,忽然覺得身上一寒,接着打了一個噴嚏。太子莫名其妙看了一眼窗外愈見寒冷的天氣,又恢復了滿面笑容,繼續沉醉在思思金鐵弋的琵琶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