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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賀夫人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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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方地打開門來,接今天有幸喝到她煮的酒的貴人,完全不理會偌大的房舍內多進一個大男人和一個跟着大男人的大男人。

倒是青梅不好意思兩個大男人晾在一旁,倒了茶取了點心奉上,順道拿了塊冷巾遞給臨守身,擦擦被主子揍出血的倒黴鼻子吧!

“多謝青梅姑娘。”臨守身紅着臉接下了。

瞧個大男人害羞的模樣,青梅不掩嘴笑開來“有句話我早想問你了,可就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有什麼話,青梅姑娘不妨直説,臨某不會介意。”那樣一個姑娘,説什麼他也不會介意的…不會介意的!

“我是想問…我是想問…”她吐吐好半晌,終於鼓足勇氣開了口“你為什麼叫守身?這個名字喊在嘴裏有點奇怪。”守身…如玉?想他也二十好幾的人了,至今未娶未納,不會是真的為誰守着身吧!

那邊臨守身——就此啞巴了。

“一壺梅酒煮罷,四位先生請品嚐。”舫遊將煮好的酒給青梅,由她為分坐於東南西北四方的先生斟滿酒杯“先生,請用。”被大小姐指派到牆角窩着的那位九爺應該沒份品酒吧!

端起酒杯,未品先聞,一百六十一號先生説話了:“這酒未入口,單聞着它的味兒,便讓我彷彿置身於數九寒天,臘梅綻放的時節。美不可言,美不可言啊!”

“豈用聞?”一百六十二號先生接過話茬“單是看着賀夫人剛才煮酒時一舉手一投足,便已是天下第一美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啊!”恰在此時,牆角傳出一道極不和諧的聲響——“喝酒就喝酒,哪兒來的這麼多話?”四位先生不約而同地朝聲音傳出的方向出凌厲的目光“你是什麼人?我等四位來此品賀夫人煮的酒,你猥瑣地縮在那裏做什麼?”還有那尖酸刻薄之輩,義憤填膺地吐出一句:“小人!”當他喜歡縮在角落裏啊!他倒也想坐到桌上喝喝酒,説説話,駱舫遊那傢伙會同意才怪。

臨老九是越想越慪,從前她追在他的身後跑天下地跑,他就像一隻老鼠。如今輪到他纏着她不放了,他還是隻能做一隻躲在角落裏的老鼠。

他上輩子做了什麼得罪貓的事嗎?這輩子註定得當一隻被貓玩的耗子。

心裏頭不舒服,他臨老九可不會隱忍不發。不能朝正主發脾氣,借刀殺人的把戲他還是會的。一記白眼掃蕩那四個老男人,他語氣不善地嚷嚷着:“有酒喝就快喝,不喝就趕緊滾蛋。”四位先生一齊火了“這…這是什麼態度?你是什麼人,你有什麼資格跟我們這樣説話?”沒奈何,舫遊只得趕忙上前打圓場:“幾位先生莫生氣,這位是我鄉下來的表親,沒見過什麼世面,幾位多擔待!多擔待啊!”他是鄉下來的表親,還沒見過什麼世面?

“舫遊,你胡扯什…”臨老九話未落音,青梅已在舫遊的示意之下,跳起來捂住他的嘴,直接將他拖了出去。待拖至她以為的安全地帶,青梅立刻招手叫來臨守身接手他們家主子“我説臨家九爺,人家酒樓是打開門做生意的,我們大小姐也是靠煮酒養活她自己,連同我們這些苦命的下人。您就別在這裏惹事了好不好?”怕她的話不起作用,她提醒一旁的臨守身:“看好你們家九爺,否則真的惹怒了大小姐可不是玩笑的。”甩開臨守身,這傢伙自從再見到駱舫遊身邊的青梅姑娘之後,是越活越沒骨氣。人家説什麼,他做什麼,到底誰才是他的正牌主子?

臨老九決定先説服青梅倒戈方為上策“你還看不出來嗎?那幾個老男人可不只是來品酒的,的雙眼盯着她這個年輕的寡婦呢!你就希望你家大小姐一直這樣過下去?”若是惹舫遊,能順利帶她回家,他萬般願意——惹她“只要她答應同我回駱家大宅,我保證不在這裏繼續惹是生非。”剛走出去沒幾步的青梅長嘆一聲,復又轉了回來“九爺啊九爺,您怎麼到現在還不明白呢?大小姐不能回大宅,回去可怎麼代啊?只會惹得老爺傷心罷了。”

“這話怎説?”在臨老九的記憶裏,駱家老爺很是疼愛駱舫遊這個閨女,她喪夫歸家,老爺子該是萬般歡才是。

悠悠然,好半晌青梅方吐出一句:“這門婚事老爺當初是不同意的。”

“是舫遊堅持要嫁?”可…為什麼?

望着房內跟四個老男人談笑風生的大小姐,青梅好不心疼“大小姐説,她管不了自己的腳,也管不住自己的心。所以她得找個人嫁了,嫁了便死心了,徹底死心了…”那一句“徹底死心”重重擊打在臨老九的口,他的肋骨都被擊碎了,一陣陣地痛。

用嫁人着自己徹底鬆開無望的愛,他究竟將她到了怎樣的絕境啊?

他痴痴地杵在原地發怔,身後的賀夫人悠悠然丟給青梅一抹讚賞的笑,那樣深邃…

“最後一次警告你!”舫遊指着他的鼻尖一字一句地告訴他“若你再在我煮酒待客的時候説些怪話,做些怪事,我就讓竹哥把你從這裏扔出去。”反正竹哥一直看他極不順眼,非常樂於將他從樓上直接扔到江裏去。

“只要你肯讓我送你回駱家大宅,你把我扔進海里都可以。”他抱着一副苦難讓我背,地獄由我下的凌雲壯志。

沒想到他纏起人的功夫絲毫不遜於她啊!不會是被她纏久了,練就出一身追人纏人的高深內功來了吧!

“臨一水,你到底想幹什麼?我回不回駱家大宅與你何干?你內疚是不是?覺得是你讓我駱家大小姐做不成了,成了現在的賀夫人是不是?”她攤手一笑,讓他看清楚現在的她是何模樣“我現在過得好好的,沒什麼委屈,可沒什麼悲傷。不用遵從夫君,也不用看公婆姑嫂的臉,我過得不錯,所以你不欠我什麼,你大可以滾去下一個碼頭,別再來煩着我了。”

“可你總需要一個家。”她是女人,她需要愛,需要被關心——雖然從前她追着他滿天下跑的時候,他並沒注意到這一點。可他現在注意到了,不會太晚吧!

舫遊翻了一記白眼,忽然發現大半年不見,臨老九像是變了個人,居然對她用起了懷柔。從前,他似乎連給她個好臉都是為了麻痹她的警覺,好趁機逃走。

“臨老九,我問你,什麼是家?”

“家?親人們聚集在一起——就像我家那樣。”真要他去描述家的模樣,他才赫然發現其實他對家的定義也模糊的。

“你説的是建在駱家大宅旁邊的臨家府邸嗎?”她雙臂抱懷,好笑地看着他“請問你一年…不!請問你十年中回家幾次?”現在信誓旦旦地勸她回去,他自己還不是四處為家。

她不説還好,這一説他動了氣“我那是給誰害的?若不是因為某人,我用得着過這種生涯嗎”

“從上個冬天開始,我便沒再跟着你,你又回過家幾次?”想拖她下水?門都沒有。

“那不是因為…因為…”因為我在找你,想知道你過得好不好——打死臨老九,他都不會親口對她説出自己如今漂泊的原因。

好吧!家這個話題暫且不説“可身為女人,你總需要有個男人陪在身邊保護你,關心你,愛你。”

“嘔——”不只是舫遊,在場的青梅姑娘和臨守身全都抱在一起吐個痛快。很難想象這樣的話居然出自臨家九爺的口中,聽着怎麼如此酸得慌。

舫遊開始懷念從前那個不給她好臉看得臨老九,那時候她儘管欺負他。現在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臨老九,她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只能一步步跟他擺事實,講道理。

他孃的,真煩!

“聽着,臨老九,我不得不再提從前——我追在你後面十多年的時間,沒男人,我不照樣大江南北地跑了下來,且子過得很是不錯。之前我倒是有過一個男人,可那子不怎麼樣,實在不怎麼樣。”總之一句話“嫁我也嫁過了,不再是沒人要的老姑娘,目前我新寡,而我十分滿意現在的身份和生活——哪邊涼快,你就哪邊待着去。”別再煩她就對了。

“可你不能一輩子這樣過啊?你現在還年輕,那些附庸風雅的人一半看中你的酒,一半看中你的人。你還能瀟灑一段時間,等你人老珠黃的時候怎麼辦?誰養着你,誰寵着你?別人都有兒女圍繞膝下,你就孤苦無依獨自一人多悲慘!所以,跟我回駱家大宅,趁着自己年輕讓你阿爹趕緊給你覓一位上門女婿,這樣你才能…”上門女婿!上門女婿!他還是盼着她把自己嫁掉,別在他眼前煩他是不是?

怒火忽上心頭,實在是無法忍受他的聒噪和賤嘴,舫遊朝竹哥使了個眼。會其意,竹哥立刻拿起笤帚、門閂,二話不説勇猛地朝外趕人。

不只是臨老九,還有他那位倒黴的跟班也一起被趕了出來。

凌亂的發垂在臉上,捱了門閂的肩膀還一陣陣地痛,可臨老九的臉上卻自始至終掛着笑容。

“今天過得不錯。”

“呃?”這樣還叫不錯?

“至少舫遊又開始跟我吵架了。”

“啊?”臨守身開始覺得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吵架總比她用那種冷冰冰的態度對着我好。”他唏噓一聲,無比喜悦地嘆道“吵架的覺真好。”

“…”臨守身呈現呆滯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