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7章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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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爾聽聞紅孩兒傳給他的靈魂波動，一剎間傻了。

渾身劇烈地抖動着，雙目圓睜，對眼見的一切視若無睹。

他雷爾，雖説擁有無極神界雷罰天尊一縷分魂，不過卻因趙翔王族古神之血而延續。

若非趙翔耗費了大量的王族古神之血，他，雷爾，肯定會形神俱滅的。

某種意義上説，他，雷爾，其實就是另一個版本的趙翔。

其實也就眨眼的工夫，但是對雷爾而言，卻像過去了無數的世紀。

馬上，他就醒轉了過來，聲音裏帶着一種無可挽回的悲涼:“你是紅孩兒，其實也是翔哥老大的先祖趙無敵，所以，無論從見識、神通，還是血脈關係來講，你都可以決定趙翔的未來。只是，除了將他毀滅一途而外，難道就真的再也沒有其他可行的有效方法了嗎？”停頓了片刻，紅孩兒的聲音就在雷爾靈魂深處響起:“符咒世界是解決趙氏一族百萬年悲劇的本，其實不僅僅是趙氏一族的悲劇，其中還包含其他的驚天大秘密，不過就算是我這個包含了趙無敵一絲靈魂與記憶的界靈也束手無策，再退一步説，縱然趙無敵重生，也不能成功去解決。”不等雷爾有什麼回應，紅孩兒馬上又用一種沉重如山的語氣繼續説道:“趙翔能夠渡過此界主心魔之劫，就可以完全控符咒世界，並以符咒世界為本，獲得進一步發展；若不能，他就必須死，否則，符咒世界的秘密就會被不死一族乃至那個莫知名神秘醜男人悉，符咒世界必然不保，或者被他們掌控。如此一幕真的發生了，一切再無迴旋餘地。”

“難道、難道擁有符咒世界，趙氏一族中還有可能出現比趙翔更為妖孽的存在？你紅孩兒哦不，趙氏一族先祖趙無敵，難道就在守株待兔一般地等待這種人物出現嗎？難道只有這種人物才能夠解決趙氏一族的悲劇，以及你口中沒有説出來的大災難？”雷爾雙目之中悲更濃，甚至還摻雜着一些滔天憤怒。

“你説的沒錯，就是這個意思。不過我要糾正的是，若是等不到這種妖孽人物的出現，那趙氏一族就會真正地完蛋，而且整個世界更會由此陷入巨大災難之中，一切都不可挽回。”紅孩兒的聲音竟然異常平靜，平靜冷漠得仿若在説一件於己無關的事情。

“你你你、你怎麼這樣説話？難道真就這般結局？”雷爾還是不相信，極力發對道“難道、難道…世界會大崩潰大滅絕？”

“你曉得鴻蒙皇宇為什麼有高級界面中的四品劇降為僅僅超越中級界面半籌的特殊地域嗎？這是世界大崩潰的開始，目前正在醖釀發展中，而唯一的希望或許就在符咒世界。所以，儘管趙翔是無極神界王族古神趙氏一族的正宗後代，但是若不能順利渡過此劫，為大局計，我也要毫不躊躇地滅殺了他。”紅孩兒這個時候沒有半點猶豫又很平靜地説道。

那聲音就像來自冰川自極地的狂風，冰寒刺骨。

雷爾不再言語，但是沒有人曉得他內心如何苦痛又如何絕望如何憤怒。

但他能夠阻止嗎？他不能！畢竟紅孩兒眼下身份特殊，體內含有趙翔先祖一絲靈魂。

趙無敵決定的事情，本就不是他雷爾能夠左右得了的。

就在此時，一襲紅衣的紅孩兒出現在雷爾面前。

如今的紅孩兒，絕非七八歲模樣。

或許是融合了趙無敵記憶與靈魂的關係吧，竟然有了二十許年紀。

雷爾心下想着，暗自道，渾身竟然還散發一種滄桑氣息，似乎經歷了無數歲月。

紅孩兒掃視了雷爾一眼，雷爾靈魂一個震動，旋即發現自己，似乎在這一掃視之下，自己對紅孩兒而言，居然毫無秘密可言，成了一個透明的玻璃人。

紅孩兒穩如泰山地站在那裏，看在雷爾眼裏，就像一個世界，蒼茫而遼遠。

雷爾什麼話也沒有説，只是靜靜地站在月亮灣一片平整的土地上。

他旋即聽到了紅孩兒説話，似乎説給他聽，又像自言自語。

“雖然我對你已經足夠滿意了，但是距離天道甦醒所剩餘的時間實在太過稀少了。”

“若連自己這一關都過不了，又談什麼去戰勝那幾乎不可能戰勝的天道？”

“果真如此，我寧願你只去做一個平凡而又普通的修士。”

“這算是對你最後一次考驗吧。”紅孩兒自言自語着，雙目凝神注視着趙翔臉上那愈來愈微弱的掙扎之。

雷爾隨之看到紅孩兒那張冷峻之臉愈發滄桑，並夾雜着一絲無奈。

“修道畢竟二十餘載，我或許不該將這一切壓在你的身上。”輕嘆一口氣，紅孩兒伸出右手，蜷起四指僅留食指。

食指指尖忍不住輕顫着，慢慢點向趙翔額頭。

趙翔雙眸漸漸浮現出一抹通紅。

雷爾看着紅孩兒點向趙翔的食指顫抖得愈來愈劇烈，心下沒來由地一陣劇痛。

他再也控制不住地咳嗽起來，身子劇烈地晃動了一下。

兩顆金的淚珠驟然從他眼角一滾而下。

什麼叫痛苦？什麼叫絕望？什麼叫無助？什麼叫心如死灰？

在雷爾雙眸中，紅孩兒點向趙翔額頭的食指，就是一把錐子，直接撕裂了他的心臟。

就是一陣來自九幽的鬼風，掀起了他足以摧山裂嶽的痛苦風暴。

這把錐子，更像金剛鑽一般無情地劃過希望的藍波玻璃。

嘶啦一聲發出，藍玻璃就密佈了蛛網般的裂縫。

下一刻，希望的玻璃在雷爾眼前寸寸碎裂。

一陣風吹來，化為了無助的飛灰。

雷爾旋即咳嗽起來，雙眸睜得溜圓，紅孩兒那食指在他瞳孔之中愈來愈大。

紅孩兒對雷爾此時此刻的一切，又豈會不盡入眼底？

可他紅孩兒除了毀滅趙翔一途又能怎麼去做？

“如果這般下去，趙翔就算不會徹底失，道心也會徹底崩潰，一身修為甚至會付之東。”紅孩兒像是對自己又像是跟雷爾無力地解釋道“我明白這一指一旦落下，儘管也會讓趙翔重新甦醒過來，但是這一指點下之後，也、也代表着他徹底跟符咒世界無緣了。雷爾啊，你也曾經也是無極神界的天尊，難道你不明白戰勝不了自己，又何談戰勝什麼天道嗎？”如晨鐘暮鼓一般，陡然讓處於失狀態的雷爾清醒了過來。

雷爾因過分掛念趙翔，一時陷入心魔道心差點崩潰。

我醒轉過來了，趙翔、趙翔可以嗎？可以嗎？

雷爾心底就這麼瘋狂地吶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