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楚楚莫怕你還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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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站在牀前，那裏躺着一個人，上面蓋着白布，顫抖着雙手，掀開白布一角，所有的希望瞬間破滅，絕望隨之而來，她看着就這樣安靜的躺在那裏，就如睡着了般，安靜慈祥。就在今後的十年二十年後，她依然清晰的記得當時那如睡着般安靜慈祥的臉龐。

看到躺在那裏楚楚便再也站不穩，跪在地上，失聲痛哭，彷彿要用盡全身的力量將自己心中的悲哀發出來。

“。。為什麼。你不是答應我等我大學畢業就跟我一起享清福的嗎？你不是説等我結婚的時候跟我一起走的嗎？你不是説永遠都不會離開楚楚的嗎？，你為什麼要舍下楚楚一個人。失去了你。楚楚還有誰？”一聲聲悲憫，一聲聲絕望。每一字每一句都是那麼的刻骨銘心。

是啊，沒有了，自己還有誰呢？自己被所有的人拋棄了呢，叔叔走了，也走了，雖然以前那個籬笆院換成了現在水泥院牆的大院子，卻沒能留住我的親人。

以前幸福快樂的場景一幕幕出現在腦海，而如今，親人們都沒有了，院子大了，人卻少了。

楚楚抱着冰冷的哭的是昏天暗地，嗓子哭啞了，眼睛哭腫了，心哭碎了，希望沒了，未來沒了，活着的那份毅力沒了，當初一再説，等我們有了錢，就可以永遠幸福的在一起了，可如今，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永遠的失去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楚楚哭累了就爬在旁邊睡着了，睡醒了就接着哭，哭累了就接着睡，她説，她要將這一輩子的淚全哭幹。她説，她已經沒有了最親的人，所以以後不再需要眼淚。

楚楚哭了，大家也就放心了，不管怎樣，哭了就好，不管哭成啥樣，哭了就好。可楚楚這一哭就哭了三天三夜。直到三天後，要被拉去煉化。楚楚拽着車哭了一條街。也哭碎了這個村人的心。楚楚是全村人看着長大的。所以看到楚楚哭的人不人，鬼不鬼的，大家的心裏都疼。

記得當時楚楚的一個五歲的小侄女（伯母家的小孫女）抱着哭的已經站不起來的楚楚，滿臉淚痕的對楚楚説“姑姑，等將來我死後，我也這樣哭”童言無忌。但當時那個伯母聽到小孫女這樣説，把小孫女緊緊的摟在懷裏。

在農村，老人去世後，要去火化，然後再將骨灰帶回家，放在棺木裏，最後在自家的土地裏埋葬。自從那火化的車走了之後，所有的人就都靜靜的等待着。而剛才的那一面也就是今生的最後一面。永遠都不可能再見了。

東方卓怕楚楚心裏太過難受，便走到楚楚面前坐了下來，什麼也沒説，就這樣安靜的陪着她。

而此時此刻，楚楚需要的也就是這種無聲的陪伴吧！儘管大家對這個陌生男人很好奇，卻見他能如此的安楚楚，倒也沒有説什麼。只有那個新媽媽王霞，一再的暗示楚楚是個行為無恥，傷風敗俗。而站在一邊的王清雅更是添油加醋的説楚楚見異思遷，朝思暮想。

此刻的她心裏更多的是一種嫉妒，在她的心裏，楚楚就是一個絕對的醜小鴨，一個絕對的灰姑娘，掃把星！見此時此刻仍有人對楚楚不離不棄，貼身相伴。清雅的心裏萬分的嫉妒。

守在楚楚的身邊，東方卓的心裏還是很害怕，她這樣一直不説話，會憋壞的。

“楚楚，別怕，你還有我！從今天開始，你希望我是你的誰，我就是你的誰！永遠都不會離開你。相信我，好麼？”見楚楚始終不肯出聲，東方卓忍不住説道“就算你不肯相信我，那也要相信的眼光！她既然肯把你託付給我，自然有她的道理，對嗎？你要相信她。好不好？”一直沒有反應的楚楚，終於在東方卓提到的時候，有了一絲的反應。

“東方卓，謝謝你！”説完這句話，楚楚的眼淚又止不住的了下來。

“你知道嗎？我曾以為，永遠不會離開我，我曾以為，會陪我到最後，我曾以為，會和我一起堅持兒時的承諾，到了今天，我才發現，沒有誰能陪誰到最後，人註定是要一個人的。一個人來，一個人走。之前，叔叔出意外，那時的我，身邊還有，還有這個家。可是，現在，也沒了，家也散了，我還有什麼？”楚楚怔怔的看着這個曾經最悉的小院子。

“你還有我，楚楚，你看着我，你聽我説，你還有我，你不是一個人，還有我。我會陪着你，永遠。”看着楚楚那萬念俱灰的模樣，東方卓心如刀割。

“東方，你知道嗎？這些年來，我一直都活的小心翼翼，我什麼也不敢説，不敢做，不敢反抗。我只怕因為我説錯什麼話，做錯什麼事就連累到，你知道嗎？那時的我這麼小，就這麼小，那個本來被我稱為媽媽的人卻説“這個孩子明天死了我都不管”看着那麼小的我，大家都以為我活不了，只有叔叔和，他們沒有放棄我，他們為了我吃盡了苦，受盡了罪，你知道嗎？當時我叔叔為了給我搶一罐粉，都成什麼樣了嗎？幾十裏的路，他是爬着回來的啊。看到窗台上的那個粉罐了嗎？説，那天叔叔帶回來的就是那個罐子。你知道嗎？那年秋天，當醫生宣告得的是膀胱腫瘤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撐不過一年，可説，我現在還不能死，我還有兒子沒娶媳婦，我的小楚楚沒長大，我現在死了，他們怎麼辦。所以便一直和病魔作鬥爭，過了一個秋天又一個秋天。現在，我長大了，可是我的親人們卻不再了，永遠的不再了，東方，你知道永遠的含義嗎？就是這輩子，就算我死了，我也見不到他們了，你懂嗎？”東方卓聽着楚楚講的這些，心疼的難以呼，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能替她痛，替她悲。可他如今能做的只能是一遍又一遍的安着她“別怕，楚楚，你有我，你還有我。請你相信我，我就算傾盡所有也會給你一個你想要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