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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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鄭大夫被那年輕男子一把拽了進去。頻頻扭過頭來看程水若,只招呼她與小環兩個在一邊候着,他片刻功夫便回來。
程水若見狀唯有候在外面,等了許久都不見有人出來招呼她,小環探頭去瞧了瞧,發現裏面沒半個閒人,連説話的功夫都沒有,鄭大夫也不知道做什麼去了,想再靠過去,卻是被人給攔了下來,唯有回過頭來與程水若道,“小姐,鄭大夫像是把咱們給忘了,咱們不如回去吧?”程水若怎麼能這麼半途而廢?雖然被人拋在一邊尷尬的站着是有些不是味道,這麼在這兒站着也不是辦法,想了想道“你再去瞧瞧,若是他真忙不過來,咱們再走也不遲。”小環應聲而去,程水若帶着斗篷只覺得又悶又熱,這天氣本就大。何況這兒聚集了這般多的人,想尋個僻靜的地方透透氣也不行,只覺得這古代的女人果然子難過,唯有偷偷的掀開面上蒙着的那層布口氣。
望着小環去的方向,程水若呆呆的出神,那悶熱的天氣只讓她有些焦躁,卻是突然聽見耳邊一個男子低低的喚了一聲“小紅!”那聲音極為靠近,似乎口中噴出的熱氣在吹拂着她的耳朵,程水若嚇了一跳,扭頭便覺到那斗篷似碰到了什麼東西,那男子低呼一聲,叫道“你慢點兒。”一個長相清雋的男子捂着額頭笑的望着她“真個是你!我還以為我看錯了呢。”兩人的距離很近,即便在現代,這樣的距離也代表着極為親密的人,程水若不由得退後了一步,卻不知道踩到了什麼東西,腳一滑,便要向地上跌去,那男子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看見我有這麼吃驚麼?你怎麼到這兒來了?”程水若穩住身行,掙扎了兩下沒掙男子的手,那手熱熱的,似鐵一般的堅硬,只覺得有些惱怒。
“你是誰?快放開我!”青年男子聞言一愣,隨即呵呵的低笑起來,卻是依舊不放開她的手,程水若本就是被熱的心浮氣躁,看見那男子笑的猥瑣,咬咬牙,狠狠的一腳踩在他腳背上。
“啊!”男子鬆開手抱着腳大叫了一聲。
程水若乘機退後了幾步,冷冷的道“男女授受不親,公子請自重!”男子聞言微微一愣,忘記了腳上的疼痛,眯着眼望着程水若,程水若不甘示弱的瞪了回去,往的事已是影響她許多,這會兒還想來影響她麼?她這次是死都不會認賬了!
那男子看了程水若一會兒,微微的皺了皺眉,任誰都可以看的出,程水若這眼神分明就是隻有看陌生人才能有的。
旁邊的人早就被男子的一聲大叫引的紛紛看過來,這種男人調戲女子的事兒常有看見的,不過這些子卻是見的少,一則鄉民淳樸。這外面也沒什麼氓混混,二則這兒的治安還算是比較好的,有州府組織了壯丁巡視,三則則是沒吃飽喝足,誰也沒那心思。
如今瞧見這等事情,眾人紛紛側目,甚至有些人紛紛挽起袖子——不論在哪裏,調戲良家婦女的人,除非權勢滔天,否則都是人人喊打的。這些災民人數眾多,即便打了的人權勢滔天,想要查出個所以然來也不容易。
那男子倒也識趣,看了程水若一會兒以後四下打量了一下,只摸了摸鼻子笑道“看來你是真不認識我了,興許是我認錯人了吧?”程水若扯了扯嘴角,也瞧見周圍人有些憤怒的情緒,冷哼了一聲,瞪着那男子道“滾!”那男子明顯沒想到程水若這般的乾脆利落,旁邊的不論男女盡數是些下田幹農活的人,瞧見程水若雖是孤身女子一人,卻是如此解氣,紛紛大笑道“滾吧!人家姑娘不跟你計較,莫非還要等人將你扔到江裏不成?”眾人一説,本以為這男子會面紅耳赤,出乎程水若意料之外的是,那男子倒也沒有受眾人嘲笑的驚慌失措。反倒是深深的看了程水若一眼,摸了摸下巴,低喃了一句“有意思!”這才笑了笑轉身走了。
程水若自然沒聽見他説的話,這人羣之中本就喧囂無比,後面又傳來小環的呼喚聲,扭過頭,原來是小環終於尋到了忙昏頭的鄭大夫,聽見這邊有男子調戲女子,怕程水若出事這才匆匆趕過來。
鄭大夫聽聞程水若的經歷,少不得一番賠不是,將程水若引到帳篷裏坐下後方才道“這裏的事兒實在太多,病人便是咱們不眠不休也是瞧不完的,方才又有幾個急病的病人是我昨瞧的,別人接手不易,我這一忙便將姑娘給忘記了。實在是委屈姑娘了。”程水若淡淡的點了點頭,正要説話,卻是被外間闖進來的幾個人急吼吼的給打斷了。
進來的是幾個漢子,抬着用樹枝做成的擔架,那擔架躺着四十來歲的漢子,滿臉的絡腮鬍,虎背熊的。此刻卻是面如金紙,咬緊了牙關強忍住疼痛,額頭上的汗水早就將頭髮濕了個通透。
腳呈一種詭異的角度彎曲着,斷裂的小腿骨白森森的在外面,鮮紅的血一路滴進來也不知道了多少,只是抬進來這片刻功夫,那地上便是一灘豔紅。
鄭大夫來不及跟程水若打招呼,也沒聽進來眾人的講述便跳了起來,吩咐道“快取我的銀針來!”旁邊一個童子連忙抱了藥箱過來,這邊鄭大夫吩咐眾人將那漢子抬到角落。程水若不由得望着小環一陣苦笑,起身走到不妨礙眾人忙碌的地方站着,尋思着是這會兒走掉還是等鄭大夫處理完這傷者來的好。
鄭大夫只拿着銀針在那患者身上紮了幾下,也不知道是程水若視覺的問題還是因為那男子身上的血已經的差不多了,竟然覺到那血漸漸的緩了些。
見血的緩了,鄭大夫這才又對抬着人來的幾個男子道“去取只公雞過來!”忙不迭的又從藥箱裏拿出些東西,程水若見狀也不着急走了,只看的目不轉睛的。
在現代看人手術那可不是容易的事兒,對於這時代的醫術她一直是好奇的,如今有機會觀摩實在不容易,就是那骨和鮮血看的她有些背脊發寒,也不知道那男子是怎麼忍下來的,竟然一直清醒着,連呻都沒有。
程水若不由得有些佩服,也沒注意到小環怕的臉泛白,腳步往前走了些,只想湊的近些,還沒走兩步,就被什麼撞了一下,一個孩童哎的一聲,接着便是重物落地的聲音。
扭過頭,便瞧見那童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跑出去了,捧着白布盆子回來,不想竟然被程水若攔了路,就這麼生生的撞上了。
那童子摔的七暈八素的,跳起來便要罵人,開口之前卻是瞧見是程水若,到了嘴邊的話怎麼都説不出口了,程水若是誰?以往是誰他不知道,如今是鄭大夫,他的師父請來的貴客,也只有自認倒黴了。
程水若是很有些不好意思的,這麼一耽擱也不知道會不會影響那病牀上病人的病情,那漢子鐵骨錚錚,便是這一點兒就讓人敬佩,她在這兒杵着耽誤了這麼一條漢子的救治。良心上怎麼也過不去。
連忙將那童子扶着低聲問道“你沒事吧?這些東西髒了不能用了,在哪兒換?我讓小環去幫你取,你先歇會兒。”那童子見程水若這般客氣,倒是不好意思了“是小的沒長眼睛,衝撞了姑娘,不妨事的,這些東西可以用的。”
“啊!”程水若瞪大了眼睛,只見那童子就這麼將地上的白布撿起來,隨手拍了拍,那木盆滾在地上,程水若這才發現那裏面的水竟然是涼的,想來也是,她腳上也沾了一點兒,要是開水的話早就跳腳了。
而那童子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一點兒都沒覺得這事兒不合適。
程水若不由得略帶希望的道“你方才用的是涼了的開水麼?”那童子道“是從井裏取的水,姑娘問這個做什麼?”程水若聞言凝眉道“這可不行!清理外傷的時候必須要用開水和開水煮過的布,便是這樣還不保險呢,若是有烈酒消毒才可以,否則傷口會染的,特別是這種天氣,這種大面積的傷口,真染了便是神仙也救不回來了。”那童子望着程水若道“往先生們都是這般做的啊!姑娘是大夫麼?”這話是客氣了,若非看見程水若是鄭大夫客人的份兒上,他都想説女人什麼嘴的。
裏面傳來鄭大夫的呼喚聲,那童子説完這話便要往裏闖,大聲道“來了,來了!”程水若如何能讓他這麼做?不由得伸手一攔道“不行!去換開水和開水煮過的布來,還有烈酒!”那童子聞言跳腳“姑娘,你怎麼管的這般多?沒見到鄭大夫在叫我麼?這是要出人命的,可沒時間去慢慢煮開水來着!”程水若也是脾氣上來了,她既然跟鄭大夫有易,那就絕不能看見這種草菅人命的事情在這兒發生,便是堵住門口道“你若用了這些東西那才會出人命,反正你去換水來!否則我不會讓你進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