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一段武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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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凡緩緩呼吐納，按着混元勁第一段的行功路線循環地運轉真氣。

這麼些天的學習悟，他已經能夠以意氣，現在只要靜下心來，意守丹田，便能到一絲灼熱在腹中盤旋，這是匯聚在丹田中的微弱真氣。

曾經，他歪打正着靠着這點真氣一拳放倒了周家的家丁，這些子以來，他也偶爾受到這股真氣在他體內竄，不過想要控制卻不可能。但是現在經過混元勁第一段的修習，他發現自己已經漸漸地能夠控制這股子真氣。

意念帶着這真氣緩緩地在經脈中轉，經四肢百骸，卓凡驚奇地發現，經脈中竟然又有更多的真氣湧現出來，這簡直就像是涓涓的水變成了叮咚的小溪。

他已經進入了一種極其微妙的狀態中，再不需要刻意地去運轉真氣，下意識中的意念伴着真氣遊遍全身，速度竟然越發得快了。

而此刻他的泥丸深處，那具小小的身體，居然通體亮了起來。

四周空間中淤積的靈氣不斷地湧入，形成一道耀眼的光線，在他的身上四下飛竄！

卓凡這時候有一種奇異的覺，他氣運百脈，原本是通順暢達，然而在忽然的一瞬間，他到身體中存在某種壁障，真氣的運行隨着這壁障的顯現竟然有一種凝滯之。

瓶頸，自己似乎觸摸到了瓶頸。可是這功法的第一段，自己是才上手修煉啊！

管他那麼多，拼了！

卓凡剛有這個想法，泥丸深處的那個小人居然咬了咬嘴！

原本滯怠下來的真氣在他下意識地奮力之下又漸漸地快了起來。真氣越轉越快，這混元勁的效果顯現，經脈中湧出的真氣越來越多，逐漸從小溪匯聚成小河。

河水滔滔，蕩盡天下！這股子一股腦的將那瓶頸破開，那是一種闖過幽暗峽谷，眼前豁然開朗的覺。

泥丸空間中的光芒淡了下去，但分明可見卓凡那具原本淡泊如煙的身體竟然凝實了幾分。身體緩緩地上浮，飄到那“太陽”的中間，繼而不見了。

而這時候，現實中的卓凡提氣，收功，緩緩呼出兩口濁氣，眼睛張開，隱隱有一抹異樣的光華。

第一段！

他分明覺到自己此刻已經有了一段武士的內功修為！

渾身上下充溢着力量，簡直能打死一頭牛。卓凡覺到自己與以往不同了，現在他對自己的一舉一動，都有一種完全新穎的受，似乎自己隨手之下，也能發出比以往大很多的力量。

念帶意行，氣隨身走。

卓凡一拳擊出，便覺得丹田中湧起一股真氣，直接透拳而出。他隱隱到，如今自己這拳頭的威力怕是不一般。

興奮地跳起，不小心一拳打在自己的牀頭板上“噼啪”一聲，那板子居然裂出幾條縫子。

乖乖不得了，差點把牀給拆了！

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卓凡便覺得自己這情況有些不正常，他不是沒聽表叔説過，資質再好底子再厚的人修習這混元勁第一段，怎麼的也得花上十天半個月，可自己居然一晚上便達到了這樣的層次，也實在是太過驚世駭俗了。

他隱隱覺得自己這番奇遇與下的那顆內丹以及泥丸中的空間不了干係，但這樣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一些，快到他不敢告訴任何人，因為這絕對是過於逆天的事兒。

他當然不知道自己收那顆內丹足足有數十年功力，這一個月的納轉化，達到這一段的武士境界其實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雖然現在實力跳過了武生直接達到了一段的武士讓他很是興奮，但卓凡可不敢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便有一段武士的實力了，至少自己的拳腳功夫，便沒有實戰臨敵的經驗。

低調，自己若是碰上了武者，還需要低調才是。卓凡抑止住內心的動，推開窗，發現這時候已經天亮了。

自己這一番打坐，竟然花了整整一晚上！

…

柴房。

卓凡手起斧落，只見乾柴“嘩嘩”的碎裂，瞧得四周一干雜役目瞪口呆。

好在這些人還以為他只是有些蠻力而已，並沒有多想，他們也就本想不到，東別院的雜役中竟然出了個一段的武士，這可是能夠達到中級家丁層次的人物，是平裏雜役們需要仰視的所在。

“嘿，小夥子，你今天可是幹了整整三天的活兒啊，這般搞法不累麼？我看，你是想請假吧。”柴房的老頭子吳天德着杆旱煙，似笑非笑看着卓凡。

卓凡倒還真是有這個念頭，離家的遊子有所成就，自然想要與家人分享他的快樂，至少在卓凡現在看來，一段的武士，那已經是提前實現了他人生的目標了，雖然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做的到，此刻的他是迫不及待，想要回家看看。

“老爺子，小子也離家一個多月了，不知道家中情況如何，所以想回家去看看爹孃兄長。”

“嗯…小夥子有這份心，真不錯，來，這是你這個月的月俸，足足二十五百文銅錢呢！收好了。看你這麼勤快，我便告訴你件事情吧。你聽了可別怨我。”吳天德這説這話的時候突然緩上一緩，周圍的一些雜役忍不住便笑了起來，以那在卓凡手下吃過憋的牛威笑的最是燦爛。

卓凡接過一袋子錢，細細數了數，再用手抖抖覺得分量很足，心中樂開了花，這輩子他就沒掙過那麼多，倒是絲毫沒在意周圍的人是什麼表情。

“小夥子，每個月發月俸的時候，都會給你們半天假休息的，其實你這活兒，不必要幹這麼多…”吳天德説破此事，雜役們都大笑起來，卓凡拉着一張苦臉，這些天他只顧着練武，哪裏知道這麼些規矩來？他現在雖然內功修習達到了一段武士的程度，舉手投足間比以往的力道都大了不少，一早上幹三個人的活兒也不覺得如何累，但這打白工的覺那是分外的不，當初在黑山坳中他沒少嘗過的。

吳天德看着他那副表情，老臉上忽然出一絲笑意:“這般吧，看你是不知道規矩，你多幹了兩天的活兒便折做一天吧，準你一天的假怎麼樣？加上今天下午，你足足可以到明兒晚上再回到府上，喏，這是你的牌，你這個月的考核是優秀，現在算是東別院正式的雜役了！”卓凡心頭一喜，接過牌，見正面刻着兩個篆體，他這個月學了些字“歐陽”兩字自然識得，背後也有兩個字，卻是“雜役”如今自己總算是歐陽府上正式的雜役了，他心中有些興奮，想要讓父母哥哥也高興高興。

“小夥子，出了府，別丟咱們的臉，歐陽府上，可沒有孬種，即便你現在只是雜役，那也要注意，當然，不該惹的事不要去惹。”吳天德丟下這話，卓凡已經一溜煙的奔地不見人影了。

“這年頭，都是不聽老人言啊…”老頭子被無視之後又一次落寞地絮叨。…出了府到了大街上，卓凡見滿街的車馬集結，熱鬧非凡，似乎有什麼大活動。他記得依稀聽表叔提起過，這是歐陽牽頭辦的茶馬商隊集會，據説是西去的路上最近出了些亂子，歐陽府這幾天便召集方圓兩百里地的茶馬商們集合起來一起趕赴西疆以確保安全。卓凡尋了一下，並未看見表叔，想來他事兒也忙，便息了這想法。

他回家的念頭卻越發急切，正尋思着帶點什麼回去好，見到個鋪子，忽然想起五年前的一件事，那年年成還算不錯，過年的時候父親花了積攢下來的幾十文銅錢，到鎮上買了兩斤五花回家做了頓紅燒，説是給他們三兄弟開葷，他和兩個哥哥可是從來沒有吃過紅燒，那一頓，卓凡連碗底的油都乾淨了。

回想起來，這些事情還真是有意思啊，自己家雖窮，可一家人過得自得其樂。不似那周家雖富，晚上睡覺都還要有人守門才睡的安穩。

卓凡花了整整一百文銅錢，又和老闆殺了半天價，對方見他穿的是歐陽府的雜役服飾，倒還算客氣，足足給他稱了十斤上好的五花。

手拿着麻繩捆起十斤，他喜滋滋地便往家趕。

五十里的山路，説近不近，説遠也不遠，如果只是走路，只怕要到天黑。奈何卓凡身上雖然有那麼點錢，買不起馬也僱不起車，只有先走着，看路上能否搭搭別人的便車。

他現在是長身子的時候，這一個月來，每跟着表叔吃好喝好，身體強壯了不少，比以前足足高了半個頭兒，板也了一圈，加上如今修成一段的內功修為，腳步輕快了不少，晃出了十多里地居然也不覺得如何疲累。

這時候眼前出現一片大林子，林子間枝葉繁茂，肥沃的黑泥土上留下一串串人來人往的腳印子。這裏是回黑山坳的必經之路，叫做“黑風林”卓凡原本樂呵呵地往前趕，走近此處卻緩住了腳步，他分明聽到林子裏傳來一陣陣吆喝，聽起來人還多，趕緊閃身躲在一棵大的樹後，直覺告訴他，這林子裏怕要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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