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慨贈奇珍俗眼難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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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守德向陸瑜陪笑説道:“仁兄不必為小孩子家的説話介意,一切由小弟做主就是。”陸瑜到底還不放心,便問所以。
白守德怔了一下,揮手把白齊、白思魯兄弟,以及在一旁侍侯着家人,一齊趕走,然後不顧一切地,把了劫大師為白依雲使用靈丹之事,説了個大概,並説:“這靈丹效用,只能維持六個月,而神僧又來説過,只要把婚事放在三年之後,便可無妨,所以仁兄儘管放心就是。何況我做父親的,對兒女之事,總有權做主啊!”陸瑜一向朗,見白守德這麼説了,也就過不提,仍和白守德就着那半幅殘絹,討論起來。
白守德早就把半幅殘絹,看了一遍,見那釣劍之法,倒並不難,難卻難在收集製作的釣竿的那幾件東西上。
依着那半幅殘絹上説,釣竿須用鳳竹,釣絲須要鳳織成,分風銅為鈎,驪珠為餌,便連那浮水,也須用鳳羽才行。
白守德便又皺緊眉頭,對陸瑜説道:“據仁兄所言,鳳竹雖已不問題,其餘的東西,卻叫我到那兒去找呢?”陸瑜笑道:“仁兄不必煩心,這幾件東西,雖然在取的時候。還要費上一番大事,但各物出處,小弟卻已完全打聽清楚了。”白守德忙道:“仁兄道來。”陸瑜道:“大雪山佛峯之巔,乃是出名的鳳巢,只要能夠找到,便是逮不住鳳凰,撿撿它窩裏的落羽,還怕不夠用的嗎?所以找到鳳窩之後,釣絲我浮水的問題,當然解決了。分風銅也並不難,雪峯山迴風嶺金鎖寺寶搭頂上的那個葫蘆,便是分風銅,咱們找上門去,可以善取則善取,善取不得時,也就説不得了。好在那廟裏的和尚,聽説也不是什麼正派人物,常常做出一些有犯清規的事來,我師父久已有心,要去清理一下,只是一直沒得出時間來,所以我們去了,倒也是一件功德。”白守德道:“這幾件有了,還有那驪項珠,又到那兒去取得到呢?”陸瑜笑道:“如果小弟不把這幾樣東西的下落完全查明,也就不敢來了。仁兄大概還不知道那驪項珠是個什麼東西吧?”白守德道:“小弟孤陋寡聞,仁兄指教。”陸瑜笑道:“話説穿了,所謂驪項珠,便是馬寶。”白守德鬆了口氣説道:“原來如此,這倒算不是什麼難得的稀罕物兒了。”陸瑜道:“不過這種馬寶,卻又和一般的馬寶不同,並不是藥材店裏昕能夠買得來的。”白守德道:“這又是何説?”陸瑜道:“天山產馬,而王母瑤池中,卻養有龍,所以每年雷雨期中,龍必出池,與馬相,所生出來的小馬,便叫做驪,這驪因為是個龍種,生具龍,終年口黏,沾染於頸之上,積年累月,因風化石,便成馬寶。由於它是成於馬頸之下,所以便叫做驪項珠了。”白守德道:“這等説來,還是可以買得到的了?”陸瑜道:“市面上雖然可以買到,但假貨居多,所以還必須親自上一趟天山,到王母瑤池去擒住驪馬,這才能靠得住。”白守德道:“這也還不算太難。”陸瑜笑道:“仁兄可別把事情看得太容易了,天山也是個卧虎藏龍的地方,是不是便能容得我們隨便亂撞,去擒驪馬,也還是個問題呢?”白守德道:“我們多約好友前去,還怕解決不了問題嗎?”陸瑜道:“這可不行,‘書虎書皮難書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誰肯真心幫你,你能知道嗎?便何況此事絕不能讓人知道,消息外。排風羽士,即是例證,那裏又能夠去亂找人呢?”白守德皺眉説道:“那又當怎麼辦呢?”陸瑜笑道:“仁兄不必煩心,這事小弟也已有安排,咱們先別談可去的人,且先談先去那裏。依小弟看來,還是先去大雪山佛峯,再去天山,最後上金鎖寺,這道理便是佛峯之行,不需人多,兩三人便已足夠。天山之行,小弟也想好了一個最得力的幫手,最後去金鎖寺時,已在其餘一切成功之後,便是多邀約幾個人同去助拳,也就不要緊了。”白守德一拍膝頭説道:“仁兄高明,但不知佛峯之行何人去得?天山之行,又邀約何人為助呢?”陸瑜道:“佛峯之行,仁兄當然要去走一趟,其次便是你那未來的乘龍雙婿,他在雲雨峽中的那一個月有,功力已不在你我之下,恐怕還得以他為主力才行,這話小弟業已與他説過,並也告知了他的父母,至於小弟嘛,做事當然要做個有始有終,否則便難以安下心來,回山去修道,所以也要算上一個了。”白守德聽了,深陸瑜情厚,便又謝了又謝。
陸瑜也就接了下去説道:“若説天山之行所請之人,這仍須秦家娃兒出面去請,能請出老的來,固然極好,否則的話,小的也是個多情之人,想必可以幫個忙的。”白守德知道陸瑜所説,是指情丐師徒,當然高興得無話可説,立即決定,依計而行,並且又和陸瑜商量啓程的期。
陸瑜做事一向快,説道:“夜長則夢多,所以事不宜遲,秦家娃兒,現在城中,如果來得及的話,明天便動身如何?”白守德三年來的凝心妄想,一下子有了實現的希望,直恨不得立刻到手才好,聽陸瑜這樣一説,那還有不肯贊同的道理,心中一樂,便陪着陸瑜直喝到漏下三更,月影西斜,猶未停杯。
還是陸瑜説道:“仁兄還有事要忙,便到此為止吧!”説着起身告別,仍回眉山縣城,去告訴了俏郎君。
俏郎君當然也自高興不迭。
這且不説。再説白鳳仙捱了白守德幾句之後,心中好生氣憤,便想把提親之事,去告知白依去,想叫白依雲不要答應。但一找之下,白依雲業已回至園中去了。
白鳳仙天生急,有話不説,便如肯哽在喉,不吐不快,所以也就趕去園中,面碰上了尚翠娥,便開口差別道:“老阿姨,我姊姊呢?”尚翠娥是怎等樣人,一看白鳳仙的臉,便知有事。因此並未答話,先把白鳳仙拉到她的房巾,然後問道:“鳳姑娘,出了什麼事了嗎?你先告訴我好不好?”白鳳仙道:“你説我爹是不是豈有此理嗎?”接着便氣憤憤地把陸瑜如何前來提親,白守德又如何許親的事,説了一遍。説完之後,又忙着要去尋找白依雲。
尚翠娥連忙攔住説道:“鳳姑娘,這事千萬不能讓你姊姊知道。”白鳳仙道:“這是為何?告訴了她,也好讓她有個準備,在爹來對她説時,好不答應啊!”尚翠娥道:“這可不行,你姊姊服用靈丹的事,姑娘當然也知道了,所以告訴了她,反而更糟,萬一使她觸動前情,那又將如何是好?”白鳳仙着急説道:“可是我們總得有個解決的辦法才好啊?”尚翠娥道:“這樣好了,姑娘且請回去,待我明天看到你父親的時候,再和他説,即就是他不聽我説,我們還可以派人去把了劫大師請了來,你父親曾經答應過她,三年之內,他不再過問你姊姊的事,一切全憑了劫大師做主的。”白鳳仙聽了,想了又想,這才説道:“好吧,就這麼辦吧,不過我今天不想回去了,免得和爹見了面,又要生氣。”説着便在園裏安歇了。
到了第二天,尚翠娥和白鳳仙以為白守德一定會到園子裏,所以並沒去請,但一直等到已過午,還不見白守德來到,這才忍不住命司環去請。
誰知司環回報道:“老爺已經出遠門去了,説是早則兩個月,遲則三個月,才能回來,家裏的事,都代給了白福。”白鳳仙並沒聽到陸瑜和白守德後半截的話,所以並不知道白守德已去佛峯的事,便異問道:“老爺沒説到那裏去嗎?”司環搖頭道:“沒聽説起。”白鳳仙道:“那你馬上去替我把白福找了來回話。”自從悟塵神僧上一趟來過之後,園便已撤除,而白福又是他白家三代的老傭人,所以司環一喊,白福也就進來園裏,看到白鳳仙,便問何事?
白鳳仙道:“老爺到那兒去了,沒對你講嗎?”白福道:“老奴雖然問過,老爺卻不肯説出。”白鳳仙道:“那麼他帶着誰走的呢?”白福道:“也沒帶家裏的人,只和陸道爺及秦少爺一起走的。”白鳳仙聽了,又想了想,便對尚翠娥説道:“老阿姨,這不是糟了嗎?我爹一定是到青城山去會親去了,這不就沒有辦法了嗎?”尚翠娥道:“這不可能,他若真的要去青城,既不會不帶人。也不會不告訴白福,更用不着要兩三個月的時間。”白鳳仙道:“那麼他到那兒去了呢?”尚翠娥想了想,便又向白福問道:“老爺昨晚和陸道爺説了些什麼?”白福道:“前半截説的是提親的話,二姑娘當時也在場。”尚翠娥道:“這我已知道。”白福道:“二姑娘一走,老爺便把我們也一起趕走,所以並沒聽到他們後來説了些什麼?”白福這一説,尚翠娥當然無法再去猜測,同時白依雲又在雲又已在樓上叫人。
尚翠娥忙道:“雲姑娘午課已完,這事還是暫時別提,免得叫她知道。”接着便命白福回去,又命司環上樓服侍白依雲。
白鳳仙氣憤難忍,仍然説道:“可是這事總得有個解決的辦法才好啊!”尚翠娥便又叫住白福道:“你派人去把了動大師請來一趟吧!”白福應聲命而去。
尚翠娥對白鳳仙説道:“等了劫大師來了,看她怎麼説吧。”白鳳仙咬牙切齒地説道:“我直恨不得馬上追上青城山,把秦鍾宰了,這才稱心。”尚翠娥道:“姑娘忍耐。”到了下午,了劫大師來到,聽了這等情形,心中雖然不快,但白守德業已不在家中,也自無法。只命尚翠娥和白鳳仙暫勿聲張,等自守德回來了以後再説。
白鳳仙見了劫大師也沒辦法,當然也只好暫時忍着肚子悶氣,這且不表。
再説白守德和陸瑜帶着秦鐘上路之後,取道西行,出名山走滬定橋,一到打箭爐,再向西行,便是萬山重疊,馬不能行的地方了。
而大雪山佛峯,又遠在藏邊,他們為着不願使人懷疑,幾個漢人,為何要入藏?所以辦了些茶磚,裝成茶商的樣子,以掩人耳目。
這一棄馬之後,雖然僱着夫子,按站送貨,但那份麻煩,早已頻添了旅途上的無限苦惱。
所幸俏郎君年輕力壯,又為着要向丈人峯討好起見。不只是把所以的麻煩,一起兜攬了去,並且把白守德和陸瑜,照應得妥妥貼貼,舒舒服眼,因此白守德對俏郎君又增加了一份好,把過去的不快,一掃而盡。
在路不只一,這才經裏塘、大朔、江卡、桑昂、宿窪、次拉、屈羅穆達,進入西藏,來到布達拉宮大活佛的所在地——拉薩城。
拉薩古名邏娑,從吐薔建都以來,一直統治着整個西藏,布達拉宮便在城西北不遠。
其實所謂城,四圍並無城牆,只有西門有兩個圓塔,象微着城門。
拉薩河過城南,溪清澈,不愧為佛教聖地。
布達拉宮,位於山上,實即普陀山的異譯,有樓十三層,房屋數千間,金瓦銅牆,映生輝,偉大宏壯,歎為觀止。
俏郎君雖説另外有事,但到底是個年輕人,便向陸瑜説了,要在拉薩遊玩一番。
陸瑜也覺得這是個很難得的機會、便藉着賣茶磚為名,把拉薩玩了個夠。